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交底
「喬瑟，你明明知道漠西的局勢，也就不必說這些話來試探我了，也罷……我就和你明說了吧！」
西斯廷故意冷冷一笑，然後接著說道：「按理說，你是皇帝陛下委任的帝國官員，說到底我們都是站在陛下一邊的，所以關外的情況如何，我總要和你說清楚的。」
老子可不是站在蒙德維亞四世那個傢伙一邊的，老子只站在自己這邊！
喬瑟忍不住在心裡腹誹幾句，不過聽西斯廷這麼說，他還是集中精神仔細地聽著西斯廷接下來說的話。
「哼哼，關外的局勢想必你也清楚，西北軍方面經過我這些日子來的試探，也都打探的差不多了。能分化瓦解的，我也做過幾分努力，不瞞你說，我現在手下不過一個軍團的兵力，若是硬碰硬，我可沒有和西北軍硬杠的底氣，而且像隆克多這樣的傢伙倒是讓我十分頭疼！」
西斯廷說到這裡，忍不住看了喬瑟一眼，眯著眼睛說道：「不知道喬瑟大人這次來，有沒有帶皇帝陛下的什麼意思來呢？」
蒙德維亞四世的意思？
喬瑟看著一臉期待的西斯廷，心裡一動，正想著要不要趁勢忽悠這個傢伙一把，但是轉念一想，自己被蒙德維亞四世委派到漠西，恐怕讓西斯廷以為自己也就是皇帝的心腹，所以自然是來打聽自己的口風來了。
他想到這裡，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淡淡地說道：「皇帝陛下任命我到薩德蘭郡來，只是為了配合總督大人牽制西北軍，並沒有其他安排，總督大人得到皇帝陛下的命令奉行即可，我和韋爾大人都會以西斯廷大人您馬首是瞻的。」
西斯廷眉頭一皺，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是看喬瑟的樣子倒不像是故意隱瞞自己，也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說什麼。喬瑟這時卻心頭一動，看著西斯廷，不動聲色的緩緩說道：「說起來，我即將要到薩德蘭郡就任，不知道關外的局勢到底如何呢？侯爵大人您也知道，我剛從帝都來，對於漠西的了解遠不如侯爵大人您。此次被皇帝陛下任命薩德蘭，卻又聽聞關外已經……哦，西北軍已經在關外駐軍，不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大人是否能和喬瑟明示呢？」
西斯廷聽他這麼說，眉頭也是一挑，左右看了片刻，這才搖搖頭，尖聲尖氣的說道：「呵呵，喬瑟你初來西北，自然是不知道這漠西的事情，既然你我同為陛下的臣子，你又是陛下親自委任的郡守長官，我也就和你明說了吧……」
「哼，這些事情還得從埃略斯公爵從西北撤軍開始，漠西軍的那幾個將領你也不是不知道，都是一群粗魯的野蠻人！自從我代理漠西總督職務以後，三番兩次的和我搗亂，明面上雖然不敢對我這個總督大人怎麼樣，但是手底下卻盡做些陽奉陰違的把戲，一次兩次我自然就知道這些傢伙是不服從我的管制的！
嘿嘿，所以我就下手趁機分化了他們的幾個將領，不過可惜的是，那個該死的隆克多看上去忠厚老實，也是個狡猾的傢伙！他和幾個西北軍實權派將領反倒是借著鎮守關外的名義，不聽調度擅自屯兵關外！」
喬瑟聽到這裡，心裡倒是並不吃驚，看來古爾德這個傢伙打聽到的情報倒也沒有什麼問題，按照西北軍的性子，他們做出這些事情來倒也不奇怪。
不過一旁的西斯廷似乎十分不滿，臉上一臉的憤怒，幾乎快要指著喬瑟的鼻子罵了起來：「這些該死的西北軍，竟然公然不服從上級調度，擅自調動軍隊，這按照帝國的法律，他們早就應該被綁到絞刑架上絞死了，女神在上，他們這是公然的反叛啊！」
喬瑟看他這麼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心裡反而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傢伙倒是很忠心於蒙德維亞四世，不過看他的樣子，這副義憤填膺恐怕像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吧？喬瑟反正是不會相信這個看上去娘娘腔會這樣和自己推心置腹。
果然，西斯廷罵了幾句以後，看到喬瑟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神色變化，這才故意嘆息了一口氣說道：「西北軍原本就不服從中央管制，如今更是直接無視我這個行省總督的命令，擅自屯兵關外，這樣的做法無異於踐踏帝國的法度！所以，皇帝陛下聽聞以後也是十分震怒，本來按照帝國法律，這簡直是可以斷定為叛亂的罪名了。但是喬瑟你要知道，中央也有中央的難處……」
終於說到正題上來了！
喬瑟聽他這麼說，頓時一個激靈，忍不住細細的聽著西斯廷接下來的話：「所以，陛下雖然震怒，但是西北軍畢竟在漠西經營多年，勢力根深蒂固，想對付他們絕非易事。而且不瞞你說，即便是我這個行省總督到任，隨從衛士也不過是幾百的家族護衛而已，至於中央調度的軍隊，則是一兵一卒也沒有的！」
西斯廷說到這裡，神色才露出幾分真誠來，看著喬瑟，沉吟了片刻后說道：「光明帝國疆土廣闊，需要用兵用錢的地方又何止西北一隅之地？且不說馬其頓伊斯比，就是帝國內部也是有不少讓陛下隱憂的地方……」他說到這，似乎也已經感覺有些不妥，只是故意咳嗽的一聲，臉色才變得嚴肅起來：「所以我們現在面臨的局面是，帝國沒有多餘的兵力和財力再投入西北了。漠西軍敢這樣公然挑釁帝國的權威，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以帝國現在的情況，實在是沒有過多的力量來控制西北了。甚至我可以和你說一句交底的話……」
西斯廷的眼神里透出一絲精芒，淡淡地說道：「……現在，至少現在為止，皇帝陛下還沒有做好打一場內戰的準備！」
西斯廷此言一出，喬瑟的臉色才終於變了幾變，思索了片刻后，有些遲疑的說道：「總督大人，事情有這麼嚴重？西北軍縱然驕縱跋扈，也斷然不至於到公然反叛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