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天下父母皆一樣
去吳浩軍家裏之前，素華想起早上二姐和楊老師的那兩通電話，因工作的事，她都沒有心思，被她帶著脾氣給全掛了。
現在事情定了處理方式，素華也鬆了一口氣，也就規規矩矩給二姐那邊回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二姐就數罵過來，說她現在的脾氣還是不知道收斂，還越來越大了。
素華都已經猜到了，樂嗬嗬笑著，沒反駁，反而聽著這些數落的聲音，覺得非常親切。
她都不知道怎麽會有這些感覺出來，曾經有走在前頭的人說過，人越長大，離開家鄉越久越遠，最想念的，可能就是帶著熟悉鄉音的嗔罵。
她現在應該就是這樣子。
跟二姐把話說完，掛了電話，楊老師那邊素華準備也回一個過去，但拿了電話後，最後還是扣上了，好像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說，索性就沒有回了，等他來了再說。
楊樂生之所以那麽突然的，在這個大年三十的一早，就給素華打了電話問候，是因為家裏人催了他的一些事。
素華上回說的沒錯，楊樂生二十八了，家裏人肯定會催的，而且每年都催，隻要他還沒對象，那一年催的比一年厲害。
要說吳浩軍是因為不喜歡被安排，又遇不到喜歡的，才沒處對象，那麽楊樂生純粹是因為心裏裝的是素華。
他嚐試過退一步，去見了相親對象，也處了一個多月，但就是沒有感覺，最後不想耽擱人家，就把人家給拒絕了。
楊樂生是家中的老大，從小到大就沒有讓人操心過，唯獨在處對象的事兒，愣是沒讓家裏的老兩口給急死，和吳浩軍爸媽一樣一樣的。
楊家屋裏，吃完年飯的一家子，除了楊父去洗了碗，剩下的，直接全把楊樂生圍在了沙發上，楊母手上都快上雞毛撣子了。
“樂生，不是媽要說你，你瞧瞧，樂歡的孩子都能走路了，你這是想等樂平把媳婦帶回來，你才肯處對象嗎？”
楊樂歡牽著兩歲的兒子，附和道：“是啊，哥，你真的不小了。當年你知青返城，媽本來想跟你說對象，你說你要考大學，媽就讓你去了；你考了大學，讀了四年書後，你說你要先工作，媽也同意了；你現在都工作兩三年了，哥可得說話算話，你不能總吊著媽啊！”
楊樂歡男人在邊上順著媳婦的話，點了頭，“是啊大舅哥，咱媽很不容易的。”
楊樂平跟著湊過來，“就是啊！哥。我記得是去年，還是前年，你暑假回來沒幾天，突然一下子匆匆又回了學校，當時你什麽都沒交代。後來那個孫老師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說你是因為一個女孩。那女孩是誰？是不是你對象？是不是又沒處成？”
楊樂生眼睛都撇過去了，“你聽他瞎說什麽？”
“不聽他瞎說，你有事也不告訴我們呀！爸媽可都不敢問你。”
聞話，楊樂生不知道要說什麽，當真每年回來，都要被家人這麽逼著說一通。
楊樂生也是個很有想法的人，而且執著，投入一件事後，基本上也是不放棄的那種，這是真的累。
他其實也不想這樣，也是真的嚐試過和其他人交往，但就是差一些感覺。
人一旦對某個東西太熟了之後，是很難忘記或者更改的，素華在他這裏，就是這樣一個存在。
“行了媽。我知道了，我到時候會給你和爸帶個媳婦兒回來的。”
“你知道什麽！你就會說！”楊母橫了眼睛。
自己養的兒子自己都清楚，就嘴上說的好聽，這些年讓他讀著書，那真是看得見的成效，就把他嘴皮子給練好了。
要是這樣，楊樂生也無語啊！
楊家這邊在催，吳家也在催，催了吳浩軍不說，又催了素華，素華這邊過去後，催了特地從鵬城回來的徐大壯。
吳媽一麵招呼著他們多吃這些，一麵說道：“你們幾個，看看明荃。明荃和你們光屁股一起長大的，他現在不是一樣和你們都在一起搞事嗎？怎麽人家就弄了個對象回來，你們幾個打算光到什麽時候去。”
聽到這些話，素華也不太敢亂吃，默默縮著。
吳浩軍已經習慣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徐大壯也不太敢隨意說話，但也不能不接話，索性打了頭，“大姨，處對象這事兒，講緣分的……”
“講什麽緣分，緣分就是撮合起來的。你們連撮都不願意讓人撮一下，這能有緣分嗎？大壯，你媽讓我好好管管你，當大姨的，我也把話說在這裏，今年過去了，明年你們倆，一人給我弄一個媳婦回來！”
吳母是個脾氣暴的，為了兒子的事跟來京都，不相親就威脅收屍，這都是吳母能幹得出來的。
眼下這話無疑不是一個軍令，徐大壯現在還敢回什麽話啊！
自從吳浩軍把他帶出來幹後，他也沒怎麽回瀘城，吃喝拉撒都是這個大姨管的，他這個大姨說的話比他媽都管用，他媽都是聽這個大姨的，他不也得聽著應著？
吳父不搭理這件事，不是不搭理，是家裏已經有一個人這麽嚴肅的催了，他也就在邊上瞅著就行了。
不過吳父還是很通透的，知道他兒子的條件好了，當了老板，現在選媳婦的要求哪兒能是照著他們老倆口的要求來？
選媳婦的條件不能太好，也不能是差的。
但也就是這麽一個上不去下不來的條件，他們鄉裏出來的老倆口也為難，還就得靠吳浩軍自己才行。
“浩軍，你自己多多少少上點心，留意一下身邊的人，要是有喜歡的，條件還可以的，就主動點，別總想著工作。還有大壯、素華，你們也是。”吳父說。
吳父一直覺得素華就很不錯，長得漂亮，又能幫他兒子搞事業，他們倆湊在一起，那得多旺啊！就是他媽瞧不上，說什麽這個女孩厲害是厲害，跟他兒子一起搞事就行了，娶回來當媳婦不合適。
也不知他媽怎麽想的！
“知道了，吳爸。”素華乖乖客氣的應了一聲。
素華畢竟是一個外人，吳父吳母也不能把話說得太過，又是大過年的，還是得喜慶熱熱鬧鬧高高興興一些，後頭也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