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今日時間不早了,姐姐也該回府了。等日後有空,定然與晏妹妹暢聊。」


  蘇玉賢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起身沖晏妧梓福了福身。她今日是瞞著父親出來的,若是太遲了回去她又免不了被說一頓。


  「我送送姐姐吧。」


  晏妧梓見蘇玉賢要回府,便跟著起身,打算送送她,卻被蘇玉賢按住了,「我瞧你這幾日照顧老夫人定然也累到了,剛剛我過來又打擾了你休息,你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叫下人送我就可以了。」


  蘇玉賢一雙眼睛透亮清澈,她剛剛來的時候就覺得時間沒選對,打擾了晏妧梓休息,現在自然捨不得讓她再去相送,左右就幾步路。


  「這怎麼……」


  「好了,讓你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老夫人還得你去照顧呢。」


  蘇玉賢拍了拍晏妧梓的手,晏妧梓聞言睫毛顫了顫,看來蘇家姐姐對國公府的情況確實比較清楚。


  「既然姐姐都這樣說了,那妹妹今日就好生躲一次懶了。」


  晏妧梓也不強求,把玉竹喊了進來,吩咐她把蘇玉賢送出去。


  她看著蘇玉賢離去的背影,眸子沉了沉。


  安陽王府的態度也是十分明確了,安陽王府不會讓蘇玉賢作為一枚棋子嫁入三皇子府。皇帝這次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大少爺安好。」


  玉竹領著蘇玉賢往大門走,卻正巧正面遇到了從演武場回來的晏霍舟,便給他行了個禮。


  晏霍舟在演武場練了一天的功,滿頭大汗的,聽到玉竹給自己問安,還以為晏妧梓在這兒,結果順著玉竹身邊看過去,卻發現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小姐。


  「這位是……」


  晏霍舟擦了擦自己面上的汗,顯得五官越發剛毅起來,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玉竹。


  「回大少爺,這位是安陽王府的小姐,今日是來尋小姐的。」


  聽到玉竹點明了蘇玉賢的身份,晏霍舟倒是十分知禮數沖她抱了抱拳:「原是蘇小姐,失敬。」


  晏霍舟沒太敢多瞧蘇玉賢,到底是男女有別,可剛剛不經意看的那眼,卻讓他覺得委實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


  可是蘇玉賢見晏霍舟給自己這般行禮,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竟閃過一絲慌忙。


  「霍將軍多禮了——玉竹,我還有些急事,你就不必再送了,回去給你家小姐說等我空了會再來的。」


  說完竟然就大步離開了,很是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蘇小姐,見了晏霍舟,怎麼像是老鼠見了貓?竟然慌成了這幅模樣?


  不光是玉竹,就是晏霍舟也覺得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盯著蘇玉賢的背影瞧了瞧,竟越發覺得眼熟。


  「這……那大少爺,玉竹也先告退了。」


  玉竹見大少爺還一個勁兒地盯著那邊瞧,可蘇小姐人早就瞧不見了,忍住了笑意開口,這才把晏霍舟的心思給拉了回來。


  「噢……哦,去吧,去吧。」


  他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位蘇小姐?

  玉竹送了蘇玉賢之後就直接回了竹園,見自家小姐也不睡了,坐在窗邊想事,想到剛剛瞧見的那一幕,便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姐,也不曉得咱們家少爺和蘇小姐是不是認識,蘇小姐一見到少爺就跟貓見了耗子似的,送也不要奴婢送了,自己趕著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們二人是不是之前就認識了。」


  晏妧梓本在想事情,可聽到玉竹說這話,便挑了挑眉毛,看起來很是有些感興趣。


  自家大哥和蘇姐姐認識?


  安陽王是行伍出身,哥哥當初也是隻身投入軍營,可卻入了三皇子麾下,難不成……蘇姐姐和哥哥之間有什麼?

  晏妧梓這樣猜想著,倒是覺得有趣。自家哥哥是個榆木腦袋,蘇姐姐卻是個難得的聰明人,若是他們……她倒是覺得極好。


  「認識也好,哥哥這年紀也該考慮考慮婚事了。」


  晏妧梓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一聲,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她倒是哥哥都先急起來了。


  「什麼事情可以讓你笑的這麼開心?」


  晏妧梓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斂下去呢,屋子裡就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來,似乎是見晏妧梓心情不錯,裴司璽的聲音里也染上了笑意。


  玉竹聽到這個聲音,也嗤嗤笑了兩聲,十分有眼力見兒的退了出去,也幫自家主子把門給關上了。


  「玉竹也越發有眼力見兒了,到底是跟在你身邊的丫頭。」


  玉竹剛退出去,裴司璽便從窗外翻了進來,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頭上戴著的還是當初晏妧梓送給他的那頂玉冠。


  「堂堂三皇子,怎麼偏偏喜歡從窗子進女兒家的閨房,真真無賴。」


  晏妧梓見裴司璽又從窗子外進來,蹙了蹙自己可愛的小鼻子,笑著罵了一句,「你也不怕我哪一日把窗子封了,看你怎麼進來。」


  「你把窗子封了,那我就只能挖地道進來了。誰叫你……」


  裴司璽走到晏妧梓跟前,直接把人撈到了自己懷裡,言語十分寵溺,「誰叫你老是長不大呢?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等到你及笄。」


  這話可就是藏著掖著說想要娶晏妧梓了,可惜她今年才十三歲,裴司璽起碼還得等個兩年呢。


  「皇上不是給三哥哥另指了門婚事嗎?若是三哥哥現在鬆口答應,明兒個就能洞房花燭。」


  晏妧梓這性子,泰半是被裴司璽給慣出來的,見他又嫌自個兒小,便拿了皇帝的旨意去堵他。


  「你這性子倒是越發潑辣了。」


  「你看吧,三哥哥如今都開始嫌我的性子了,怕是日後……」


  「好了好了總之我是說不過你的——今日安陽王府之女來給你說了什麼?」


  裴司璽抱著晏妧梓往梨花圈椅里坐了下去,一邊愛撫的摸著晏妧梓的腦袋,一邊問著今日之事。


  晏妧梓見裴司璽問了正事,也不和他繼續玩鬧了,一把扯過他罩在自己發頂的大手在手裡把弄著,一邊說道:「還不是為了皇上賜婚的事兒,皇上在那天晚上就派了人到安陽王府,說是要讓我和蘇姐姐一同嫁進你府里,不分大小,一同做平妻呢。」


  晏妧梓說著說著,就把裴司璽的手放在嘴裡有些恨恨地咬了口,「你倒是會享福。」


  晏妧梓的力道對於裴司璽而言就跟撓痒痒似的,可這卻癢在心裡,讓他很是有些哭笑不得,由著晏妧梓拿他的手撒氣。


  「我有你一個就夠了,哪裡還會想要旁人。」


  晏妧梓聽裴司璽這麼說,自己也無非就是在他面前使使小性子,聽裴司璽這麼說,便送了嘴,見到裴司璽手上被自己咬出了牙印子,又開始心疼了起來,小手不斷輕撫著牙印。


  「四皇子是真的去皇陵了嗎?」


  這事兒他們也是皇上下旨的時候才知道的,當時也覺得十分詫異,四皇子是皇帝真正疼愛的皇子,他竟也捨得讓他遭這個罪。


  「呵——」


  裴司璽的眉眼冷了下來,「父皇的生辰就是這幾日了。」


  晏妧梓乍一聽有些摸不著頭腦,可回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皇帝的生辰到了,屆時四方小國定然會排使臣前來祝壽。可是這說得好聽是祝壽,說的不好聽就是派人來查探大安的勢力,若是四皇子留在京中,照著四皇子的性子,只怕定然是會忍不住出風頭的,皇帝要保護他的兒子,加上要堵晏妧梓的嘴巴,把他送去皇陵一年,就是最好的主意了。


  等一年之後,晏妧姝的事兒早就被人淡忘了,那些證據也足以在一年之內叫皇帝給毀個乾淨。


  到時候只要四皇子守完一年的皇陵回來,便又是個嶄新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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