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立規矩
喬瑟沒有理會這個胖子的胡言亂語，只是笑了笑然後看著亞洛克問道：「你覺得這樣的法令如何？」
亞洛克沉吟了片刻，也忍不住點點頭說道：「狠，但是也是個非常有效果的法子！如果這樣的軍令一發下去，這支軍隊辦法出來的戰鬥力必然是驚人的！」
古爾德也收起了一副玩笑的模樣，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后，才忍不住摸著下巴說道：「只是現在這支新軍的整體素質並不高，甚至還沒有任何實戰經驗。這樣的法令放在軍營裡面，是不是有些太過急躁了？」
「不妨事，這連坐法令可以等到戰時再宣布，但是平日里這些軍令和連坐制度還是可以實施的。」亞洛克卻表示贊同，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喬瑟大人您若是重在整治軍隊紀律，那麼這樣幾條法令確實是很合適推行的。
尤其是這連坐制度，對於改變這種鬆散的軍隊結構很是有效，尤其是這中間的以整體性來抹去個性，讓整支軍隊樹立什麼『集體意識』的那些說法，更是和從前我在軍中跟隨的那些前輩將領的思想不謀而合，我看這連坐制度倒是可以在軍中推行！」
於是在亞洛克和古爾德同意下，這些軍令很快就在軍中下達，雖然這些新兵們對於這樣規矩一開始有些不滿，但是隨著幾個違規的新兵都懲罰了之後，大多數人心裡就多了幾分顧忌和下意識的服從性。畢竟這些傢伙只是一些普通的貧民出身的新兵，倒不像是那些兵油子們那樣桀驁不馴，管理起來也相對容易一些。
連坐制度一推行之後，很快就有了一個典型案例：幾個新兵因為在軍營里偷喝酒而被抓到了，但是這個小隊裡面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卻沒有上報因而也被連坐，受到了二十軍棍的處罰。雖然在這些新兵看來，同僚們偷喝酒就違反軍規的，但是自己又沒有偷喝，他們甚至覺得這樣的告密是可恥的行為，所以雖然遭到了責罰，但是心裡也不怎麼服氣。
可是當天晚上，那支受到軍棍責打的小隊成員正躺在床上哼哼，忽然被看到古爾德帶著那位領主，薩德蘭子爵大人來到了軍營中。這讓這些新兵不免有些驚慌，心想還以為是自己憤懣不平的事情被這位大人知道了，現在要來懲處他們呢！
所以那位小隊長趕緊拖著疼痛的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疼得齜牙裂嘴的向喬瑟行了一個軍禮。喬瑟卻笑著讓他躺下修養，然後眯著眼睛掃視了這十一個人，才淡淡地說道：「怎麼樣，各位，挨軍棍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知道，你們這裡面有一部分人沒有喝酒，但是卻也沒有及時上報，所以才挨了軍棍對吧？我想現在你們的心裡肯定會覺得委屈，甚至是有些不滿。你們或許還有些人覺得這個軍令實在太不近人情，太不講道理了！
你們肯定有些人會這樣想：雖然我的同僚偷喝了酒，犯了軍規，但是我和他是同僚，是朋友，我怎麼能因為軍法規定就去告密，『出賣』我的朋友呢？
或者是，哦，大家都是軍中的同僚，若是我這次舉報了他，他肯定會記恨我，說不定下次還會報復我，到處說我是個出賣同僚的小人，這樣以後我該如何在軍中混下去呢？這些恐怕就是你們這些人心裏面的疑惑或者顧慮了，是這樣對吧？」
這些新兵聽喬瑟這麼說，臉色忍不住都多多少少有些變化，連那位小隊長的臉上都有些動容，顯然是被喬瑟說中了心事。
「蠢貨！」喬瑟見他們這樣，忍不住直接毫不客氣的罵道：「你們知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所謂的『義氣』和『面子問題』有多麼的可笑嗎？在我看來，你們的這些顧慮才是狗屁！怎麼，不服氣是嗎？」
喬瑟冷哼一聲，然後直接看著那位小隊長：「我來問你，你作為小隊長，明知道小隊中有人犯了軍規，為什麼不向上級彙報，為什麼不將違規的人報上去？」
「大人，我……」那位小隊長臉色一紅，然後看著喬瑟凌厲的目光，忍不住鼓起勇氣說道：「我，我是大夥的隊長，我跟這些弟兄們都是從別的郡城逃難過來的，他們雖然違反了軍規，但是我若是舉報了他們，他們便要挨軍棍處罰，所以我才沒有報上去……大人，我願意承受這次錯誤的處罰！」
「你倒是個實在的傢伙，原來是念著人情呢！」喬瑟忍不住搖搖頭苦笑道：「沖著你這些承擔責任的勇氣，我不會再責罰你們，但是你真的以為你這麼做是在維護你的弟兄們？」
「這裡是軍營！不是你們的家鄉！老子把你們招進私軍的第一天就告訴過你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懂嗎？若是所有人都念著私情，有功不賞，有錯不罰，那老子制定這些軍規有什麼用？！你以為今天你護住了他們，就是對他們的維護？老子告訴你大錯特錯！
今天你能把這件事瞞下來，那麼以後呢？上了戰場之後，你能代替你的弟兄們去拼殺嗎？若是所有人都無視軍令，那麼敵人殺來的時候，你能和敵人講私情嗎？今天我告訴你們，軍隊就是不講理的地方，將領下達的軍令就是道理，只有執行錯誤的軍令，沒有下達錯誤的軍令！」
喬瑟說到這裡，用嚴肅的眼神掃視過在場的所有人，然後沉聲說道：「你們是一個集體，錯誤也不是你一個人能承擔的。若是在戰場上犯了錯，那麼付出的就是你們這一個集體所有人的生命。記住，從你們加入薩德蘭私軍的那一刻起，你們就不再是單個的人，而是一個『集體』！沒有人會在乎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不管是你的朋友還是敵人，他們只會稱呼你們為『薩德蘭軍人』！
所以給老子記住，你們是軍人，是服從命令為天職的軍人！也許你們現在會不滿我的法令，甚至會有些討厭我，質疑我！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當你們經歷過戰鬥，在戰場上砍下敵人的頭顱，活著活下來的時候，你們自然會感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