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出門不利
素華吃完飯回來，找孫佑瑛去拿了八千。
楊老師一下子不可能有這麽多錢的，一定是找人借了不少，盡管公司現在還很吃力，但她不能讓他這麽做。
孫佑瑛現在有點後悔這麽直接說了出來，她的主見太大了，跟本就不會聽什麽。
也是，要是主見不大，能把這個公司穩下來嗎？索性把錢給了她。
素華拿著錢，直接去了東城一中，她都沒主動找過楊老師，除了之前在小學，把作業拿去給他批改檢查以外，這應該是這是第一次來找他。
時間是下午四點四十多，學校五點半下課，素華沒提前進去，在校門口等了一下。這裏是重點高中，學校管的嚴，外來的，沒有裏邊人的接待，不讓進。
校門旁邊的花壇邊，有幾個家長等著，素華原以為是等孩子放學回去的。
後頭聽兩個門衛在旁邊聊了起來，說馬上要高考了，不少學生家長等著在給老師送禮，就為了讓老師多多關照自己的孩子；還有的則是想轉學過來一中，然後趁著這個時候，沒日沒夜的等著攔校長主任什麽的。
素華離學校已經很遙遠了，不過她也聽說過，東城一中的錄取率是整個京都排名第一的，每年確實有不少人擠破頭想進來，但每年隻要那幾個名額。
這兩個門衛當著麵的對她說這個話，顯然也把她當成了來送禮的。
素華沒理會，看了看手表，還有二十分鍾下課，想著去路邊走走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她。
“你是素華是吧？”
聽著一個半熟不熟的女聲，素華回頭看去，一個把頭發燙卷微微發福的女人，有些眼熟。
“一年多沒見，是不是不認識我了？”女人說了一句。
素華緩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女人是陳東升二嬸家的媳婦，陳年軍的老婆朱鳳霞。
“原來是嫂子，一下子沒認出來。”
朱鳳霞笑著，往她身上打量著，“剛剛我也差點沒認出來，一直以為你回老家了呢，看來你這是在城裏幹的不錯呢！”
這丫頭比起剛來的時候白淨漂亮不少，衣服穿得也像模像樣，像個城裏人了，這些鄉裏人果然還真是得來城裏混一遭，才能換個頭。
素華客氣了一下，“沒有，隨便幹點活，混口飯吃。”
“女孩子家的，混口飯吃就行了。”
素華沒多說什麽。
朱鳳霞勢利眼也是明顯的，之前素華剛來在她家借宿的時候，那眼裏嫌棄的模樣，素華到現在都記得。
這會兒看她的穿著打扮，都不是便宜貨，斷定她是賺了不少錢，不然能穿的起這些？眼神都有點像是覺得她飛上枝頭變了鳳凰的樣子。
“你來學校這邊做什麽？我剛剛看你也在這裏等了一段時間。”朱鳳霞問得自然。
朱鳳霞女兒今年高二，在西城那邊上學，過來這邊，就是那門衛說的，為了她女兒轉學的事兒來的。
她女兒中考的時候沒考上這裏，高一高二的時候沒讓她轉過來，馬上就要高三了，這可是最後一個機會了，現在就算跑斷腿，她也得把女兒這事兒給辦下來。
素華過來這裏的時候，朱鳳霞起先還沒留意，後頭也是發現她越看越眼熟，想了半天這才把人認出來。
這人腦子會想事，想她這麽一個丫頭，穿這麽好，來學校門口等了這麽久，總不至於和他們一樣為了自己孩子的事兒吧？
心下斷定她是在等人。
再看她打扮這麽成熟，總不可能等學生吧？如果不等學生的話，那就是等老師，如果不等老師的話，就算是學校其他人，就算這樣那也能拉扯一個關係出來，總比她在這裏幹等得好。
這重點學校就是神氣，要沒個什麽關係的話，那門檻真的是半個腳都踏不進去。
素華沒往這裏想，話說不熟的人能想什麽？遇見了不就打個招呼而已？也就沒留心的說了一聲“等朋友。”
朱鳳霞眼睛一亮，“朋友？學校老師嗎？”
“嗯，學校老師。”
撞槍口了，朱鳳霞心裏喜滋滋的，這運氣好，沒想到這丫頭片子還真是在等老師朋友。
“丫頭，你什麽時候認識了這個學校的老師？”朱鳳霞抓緊時機一問。
素華覺得不對勁，恰巧撇了一眼圍在校門口的那些家長，突然反應過來，這女人這是在給他下套呢！
話還沒開口，朱鳳霞一口氣歎了出來，”你不知道，我家那丫頭今年要上高三了，聽說東城一中是重點學校，為了這事兒，我可沒少往這裏跑。丫頭，你看你要是認識學校老師的話，你能不能幫嫂子牽個線？這中間要什麽，嫂子還是出的起的。”
素華心口嗬嗬笑了一聲，這女的，都不想想她們見過幾麵，熟嗎？
“不好意思嫂子，我可能幫不了，我欠那老師的錢，今天是來還錢的，和那老師也並不熟。”
“不熟沒關係，你們認識就行了，後頭來來往往就熟了。”
這就有些無語了。
話說楊老師是這個學校的教務主任，朱鳳霞要是搭上這個關係的話，那她可是撞了大便宜了。
素華突然覺得，她不應該來的。
朱鳳霞精明歸精明，但也沒看人臉色的習慣，不過就算她會看人臉色，現在是為了她女兒轉學的事，看人臉色幹嘛？就算人家不願意，她死乞白賴的也得求一求。
朱鳳霞一張臉給得相當殷勤。
素華給她的表情異常無話可說。
學校的下課鈴響了，邊上一些家長瞬間湧去校門口，跟門衛好說歹說起來。
這門衛也都是硬氣，不管是上課放學，愣沒讓這些人擠進去。
去年放進去一個，那家長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直接找到校長辦公室，硬把開會的校長給打斷了。
當時他們保衛處為了這個事兒，可沒少挨批，今年哪還敢？
看著那群家長圍上去，朱鳳霞反而跟著素華，東拉西扯的扯了不少話。
素華很有些為難，這樣一來，她的事兒可辦不了了。
“嫂子，你這樣讓我有難辦，我可能都不好進去。”
朱鳳霞也不知怎麽理解的，愣從她這話裏，聽出了她會幫她牽線的意思，忙說道：“那你進去，我在這等著你，你找機會把你那老師朋友給帶出來。”
素華著實覺得自己今天出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