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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范公子說你不知好歹

  第301章 范公子說你不知好歹


  所以這話是指向字面的含義,他是在說我貪慕虛榮,罵我不是個東西。


  我側眸望去,不由好奇,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敢給我下馬威。


  見我看去,那人端著酒杯,面上毫無懼意,顯得不卑不亢。


  我挑了挑眉,原來是余侯府三房的庶齣兒子,范雲謙。


  范雲謙擅長吟詩作對,頗有才學,在京城裡也是出了名的,但因為他是庶出的兒子,所以在權貴中並不入流。


  我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聽說他的母親和大夫人關係不錯,他自小就和大夫人走得很親近,但因為是庶出的身份,大夫人又端著將軍府夫人的身份自持,對他們倒是不咸不淡的。


  後來大夫人被歐陽安軟禁,他的母親沒有派人來慰問過,他倒是派人來看望過,足見他和大夫人的感情很深厚。


  他今日開口不顧身份地諷刺我,想必是打算幫大夫人找場子。


  將軍府已經沒落,歐陽安得罪了皇帝,皇帝雖然被三皇叔軟禁在朝陽宮,但他對付歐陽安的聖旨,三皇叔一封也沒攔,所以歐陽安被皇帝好一通整治,已經淪為了京城的笑話。


  如今凌皇府風頭正盛,我和三皇叔即將成親的消息也是人盡皆知,沒想到這個范雲謙倒是夠大膽,敢在這種場合找我麻煩。


  既然是送上門的出氣筒,不踩上兩腳好像對不起他這張欠扁的臉。


  我笑眯眯地站起身,規規矩矩地朝南先生行了個禮,拜見過南先生后才來理會他的話:「我不像范公子有美相伴,福氣滿天。我只是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這才遲了,煩請諸位見諒。」


  范雲謙的臉頓時難看了起來,京城裡誰人不知,就在前幾天,一位美貌的歌姬死在了范雲謙的榻上,然後接二連三地有丫鬟死了,都說是伺候過范雲謙的。


  這下京城嘩然,雖然余侯爺府極力將事情壓下,可是還是抵不住貴婦人的嘴。


  范雲謙已經到了娶正妻的年紀,本來大夫人精神正常的話,有將軍府做靠山,范雲謙可以娶一房身世顯赫的庶出小姐,再入朝為官,幾年經營下來,他也會有一番作為。


  結果在這個時候爆出了這樣的事,無疑是平地一聲雷,將所有待嫁的小姐們全都震懾住了。


  那麼多女子相繼死在范雲謙的榻上,要說他沒有問題,鬼都不信!


  一時間范雲謙這個名字在待嫁小姐們的口中,簡直成了毒瘤,每個女子提到他,都是一臉鄙夷。


  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很少有人會當面說出來,但我卻將這話隱晦地提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嘲笑地看著范雲謙,看得他臉都黑了。


  范雲謙猛地將杯中的酒飲下,而後怒瞪著我道:「哦,是嘛?還有人敢找未來的凌皇妃的麻煩?是何人如此不知好歹?」


  眼前不就有一個嗎?我朝范雲謙勾唇一笑,目光落在白子墨的身上:「白少城主,范公子說你不知好歹,怎麼辦呀?」


  白子墨正在喝酒,聽到這話,差點噴出一口血。


  范雲謙也愣住了,他沒想到找我麻煩的是白子墨,他以為白子墨只是出去小解,然後恰巧和我一起進來罷了。


  這下場面就尷尬了,大家紛紛低頭喝酒,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白子墨瞪了我一眼道:「不就是不小心傷了你一匹馬嗎?本公子已經說過會讓人賠償你五百兩銀子,你們凌皇府難道還缺這點銀子,有必要提這麼多遍嗎?」


  白子墨這話出口,倒顯得我小氣了,畢竟白子墨賠償的價格還算公道。


  我露出為難的神情道:「我自然知道白少城主不缺銀子,只是……那是一匹公馬。」


  眾人奇怪地看著我,雖然市面上用以代步的,好的公馬要比母馬貴,但這價格也不錯了,我特意點出這點,莫非是有什麼深刻的含義?


  就連南先生也有點看不懂了,他撫了撫鬍子,面色和善地問道:「這馬是有什麼淵源嗎?」


  南先生身材圓潤,臉上有很多肉,為人和善,慈眉善目,坐在那裡特別像一尊彌勒佛,他一開口眾人的興緻也起來了。


  我嘆了口氣道:「是啊!這是我們凌皇府最勤勞的一匹馬,和范公子一樣很討女同胞的喜歡,府里的母馬都喜歡它。因為它,府里多了不少小馬,而且質量優厚,母馬產後也身心健康。如今它沒了,相當於府里損失了一大批等待降生的小馬,這損失恐怕……」


  講白了,這是一匹種馬,分分鐘可以生個小馬出來,你把它殺了,那不是切斷了生命源?同時我還諷刺了一把范雲謙。


  跟老娘斗,這種棉里針,老娘一說一大把,來啊,互相傷害啊!

  白子墨和范雲謙齊齊變了臉色,白子墨是因為我要他賠償幾倍的損失,而范雲謙則想反駁,卻無話反駁。


  他能怎麼說?他說自己不是,那就是說自己不勤勞,南先生最討厭懶惰之人,那他今日來參加宴會就失去了在南先生面前博好感的機會;他要承認自己勤勞,那就成了我口中的種馬,正好應了京城女子們的口舌。


  所以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假裝不和我這個女流之輩計較。


  可是他心裡有氣啊,這一口氣堵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最後直接將他的臉都堵青了。


  白子墨則徹底黑了臉:「照你這個說法,那本公子豈不是要賠個沒完沒了了?歐陽小姐,你是否欺人太甚了?」


  我雙手攤開,無辜地說道:「古人云,子欲養而親不在,這種是世上最痛的情感。如今這馬父親不在了,白少城主總要拿出銀兩為這些小馬尋一個好前途吧?」


  金子和雨兒在門口聽到我這番話,笑得臉都快歪了,其他人也都低下頭憋著笑。


  白子墨如今是騎虎難下,賠償的話,就應了我那句為小馬鋪路,等於說他成了馬兒的父親;他要是不賠償足夠的銀兩,便不是君子所為,說出去別人會以為白城太窮,連匹馬都賠償不起,豈不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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