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宮殿
自此,糟老頭子手下的夥計全都死了,只剩下兩個看起來相對有能力的人。一路走來我也多少有些了解,其中帶圓形眼鏡的是個算命的先生,在杭州一帶頗有聲譽,人稱「瞎子陳」。另一個只知是東北人,自小跟著糟老頭子,武功非凡。
人死不能復生,而糟老頭子也沒絲毫難過的表現,背著手望了一會兒對面的石門,回過身來對著吳銘說道:「吳大當家的,怕是得麻煩你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兩人說話就疑惑的看著吳銘,原以為他們根本不認識,豈料聽這語氣倒像是常打交道的。
後者朝著黑衣小哥說了句什麼,只見黑衣小哥突然半蹲在深坑邊上,吳銘退後兩步跳起一腳踩在他的大腿上就飛了出去。真的是飛出去的,五米的距離好像突然之間就縮短了一樣,反應過來的時候吳銘已經站在對面石門前了。
而後從背包里掏出登山繩甩了過來,竟是打算將我們一個一個的過渡過去。原本我是有些害怕的,五米的距離實在是太寬了,這樣的辦法根本是行不通的,但忽然我又想到在墓道里他曾把我整個人的提了起來,可想而知他的臂力是有多驚人。
就這樣緊張忐忑的我們都過了深坑,三胖子一個勁兒的拍自己的胸口,說道:「我滴個娘啊。這感覺太刺激了,胖爺爺我這可是一身的膘啊,竟然被小哥給甩過來了,我就說嘛,這小哥肯定是高人。」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選擇性忽略了他的的胡言亂語,誰都沒有接他的話。因為按照以往的情況,接他的話他就該沒完沒了的和你說下去了。
打開石門后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一直沒說話的黑衣小哥也「啊」的叫了一聲。
我不敢相信的閉了閉眼睛又趕緊睜開,身旁三胖子則狠狠的給了我肩上一巴掌。
我們看到了一座小型的宮殿。
說是小型的宮殿,但其實只不過是把整體的格局縮小了而已,主殿、偏殿、後殿、護城河等一應俱全,金碧輝煌,規模宏大、格局嚴謹,給人一種強烈的精神震撼。
在這樣的巨大工程面前人類就顯得有些渺小了,大家都望而卻步不敢上前。三胖子瞪著圓溜溜的賊眼說道:「走啊,大傢伙兒的,不就是個宮殿嘛,今兒個正好可以體驗體驗做天王老子的樂趣。」
說完就順著護城河上的石拱橋上去,誰知他剛踏上石拱橋人就消失了,但宮殿還原原本本的存在著。
我驚呼道:「三胖子…三胖子…」但都沒有人回答,我想這死胖子肯定是出事兒了,就趕緊上前想去找他。二叔一把拽住我說道:「冷靜一點,先觀察觀察。」這三胖子一路走來對我不薄,雖嘴貧了點但待我算得上是真誠,現在看他有難根本就冷靜不下來,就說到:「他現在生死未卜……」可話還沒說完就見三胖子又走了出來,疑惑的看著我們說道:「走啊,你們怎麼不進去啊,雖然裡面什麼也沒有,黑乎乎的一片,哎,等等,裡面什麼也沒有而且黑乎乎的,我說大柱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我驚訝於他的反應能力的同時也為他的大變活人鬆了一口氣,就對他說了剛剛發生的事兒,他聽完后一臉的不相信,一胳膊勾住我的脖子說道:「你他娘的少騙我啊,大柱子,這宮殿原原本本存在著,我們親眼看到的,現在你說我消失在裡面,你唬三歲小孩呢。「
吳銘抬起手伸向所謂的宮殿說道:「很多時候我們眼睛所看見的也未必會是真的,這是幻想。」
三胖子看著吳銘的手伸向宮殿就消失了一半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急促的問道:「小哥,這他娘的是怎麼回事兒啊?」
吳銘慢慢的把手退了出來,說了四個字:「海市蜃樓。」
其實海市蜃樓的景象並不難理解,它就是一種因為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現象,通俗來講就是物體反射光經過大氣折射所形成的虛像。在《史記?天官書》裡面就出現過:「海旁蜃氣象樓台,廣野氣成宮闕然。雲氣各象其山川人民聚積。」
但它的形成與地理位置、地球物理條件以及地方在特定時間的氣象特點都有著密切的聯繫。拿發生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樓來說,白天的時候太陽炙熱的烘烤著沙子,沙層的表面溫度就會迅速的升高,再加之在沙漠里空氣傳熱性能非常的差,特別是在沒有風的時候,沙漠上空的垂直氣溫差是非常顯著的,上層空氣的密度遠遠大於下層空氣的密度。這時太陽光從密度高的空氣層進入密度低的空氣層,光的角度就會發生變化,經過折射就將遠處的綠洲呈現在人們眼前。
再說海市蜃樓的景象一般是出現在海面或是江面的,但這千年墓穴里不僅空氣潮濕而且終年不見天日,根本就不具備物理反應形成的條件。
大家都疑惑不已,糟老頭子拔出槍就對著宮殿來了一梭子,但槍子就像被吸進去了一樣,我們沒有聽見它的爆炸聲。
慢慢的我們都變得焦慮煩躁起來,雖說古人修墓設各種各樣的機關是為了防後人的圖謀不軌,可建墓室畢竟是個大的工程不可能像變戲法一樣突然就變出來,它總歸會留有暗道給修建者行走、運材等。但我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發現什麼出口機關,三胖子就更加懈怠了,坐在地上懶洋洋的說道:「我說不然咱別找了,就這樣過去吧,再找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我剛才進去不也好好的出來了嗎,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對於他這種消極態度糟老頭子顯然是不贊同的,用極其不滿的口氣說道:「成何體統。」
我看著三胖子一臉吃到屎的表情就忽然覺得好笑,但現在所處的環境明顯是不適合笑的,我只好咬緊牙關抬頭假裝看向墓頂。
看著看著就突然發現了墓頂上空有些不對勁,墓室一片漆黑,按理來說除了我們使用的手電筒照出的光線外就沒有其他的光源了,但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墓頂上空隱約分佈著幾個點是透著光亮的,不同於手電筒那種微微泛黃的光亮,是一種像鑽石那樣凈白透亮的光線,有些晶瑩剔透的感覺。
我忙叫二叔他們來看,二叔示意大家關掉手電筒,光線就更加明顯了,甚至能模糊看清我們周圍所處的環境。
三胖子一臉的恍然大悟,說道:「他娘的罪魁禍首原來在這兒,嚇得爺爺我真以為是遇上鬼了。」說著就掏出槍對準其中一個點打去,就在開槍的瞬間吳銘一個跨步抬腳就將他手裡的槍踹向一邊,還未來得及放出的子彈因改變了初始方向而射向宮殿。
三胖子一頭霧水,但他也知道吳銘不會做沒有用的事兒,就撿起被踢向一旁的槍支說道:「怎麼了,小哥?」
吳銘淡淡的回答道:「你們退後,我來吧。」
聽他這麼說,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十有八九還是危險的事情。一路走來,他的判斷力幾乎都是準確的,所以對於他的話大家都是無條件的照辦的。
待我們退到石門邊上后,他舉起槍打向其中一個光源點。隔著光線的那層障礙被打碎之後,周圍的地方瞬間就亮了起來。
原來那個發出光亮的東西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石,閃爍著耀眼的白光。吳銘又放了幾槍后,整個墓室就變得如同在太陽光下一樣清晰了。
就在吳銘轉身的瞬間,玉石所在的地方突然射出了幾根短箭,我大叫一聲:「吳銘,小心。」就匆忙的趴到地上,緊接著我的頭頂就傳來了利器穿過空氣的聲音,待一切平息后我趕緊看向吳銘,他閃躲不及被利箭刺傷了手臂,鮮血直流。
黑衣小哥見此情景,忙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吳銘邊上,臉上儘是焦急的神色,而後者則淡淡的對他笑了笑,似是安撫的說道:「沒事,開刀放血吧。」
我一聽這短箭竟是有毒的,趕緊去看吳銘的傷口,雖說只是被刺出一道血口,但血口周圍都變得青紫了,倘若不是他反應力快被刺中心口的話,就該一箭斃命了。
黑衣小哥拿著刀比劃了一下似是不確定的看了吳銘一眼,最終私下一塊裡衣的布料將吳銘的手臂紮緊,一刀就割了下去。
吳銘咬著牙看著黑衣小哥手裡的動作,彷彿那不是他的手臂一樣。但另一隻手拳頭緊緊握著,強忍著疼痛。
放過毒血后黑衣小哥又將紗布酒精拿出來將吳銘的傷口僅僅包紮好。
吳銘站起身來臉色蒼白的說道:「參照物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