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打的什麼主意?
沈立煥這要求根本就是無理了,裴司璽剛才已經挑明了說晏妧梓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強求晏妧梓與裴司璽一起與他吃飯就已經不是什麼君子作為了。如今竟還直接要求晏妧梓把帷帽摘了。雖說大安民風開放,男女之防沒有以前看得那麼重,可晏妧梓如今的身份就不一樣,是大安三皇子即將過門的妻子,是皇家的媳婦。沈立煥這個要求不但是把裴司璽的臉面扔在了地上,還是把整個大安皇室的臉面都給扔了。
「呵,今日多謝十四皇子了。」
晏妧梓的臉色也不必裴司璽的好到哪裡去,帷帽下的臉色冰冷,語氣和裴司璽的如出一轍。她聽了沈立煥的話后,並未摘下帷帽,反而是從凳子上起身,沖沈立煥行了個禮,語氣冷冰的說了句多謝。
「晏小姐謝我做什麼呢?」
沈立煥捻了捻食指和拇指,眉毛微挑,很是感興趣地看著晏妧梓。
他當初在臨安的時候,他派去調查裴司璽的人來回報時就提到了晏妧梓,他當日提前來過大安,就坐在萬歸樓的二樓親眼瞧著晏妧梓是怎麼打發了那個在知鴛閣門外撒潑鬧事的婦人。今日這晏妧梓就活生生地坐在自個兒面前,他對晏妧梓就越發的好奇。
「謝十四皇子讓小女子見識到了臨安國的國風和……臨安皇室的教養。」
晏妧梓此話一出,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就僵了下來,跟在沈立煥身後的那個侍衛聽到晏妧梓這句話,當即就變了臉色,「噌」地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刀,竟想像對待剛剛那個家丁一樣把刀子比在晏妧梓脖子上。
「放肆!」
裴司璽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一掌就拍在了跟前的桌上,筷子被震得騰空,被裴司璽一把撈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那木筷就被裴司璽一把打進了那侍衛的右肩。沈立煥的侍衛驚呼一聲,手中握著的大刀「哐當」一聲就掉在了地上,只見那木筷穿透了侍衛的整個右肩,鮮血從筷子尖上一點一點滴了下來,痛得那侍衛捂著右肩渾身顫抖。
沈立煥見裴司璽竟動了手,臉色大變,轉頭看了眼那個癱倒在地連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的侍衛,眸中劃過一絲狠意,「沒用的東西,還不給我滾下去!」
沈立煥踢了那侍衛一腳,轉頭對著裴司璽和晏妧梓的時候,臉上卻又帶上了看似天真無邪的笑意。
「晏小姐教訓得是,確實是我不對了,不該如此強求。連侍衛也沒教好,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學來的,動不動就拔刀。」
沈立煥冷眼看了看那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跑出屋外的侍衛,然後起身,端起酒壺給桌上的三個杯子滿上了酒,分別遞到了晏妧梓和裴司璽跟前,自己也端了一杯起來,「這酒就當是立煥給二位賠罪的了,立煥先干為敬。」
說完便一口何幹了,末了還把酒杯倒過來甩了甩,示意自己喝完了。
裴司璽抬眸看了沈立煥一眼,伸手接過了晏妧梓手中的酒杯,「妧梓不勝酒力,她這杯就由我代喝了。」
裴司璽說完便先後飲盡了自己和晏妧梓的那杯酒,如今也委實沒了心思再和這個臨安國的十四皇子糾纏下去,把握住了晏妧梓的手腕,一雙眼睛直愣愣得看著沈立煥的,臉上仍舊沒什麼神色。
「這桌上的全是萬歸樓的招牌菜,若是十四皇子還想吃什麼吩咐人去做便是。我就不多作陪了。」
沈立煥倒也難得的沒開口問原因,也沒讓他們二人非要留下來,只是笑了笑,沖裴司璽拱了拱手,說了聲:「三皇子請便。」然後就坐下自顧自地喝著酒,嘗著桌上的菜。
嘎吱——
房門開了又關上,沈立煥看著裴司璽坐的位置前只剩下的一隻筷子,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啪得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盯著地上,那侍衛之前留下的血跡。然後伸手拿起一隻筷子把玩著,卻突然就朝門外射了出去,筷子入木三分,卻沒能像剛才那樣直接穿透了。
沈立煥看著插在門上的筷子,捏了捏拳頭,眸中的神色越發複雜。
裴司璽帶著晏妧梓從萬歸樓出來后,既沒有回知鴛閣,也沒送晏妧梓回國公府,反倒是帶著她上馬,一路從城外騎了出去。裴司璽怕晏妧梓受了風,所以把她整個人都拉進了自己懷裡,把她一張臉都藏了起來。街上的行人只看到三皇子帶著個人走了,卻沒看到是晏妧梓。
裴司璽帶著晏妧梓一路出了城,馬兒踢踏踢踏地跑到了城外的一片樹林里,裴司璽便勒了韁繩,翻身帶著晏妧梓從馬背上下來了。
「可有被馬背顛著?」
裴司璽把晏妧梓從馬背上抱下來之後,捏了捏她有些涼的手,有些擔心地看著她,生怕自己剛剛騎馬快了顛到了晏妧梓。
「沒什麼事兒,就是太久沒騎馬了有些不適應。」
晏妧梓反捏了捏裴司璽的手,然後伸手取下了帷帽。晏妧梓平日也不喜歡戴這個東西,在裴司璽面前就更不想戴了。
「三哥哥怎麼把我帶出城了?」
晏妧梓扔了帷帽,用手扇了扇,這天氣熱,不過林子里還算涼快,可是她還是覺得熱。
裴司璽低頭瞧見了晏妧梓鼻子上冒出來的汗珠,輕笑了一聲,手中蘊了一股氣,輕輕地貼上了晏妧梓的後背。晏妧梓當時就覺得身上的熱氣漸漸散了去,身子涼快得很,很是舒服,比她在放了冰的屋子裡待著還舒服。
「好了,涼快了吧?」
裴司璽見晏妧梓舒服得直哼哼,身上也沒什麼汗了,便收回了手,「怕熱也不能貪涼快,著涼了夠得你受。」
晏妧梓也知道裴司璽是為了自己好,也就不纏著他了,扯著裴司璽的袖子撒了嬌,說了句:「三哥哥最好了。」
裴司璽最受不了晏妧梓給他撒嬌的時候了,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林間適時颳起一道帶著熱浪的風,擦著葉片簌簌作響。
「那十四皇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晏妧梓怕熱,裴司璽個子又高大,她便往地上一坐,躲在他影子底下乘涼,倒很是舒坦。想起在知鴛閣和萬歸樓如此不把人放在眼裡的人,便開口問了裴司璽一句。
她雖然知道那人是臨安國的十四皇子,可是臨安到底只是一個彈丸小國,那十四皇子也不是什麼雄才偉略的人物,也不知是從何處來的膽量,在大安竟然這般放肆。
裴司璽聽晏妧梓提到那沈立煥,眯了眯眼睛,眼中劃過一絲冷意。
他出宮的時候還收到了暗衛傳來的消息,那十四皇子如此放肆,手中果然是有資本的。
「你可還記得年前的那次地動?」
裴司璽偏頭看了晏妧梓一眼,突然問起了年前的那場地動。
那地動是去年過年的時候發生的,雖不是很厲害,大安也沒什麼傷亡,可卻還是人心惶惶的好一陣時間。當時民間還有傳言說是皇帝不忍,所以這次地動是上天的警示,就是為了告誡皇帝要他愛民。皇帝還因此頒了一份罪己詔。事情過了大半年才漸漸被人淡忘了。怎麼裴司璽現在又問起這件事了?
「記得還記得,只是這事兒和那十四皇子……有什麼聯繫嗎?」
晏妧梓有些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裴司璽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裴司璽掐了掐自己的手指骨節,臉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林間的風越發颳得大了,可仍舊是沉悶的夏風,很是讓人不舒坦。
「那次地動大安雖然受到了一點點影響,可是臨安受的影響確實最大的,當初那場地動,幾乎讓整個臨安國都沒了。」
這件事晏妧梓確實不知道,她的眼線還沒廣到他國的事兒都清楚的地步。按理說臨安國受了這麼場天災,元氣大傷,對大安應該更加客氣才對,怎麼沈立煥卻半點低頭的意思都沒有?
「臨安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裴司璽把晏妧梓從地上拉了起來,地上濕氣重,他可不想他那小媳婦濕氣入體了。
「臨安國地動,在臨安國境內震了一個大坑出來,原本以為是天災,可是皇帝讓人去查看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了一個極大的礦洞,裡面全是可以練出鋼的礦石。」
晏妧梓聞言,猛地睜大了眼,頓時就明白了為什麼沈立煥這般放肆。
不說大安,就是所有的國家如今能用的鋼都極少,所有士兵用的刀劍和甲胄都是鐵制的,就連實力最雄厚的大安也不過只有一隻軍隊的裝備是精鋼煉製的。精鋼煉製的裝備比鐵制的要強得不是一點半點,若是能得到那臨安的那個礦洞,只怕大安軍隊的實力更是不容小覷了。
可是臨安國自己有了這可以煉製精鋼的礦石,為何不藏著,還非鬧得人盡皆知?
他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