還沒等白玖玖說話，歐陽炫燁的神色倒先不好好看，瞬間忘了自己還在生氣。
“她會蠢到讓柳懷卿故意來砸自己？”
雲婈其實很想點頭，說白玖玖就是多這麽蠢。
白玖玖癱著手臂，麵無表情的甩了甩沒殘的那隻，“不好意思啊，王爺，我還真就這麽蠢呢。”
歐陽炫燁冷哼，又生氣去了。
雲婈搖了搖頭，歎口氣，“我剛才都看到了，你離柳懷卿的距離挺遠，能躲過去。但是你沒有。”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所以我隻能猜測，你是故意的。”
白玖玖垂著眼皮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剛才躲避的時候，不小心的戳到了手，中指上長長的指甲斷了一截。
“身敗名裂這種事情，對於柳懷卿這個弄死人還敢理直氣壯的人來說，早就是裂成了渣渣，不值一提。”白玖玖抬起頭笑了笑，“所以，他也不介意再敗壞一點，所以對我動手。”
雲婈聽後，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但是你為什麽這麽做呢？難道就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出氣？”
白玖玖一臉莫名的看著雲婈，“我又不認識她，為何要給她出氣？我當然是為了我自己。”
還有一個別人不知道，她也不能說的重要原因。
雲婈安靜了一會兒，知道白玖玖這麽說，肯定是她自己的私事，但是她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他是不是惹到過你？”
白玖玖冷哼一聲，越看中指上斷掉的指甲越不順眼，回去一定給剪了，“當初害我差點被大夫人活活打死，你說這口氣我該不該出？”
雲婈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聽歐陽炫燁沉著聲音道，“怎麽回事？”
白玖玖也是表演派，冷漠的表情來得快，去的也快，見歐陽炫燁主動開口，又忍不住嘴欠，“你不生氣了？”
歐陽炫燁帶著凍死人的眼風淡淡的往白玖玖身上一掃，後者立馬老實巴交道，“一年前無意撞見她跟白粉黛有不清不白，然後那倆貨便聯手誣陷我其實是我勾引的柳懷卿，他一時情動，所以才被我誘惑到了。”
“你勾引柳懷卿？他這是哪裏來的自信？”
雲婈一臉難以置信，表情難看得如同吞了一隻剛剛在屎上停留過的蒼蠅，“就算一年前他還沒有現在這般粗壯，有個苗條的身材，可是臉這種東西是不容易改變的。”
七王爺的臉色更是談不上好看，已經可以用陰森來形容了，“剛才應該直接打死。”
白玖玖抬手揉了揉又突突跳動兩下的眼皮，“你堂堂七王爺的身份，打死一個一品官員的兒子，髒了你的手不說，也是侮辱你好麽？”
聽她這麽說，歐陽炫燁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這口氣，本王會幫你出的。”
白玖玖悄悄抬起眼皮看了歐陽炫燁一眼，心裏高興到飛起，不過老臉卻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雲婈懶得看他們兩個談情說愛，便開口打斷，“那你接下來準備做？”
“一個字。”白玖玖高深莫測一笑，“裝。”
裝可憐也好，裝委屈，裝理直氣壯，裝什麽都好，反正這件事情，她是無辜受害著的身份，是既定的事情。
“有什麽需要我的幫忙的？正好我看他不爽。”雲婈道。
“你剛才不是說他之前弄死過一個青樓女子麽？”
白玖玖想了想，在心裏拿定主意，“他打傷我，頂多被國師府的人壓著來道個歉，但要是沾上了人命，那就不一樣了。”
雲婈點了點頭，沒等白玖玖說完，“查清這件事情是吧？我知道了。”
白玖玖又說，“查清之後，不要往京兆府告，想辦法鬧大一點，鬧到刑部去。京兆府的姚大人是個軟蛋，他不敢得罪柳國師。”
雲婈點了點頭，撩開車簾叫那車夫停車，“前麵離將軍府不遠了，我走回去。”
鑽出馬車之後沒多久，又撩開簾子冒出腦袋，“不過玖玖，以後這種危險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做了。”
沒說是什麽原因，放下簾子又跑了。
不過白玖玖倒是猜出了她話裏的意思，淡淡的笑了笑。
雲婈走後，馬車裏就隻剩下歐陽炫燁與白玖玖兩個人，七王爺一雙桃花眼緊緊的盯著白玖玖，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將她盯出一個窟窿來。
白玖玖有點受不了，覺得耳根有點發燙，“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看你是不是真蠢。”歐陽炫燁直接道，“自己往凶器下麵鑽的，你是第一個。”
“是我失策。”白玖玖幹脆承認錯誤，“我應該等你來了，在挑釁他的。”
歐陽炫燁被噎住，他就不該相信白玖玖會是個直接承認錯誤的。
白玖玖見歐陽炫燁又不說話了，左右這裏就隻有他們兩個，她也不要那臉皮，挪著屁股坐到歐陽炫燁旁邊去，將腦袋抵著他的肩膀。
間接的撒了個嬌之後，悶聲道：“我錯了，你不要生氣。”
“你跟我認錯又何用？”歐陽炫燁挑著眉毛，臉色雖然還是不大好看，不過語氣倒是軟了下來，“不過是你自己遭罪罷了。”
白玖玖也覺得有點虧，隻是當時機會難得，容不得她多想，隻能硬著頭皮上。
“下次算計人之前，我一定不以身犯險。”白玖玖抬起頭，豎著四根手指發誓，“我發四，你要不信，我發五也行。”
歐陽炫燁轉頭看著她，白玖玖臉上是那種刻意裝出來認真，沒見過認錯的人眼裏還憋著滿不在乎的笑意。
七王爺一皺眉，將白小姐抱進懷裏，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垂著眼看她，“本王若是去晚了一點，你現在是不是就應該在元少軒懷裏？”
白玖玖單手捧住歐陽炫燁的臉，在他唇角吧唧了一口，假正經道，“怎麽會呢，除了你，我不會讓別人碰的。就算是疼死了我肯定也是自己爬到醫館去。”
歐陽炫燁點評，“你嘴裏沒一句實話。”
白玖玖便嘻嘻笑，笑夠了，摟著歐陽炫燁的脖子，湊到他耳邊，“除了你，我誰也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