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職業都是平等的,環衛工也是平等的,可是淩小姐應該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去做環衛工吧?我隻不過是出於一個愛子女的父母的角度出發,希望沁沁能夠有一個更好的生活。”
“淩小姐已經為人父母了,你覺得我說的有錯嗎?”童儒錚微笑著,語氣裏滿是不容反駁。
淩千夏頂著壓力:“童先生,你為顏沁考慮的心思我可以理解,但如果辰辰想做的事情我絕對不會阻止他。而且童先生的類比不夠正確,環衛工人和攝影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職業,顏沁在攝影上麵很有天賦。”
“再說了,如果以後辰辰能夠在環衛工人的工作上能夠找到幸福,我不會阻止他。童先生,為子女好的父母應該是讓子女過得更快樂而不是更糟糕不是嗎?”
童儒錚似笑非笑:“淩小姐都意思是,沁沁現在很不快樂?”
“我覺得童先生應該可以感受得出來。”
“那淩小姐你告訴我她從事攝影的快樂就真的是快樂了嗎?”童儒錚的聲線變得淩厲,“靠一點點小興趣就從事的工作,當興趣消退以後呢?沁沁她靠什麽生活?”
淩千夏有一瞬間被問倒。其實這也是她不時會有的疑惑。人是最善變的動物,這個時間點喜歡的東西不一定一直都喜歡。淩千夏也問過自己,如果有一天她不喜歡攝影了該怎麽辦。
“可是——不能因為害怕結束,就從來也不開始吧?因為害怕對攝影失去興趣,所以轉而投入更加煩悶的一行?每個人都不一樣,對事物保持新鮮感的時間也不一樣,顏沁不一定會對攝影失去興趣。童先生拿一件可能不會發生的事情來拒絕顏沁的開始,未免太牽強了。”
這就是淩千夏的答案。即使有一天她不再愛攝影了,但從來不會後悔自己從事過。
童儒錚微微的笑了,這個小女孩或許有點意思。“淩小姐說的很有道理,想必淩小姐也是靠著這股興趣來從事攝影這一行的吧?”
“是。”淩千夏點頭,她微微放鬆,看來童儒錚有一點兒被她說動了!
“不過……”童儒錚臉色一變,“如果沒有商總,淩小姐還能夠這麽愉快的從事這一行,說些興趣至上的話麽?”
“你調查我?”
童儒錚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你要成為我女兒的朋友,不調查是不行的,不然我怎麽知道你合格不合格呢?”
淩千夏明白為什麽顏沁從小到大一個朋友都沒有了,哪個人能受得了對方的爸爸調查自己,把自己扒得一清二楚?
太可怕了。就算是她淩千夏,對童儒錚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在知道他調查了自己還不以為意的情況下,還是覺得十分的憤怒。
“哦,還有——”童儒錚輕飄飄的,“如果不是因為查到淩小姐是商總心上之人,我也不會花這麽多時間與你談話。不過現在看來,我還真是不怎麽明白商總的品味。”說著他還搖了搖頭。
“現在,請淩小姐出去吧,童某還有事情,不多陪了。”
“打擾了。”千夏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平穩,一步一步走得正,然後將門帶上。
“千夏姐千夏姐,怎麽樣啦?我爸他同意了嗎?”淩千夏剛一走出門,顏沁就馬上從旁邊蹦了出來,一邊拉著淩千夏走一邊問著。
淩千夏搖搖頭。“對不起,顏沁,我沒能說服你爸。”
童儒錚事情雖然做得過分,但這一切與顏沁都沒有關係,顏沁也是個受害者。
“沒關係啦。”顏沁用盡可能顯得不在意的語氣說道,“不能參加就算了唄,反正小時候許多比賽我也沒參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顏沁。”淩千夏握住了顏沁的手,這樣的強裝懂事的顏沁更讓人心疼。
“哎呀,沒事啦,幹嘛要這麽可憐我的樣子。”顏沁擺了擺手,“我可是顏沁誒,打不死的小強,哪能被這麽點小事情壓倒,我在那個大魔頭的陰影下生活了這麽多年都沒有事。”
“沁沁。”顏沁剛說完,書房裏童儒錚的聲音就傳來,“別玩了,你還得練鋼琴,一天不練了就會手生了。”
聽聞童儒錚的聲音,兩個人都縮了縮脖子,誰知道童儒錚剛才有沒有聽見她們倆的對話。
顏沁朝著書房的方向大喊:“是啦,你別煩了。”
顏沁又回頭對淩千夏悄聲說道:“別理他,我送你回去吧。”
顏沁喊上了辰辰和軒軒,辰辰看見媽媽以後迫不及待的撲上來:“媽媽,我們現在就要回家了嗎?可不可以再玩一會兒。”
淩千夏失笑:“不行哦,我們現在得回家了,商叔叔還在家裏等著我們呢,辰辰要是喜歡這裏的話,我們下一次再來可以嗎?”
“那好吧。”辰辰垂下頭,然後依次向眾人告別,“沁沁姐姐再見,軒軒再見,小白再見!”
小白一身白色連衣裙,模樣可愛極了。她朝辰辰母子倆揮揮手:“辰辰再見了,辰辰媽媽再見!”
淩千夏微笑著,出了童家。
路中經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淩千夏想起來家裏還缺一些衛生紙,於是讓司機在路邊停下。
淩千夏挑好紙巾準備去前台結賬的時候,卻發現前麵的一個人恰好是葉安非。
她欣喜:“葉安非?好巧呀,居然在這遇見你。”
葉安非卻似乎不願意轉過頭來,隻模糊的應了聲:“嗯,真巧。”
淩千夏笑道:“葉先生果然是出名攝影師,出門還要戴口罩墨鏡呢。”
葉安非苦笑,他戴墨鏡和口罩,可不是因為太出名會被別人認出來。
“emmm……”淩千夏瞧了瞧葉安非手裏的東西,是一提吐司麵包,“怎麽,你還沒有吃飯嗎?”現在這個點已經不早了。
葉安非點點頭,“對。”
聲音有點沙啞,而且看起來很不舒服。
淩千夏皺起眉頭,葉安非看起來很奇怪,而且對話都很簡短,看起來像是不願意和她聊天一樣。
“嗯……那好吧,我先走了,你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啊。”淩千夏說著往便利店外走。
“嗯。”葉安非安心的呼了一口氣,還好他這個樣子沒有被千夏看見。
哪裏想到,淩千夏卻忽然回過頭來,一把將他的墨鏡和口罩摘掉。墨鏡一時就掉了下來,淩千夏掀口罩的時候葉安非已經有了一點準備了,而且口罩不好摘,就沒掉下來。
但是也已經足夠了。他額角的傷口,還有大大都黑眼圈,以及鼻梁上紅紅的傷痕,無不彰示著這張臉的主人經曆了什麽。
葉安非說話簡短,可能是不想說話,也有可能,是因為他不方便說話。鑒於葉安非平時的樣子,淩千夏覺得葉安非今夜十分的不正常。
所以她假裝走了,趁葉安非防備不及,扯下他的墨鏡。
淩千夏微微捂住了嘴,她沒想到葉安非的傷會這麽嚴重。
“這……這是怎麽了?”
葉安非默默的將墨鏡帶上去:“沒事,一點小傷。”
“這也叫沒事?你把口罩摘下。”淩千夏的語氣十分堅決。
“千夏……”
“你把口罩摘下!”
葉安非頓了頓,然後把口罩摘了下來,他的唇角已經被打得爛開。怪不得他說話一直那麽簡短,他沒說一個字就疼一次。
淩千夏驚呆了。
葉安非把口罩又重新將口罩帶戴回去。微微笑了笑:“很醜吧?”然後又說,“我說了讓你不要看了的。”
“誰弄的?”淩千夏身體中一股憤怒就來了,是誰這麽膽大妄為,將人打成這個樣子都沒有人管管嗎?
葉安非的目光顯得有些驚訝,緩緩他才說:“原來你不知道呀。”
他以為淩千夏早就知道了,不過也是,以商桓的個性,商桓怎麽可能主動和她說這個?
原來你還不知道呀……難道說她應該知道嗎?
淩千夏馬上就想到:“是商桓?商桓打的你,對嗎?”
怪不得,怪不得商桓昨天晚上那麽異常,臉上也有一些傷。但商桓身上的傷和葉安非比起來,就太不值一提了,葉安非比商桓重得多得多。
“神經病!”淩千夏氣呼呼的,“我回去找他算賬。”
“誒,別。”葉安非攔住她,“是我技不如人,我打不過他,不關他的事,要是因為這個你去幫我出頭,那可就顯得我太沒有用了。”
“明明就是他胡攪蠻纏!是他主動惹的你對不對!商桓!”淩千夏更加氣商桓,不知道他發的什麽神經,跑過去把葉安非打成這樣。
這吃的是哪門子飛醋!
那一次在醫院把葉安非趕走,她就不說話了。現在居然還把葉安非打成這個樣子。
淩千夏匆匆提上紙巾坐上車,提醒司機:“現在開快一點。”
……
與此同時,商桓完全不知道淩千夏已經知道了他昨晚幹的“好事”。他正在開車回別墅的路上,今早的美好時光讓他一整天的心情都很美麗。
就連著紗布……商桓臭美的在車頂的鏡子裏照了照,一隻手伸過去摸了摸,果然……還是很帥氣呢。
作為全集團的最大的BOSS,商桓的所作所為時時刻刻都有小迷妹看著。而今早商桓的不同馬上就被小迷妹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