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徐歌自殺

  徐歌把鑰匙給我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那會是我們見得最後一面。


  如果我知道，我絕對會和徐歌多呆一會，和她多聊一會。


  從她的狀態來看，我如何都不會想到，她會自殺的。


  接到消息的時候，是在徐歌給了我鑰匙之後的第二天晚上。


  給我打電話的是警察，叫我過去一趟。


  我並不知道是什麼事情，還在電話那端問呢，只是被告知，我有個朋友死了。


  徐歌是死在秦老大送的別墅里的，從樓上跳了下去，當場摔死了。


  死的時候，她穿著睡衣。


  被判定為自殺的，她的通訊錄里只有兩個人的電話，一個是我，一個是秦老大。


  給秦老大打電話通知是沒有人接電話的，所以聯繫了我。


  我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打掃了一些，徐歌的臉上已經蓋了白布，我不敢上前去看徐歌，只能輕微的看到徐歌的半隻露在白布外的手。


  指甲染了一半，竟然還有沒有擦好的，花了。


  我並沒有想著，這人有什麼錯誤。


  只是進門的時候，聽到在對周圍人進行調查，有個警察向我詢問，「你的朋友在生前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我想了一想，「沒有，除了失戀。」


  「但是，她失戀已經走出來了，她前幾天心情還變好了呢，和我說怕自己丟了鑰匙進不了門，把一把鑰匙放在了我那裡。」


  一個人慢慢的走到了在向我做筆錄的警察身邊，和他說道，「在死者的杯子里發現了打量的抗抑鬱的葯，而且還有一封信。」


  「據鄰居介紹，她住在這裡幾個月的時間裡，都沒有什麼人來過的，她幾乎沒有朋友。有過一個男朋友，最近也不來了，應該是分手了。」


  「所以，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應該真的是自殺。」


  我的腦子都是懵的，其實我是不能接受徐歌自殺這件事情的。


  沒有經歷過死亡，甚至身邊親人的死亡，所以，在經歷第一起身邊朋友的死亡的時候，我有些不相信。


  我總覺得，是不是這是一場夢？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從客廳里發現了一封信，然後拿著信走了過來。


  在信里，打開，警察皺著眉頭看完之後，說道，「是遺書。」


  然後，基本判斷了，是自殺。


  我在現場的時候，情緒幾乎是沒有任何異常的，看起來出奇的平靜。


  我嚇傻了，腦子也不怎麼轉，在被通知之後又跟著警察回去錄了些口供，最後確定徐歌是自殺的。


  因為聽說她死的時候很恐怖，摔下去的時候，身體全部都劃破了，臉簡直慘不忍睹。


  所以，我還是沒有勇氣去看徐歌一眼的。


  那一封信給了我，我拿出警局的時候，忽然茫然四顧不知道應該往哪裡走。


  才感覺，我握著信封的手都是哆嗦的。


  最終，我還是給陸凡打了電話，據陸凡說，我打電話和他說話的語氣把他嚇壞了，聲音是顫抖著的，而且聽起來很害怕。


  我自己沒有感覺的，因為早已經因為這件事情嚇木了。


  陸凡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是幾乎開車開得超級快的那種，下了車就快速的朝著我這邊跑過來。


  在見到陸凡的那一刻，我的心才似乎蘇醒過來，有了意識。


  我快速的上前，走到陸凡身邊，一下子就趴在了陸凡的身上，緊緊地抱著陸凡。


  陸凡是怔了一下的，隨後緊緊地抱著我，用一隻手安撫著我，和我說道，「怎麼了，怎麼了？」


  「徐歌死了！她自殺了！」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哭出聲來，聲音很大。


  陸凡嚇得連忙的給我擦眼淚，但是我的眼淚就是止不住的，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他抱起了我，將我抱到了車上，自己給我扣上安全帶的，然後並沒有急著開車，而是坐在車裡，和我說道，「宋頌，你別太難過了。一個自殺的人，如果想要自殺的話，其實是為了自己的解脫。她可能是覺得活著對她太煎熬了。」


  陸凡的話響在我的耳邊，我抬起頭來，看了陸凡一眼，靜靜的說道，「可是，在她死之前，找過我很多次，我連搭理都沒有搭理她的。」


  「你知道嗎？我沒有想過她會自殺的，如果我多搭理她一下，她也許就不會自殺了。」


  「宋頌。」


  陸凡伸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冰涼，他的手溫暖。


  暖意傳過來的時候，我卻仍舊不停地在說話。


  「徐歌和我說，她在這個城市裡沒有朋友，我是她唯一能找的人，你知道這種感覺嗎？這種孤獨感。她一定是受不了孤獨，才自殺的。」


  「宋頌，你別亂想了，好嗎？」


  「不，如果我知道她自殺，我不會她打電話就不理的，我怎麼這麼壞，我怎麼能這麼狠心，我幫他去秦老大那裡傳話怎麼了？我為什麼要把她逼死的啊。」


  陸凡的面容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他緊緊地將我擁入了懷裡，不斷地撫摸著我的後背，和我說道，「好了，好了，宋頌，你別自責了，人死不能復生，徐歌她不會責怪你的。」


  「不。」


  徐歌不會責怪我，可是我的心裡會難過，我自己會責怪我自己。


  是我在徐歌自殺的過程中加了一絲冷漠的。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一個在這個城市裡一個朋友親人都沒有的人，她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拋棄了，那個男人和她一點聯繫都沒有，她想要聯繫他都需要依靠我。


  那個時候，我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可是我竟然也和她決裂了，我還不接她的電話，不理她。


  可見，她的每一日過得是多麼的痛苦！

  而且還查到了她杯子里有抗抑鬱的葯。


  也就是說，她其實這段時間一直在被抑鬱症干擾著最後才自殺的。


  陸凡看著我十分的痛苦，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了。


  他開始發動車子，一邊和我說道，「宋頌，咱們不在警局門口說話了，我們回家。」


  我沒有搭理他，我仍舊在自說自話，不斷地想著我害死了一個人，我如果不這麼冷漠，是不是徐歌就不會死。


  我的手裡緊緊地攥著那封信的。


  一直到到了陸凡的住處，陸凡幫我熱了一杯牛奶拿給我，放在我的面前讓我喝下去之後，我才稍微情緒穩定了一些的。


  但是仍舊是不敢相信，以及低落。


  陸凡想要和我說些什麼，我卻不想再繼續回想這件事情。


  我和陸凡說，我想去休息一下，而後便走進了房間。


  在房間里，我呆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那封信。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將信拿出來的。


  看著信里的內容，寫的很簡單。


  「秦，很抱歉，我要離開你了。愛你。」


  我看著簡短的幾個字，其實也能判斷出來的，這是自殺。


  那個時候，是沒有證據表明徐歌除了自殺之外的別的可能。


  她自殺了，因為長期服用抗抑鬱的葯，所有抑鬱症患者都是有自殺傾向的。


  她在自殺前還寫了這封信，證明，她真的是為情所困。


  她在自殺之前，還將鑰匙給了我。


  這一點，按理來說不該是她自殺的理由的。


  我始終是想不明白。


  過了很久，我拿起手機來，開始給秦老大打電話了，但是電話打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我又連著打了很多個電話，一直到打到對方關了機，我再也打不通為止。


  我像是瘋了一樣。


  陸凡叫我去吃飯，和陸凡在一起呆著的時候，情緒會稍好一點，我能感覺出來，陸凡費了心思想要逗我開心。


  真的緩和了一些。


  到了深夜，我收拾好準備去睡覺的時候，陸凡叫住了我。


  他說，「宋頌，我陪著你睡吧，亦或者我看著你睡。」


  我望了陸凡一眼，努力的擠出來一絲笑容，和陸凡說道，「不了，我沒事的，我已經好多了。」


  陸凡的眼底儘是擔憂，最後他仍舊是想要陪著我的，而我還是拒絕了他。


  我一個人回到了房間里，打開燈，安靜的躺在床上，關上燈。


  特地留了一盞夜燈的。


  開始還好，因為一天的疲乏真的陷入了淺淺的睡眠。


  可是，十二點的時候莫名的就醒了。


  腦子分外清明。


  甚至無法感知剛剛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


  一盞夜燈照亮著這個房間，昏暗卻能夠看到邊邊角角。


  我再閉上眼睛，就睡不著了。


  腦子裡，全是徐歌！


  我最終還是坐了起來，拿起了信，看了一眼徐歌的筆跡。


  最後，拿著手機又一次給秦老大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


  電話是在響了三聲的時候，被接起來的。


  我說，「我是宋頌。」


  秦老大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我說，「秦老大，徐歌她……」


  我連徐歌自殺都沒說完，就說了一個徐歌的名字的時候，秦老大就將電話給我掛斷了。


  電話掛斷了的瞬間，我還想再打過去的，轉念一想，我迅速的穿了衣服，打開門。


  在客廳里猶豫了一下的，感覺陸凡應該在睡著的。


  我知道秦老大住在哪裡，上一次我去找他的那個地方。


  我裹緊了大衣，打了個車，報出了秦老大所在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