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這滋味挺美
劉誠回來，聽了這個事兒後，眉頭皺了起來。
他也早早的說過了，不能總讓宋遠過來幫忙，就算宋遠真心喜歡素華，就算幹這些事兒也是心甘情願的，但也要有點分寸才行。
素華是有分寸的，劉誠知道，就是他這媳婦兒和老娘，總扯著便宜就不放了。
“今天這事兒，怪不得別人找上門，天下沒有白幹的活，白占的便宜，我等會兒把宋遠的工錢算一下，素華你拿去給他。這事兒要掰扯清楚了，以後也要跟人客氣點。”劉誠說。
素華同意，就該這樣。
池素秋有點不舒服，畢竟要給錢人家，但因為劉誠做了主，啥話也就不說了。
宋遠一個多月來，大概來了有二十多次，每次都是早上忙的時候幫忙幹了兩個小時，劉誠按半天的工錢，給他算了十來塊，算是多的了。
素華拿著錢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宋遠找了過來，院門口，兩人險些撞在一起。
宋遠臉上沒有之前的陽光燦爛，反而有些愧疚和不知所措，但眼裏看著她的光依舊是一種炙熱。
“素華，對不起，我媽今天找了你的麻煩，我替她給你道歉。”
素華看著麵色憔悴的人，眉頭莫名的皺了一下。
其實在這個下午後，她已經很平和了，這段時間下來，有那麽一個瞬間，她承認自己可能對宋遠動了一點心；可能覺得自己會在以後的相處中，對他攤開說上一句，我們可以試著交往。
但今天之後，一下子好像被拉回了現實一樣，她不該有一些貪圖，或者陷入某些虛假的美滿當中。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接受又能怎樣？難不成還得去把她媽扇一巴掌？
“素華，”宋遠忙繼續說道：“我媽平時不是那樣的，她隻是不喜歡我在外頭亂認識一些朋友，又喜歡關注我的事兒，就是管我管的多了一些，然後她不知從哪裏聽說我在這裏，所以……”
“宋遠。”素華還是打斷了他。
他著急想說什麽想表達什麽，現在對她來說其實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為她真的在意不起來這些事。
“怎麽了？”宋遠疑問。
素華把手裏準備好的錢遞了過來，“這是你這段時間，在我們這兒幫忙的工錢，你拿著吧，是你應該的。”
看著遞來的錢，宋遠心口陡然像是被涼水澆了一下，想說的話瞬間全噎了進去。
這舉動，又是一種明確的訊號了。
半晌，宋遠伸手接了過來，“對不起……”
素華不想說什麽，在他麵前，她的一些話說得太多了，宋遠是明白人，知道她的意思，一些體會與理解他知道的更多，隻不過在表麵上，他就是一個裝愣簡單的人。
“那，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宋遠噎了聲音，確實已經沒有什麽再說下去的了。
素華也隻是簡單的應了一下，然後送他出了門。
她每次的話說得都挺絕的，隻是這次，她是冷了下來。
然而這次之後，宋遠就沒再來了。
與人相處久了，要說沒有一點感情也不切實際。宋遠沒來的時間裏，說真的，素華還真不適了好幾天，但後頭也就慢慢地淡了。
就像她一直以為她會把楊老師記得牢牢的，可最終敵不過時間的擦拭，一點一點的變得模糊，變得如果不去尋找，可能就不會記得他的模樣；變得像巨大的白紙上，隻是輕描淡寫的畫上了一筆，不仔細去看，也絲毫看不到一些印記。
但那支鋼筆還是嶄新的，隻不過她沒有隨身放在口袋了，她把它放在行李包裏，沒有丟，沒有放下，走到哪裏可能會一直帶到哪裏……
一場大雪落下後，天氣越來越冷了，二姐肚子也挺大了，出個攤什麽的，外人看著都怕她摔了，後頭壓根沒讓她出了，就由素華和二姐夫一起出攤。
年尾的時候，豆腐攤的生意比平時的好了不少倍，很多人都是好十幾斤的來買。
城裏人始終不像村裏人，願意自己花一些時間磨豆腐出來，然後做一些年味菜，現在有錢在手，誰不是來買？
攤子上的賣完了，沒買夠的，知道他們家在哪兒的，上門也得買個大幾斤。
大年三十兒了，也還不放過，好幾戶人家在他們門口堵著，讓他們趕緊把新鮮的豆腐給來點，屋裏的年夜飯裏還等著幾盤豆腐丸子，豆腐湯呢。
這小生意的紅火的場麵，確實沒怎麽見過。
之前和他們搶生意的那家豆腐攤，生意也都是不錯的，後來還學著他們弄炸豆腐，隻是味道沒搞好，多數人還是選擇來了他們這邊。
而且對方人手不多，弄來弄去也就兩口子，最後弄不過來，索性也懶得弄炸豆腐了，就單單賣了豆腐。
劉誠從來就沒和對方爭個什麽，盡管生意有競爭，但競爭的，不就是看誰家的東西好嘛，劉誠把心都放在豆腐上，管對方如何？
不過生意差了之後，他還是會想辦法改善的。
今年有春節聯歡晚會，全國的第一次的春晚，電視直播的。
為了看這個春晚，劉誠不知從哪裏搞來一張電視票，去弄了一台電視機回來，硬趕在春節聯歡晚會開始之前，給裝好了。
想蕭家是萬元戶素華都沒見蕭家有一台電視機，但現在二姐這兒就有了一台，這滋味，止不住就是覺得挺美的，劉誠是真賺了錢。
素華幫他們一起弄這個豆腐攤小吃攤，手上零零散散也都快一千了，這可不是小數目，看著存折上加起來的數字，也是美滋美味的。
這個年之後，有一些先驅之人，已經從縣裏走了出去，依舊還有大部分人在觀望，再有另一部分人才從村裏走出來，靠自己那點老手藝在街邊弄了攤鋪，賣了小玩意兒。
素華心癢了，可今年，她還是沒能出去。
二姐的預產期在四月底，孩子一生，做個月子，養個身子，起碼有半年多沒法工作勞累；劉父劉母六十多的年紀，幫是能幫一下，但以倆老的身子骨……夠嗆。
一番衡量，素華隻能是再留一段時間。
陸家的陸大海倒是出去了，隻是聽說出了一些事兒，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