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野心
喬瑟聽到這裡，心裡才大致弄清楚了特穆爾的遭遇，不過這個傢伙也是夠倒霉的，沒想到他從草原回來之後，遇到了這麼多事情。
但這也讓喬瑟心裡稍微有些不安，說到底這件事情裡面也有喬瑟的責任。如果自己當時出手擋住古爾德，恐怕商隊也不至於被迫燒貨渡河，他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只是那個特穆爾說到這裡，神色倒是頗為平靜。在經歷了短暫的迷茫之後，他現在的狀態倒是很平穩，語氣狀態也很正常，這倒是讓喬瑟有些意外。
喬瑟見特穆爾神色恢復了正常，也就不在說些什麼，又從戒指里抖出了幾枚金幣，隨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笑著對特穆爾說：
「既然你現在已經沒事了，那我也放心了，這幾枚金幣也夠你用上一陣子了，你現在自由了，自己再去找個營生吧！」
聽喬瑟說完，特穆爾的神色卻有些細微的變化，忍不住看著他問道：「喬瑟法師，你的意思是要放我走嗎？」
喬瑟看他問的奇怪，有些好笑地說道：「我自然是要放你離開了，我又不是真的需要什麼奴隸，買你當然是為了把你從販奴商人那裡救出來，總不能見你真的被當作奴隸一般販賣吧？」
喬瑟說到這裡，才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卻見特穆爾微微思索了片刻，也立刻站起了身子，神色自若地看著他：「喬瑟法師，我不走，你讓我跟著你吧！」
喬瑟聽他這麼說，反而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有些意外地打量著這個特穆爾。只見他一臉平靜的神色，眼睛里透出幾分堅定，頗為熱切地看著喬瑟。
「你說你想跟著我？」喬瑟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搖搖頭：「可是抱歉，我真的不需要什麼隨從，而且我這個人也沒有驅使別人的習慣，你不用因為感激或者其他什麼的原因跟著我！」
喬瑟有些無奈地看著這個傢伙，心想你又不是什麼絕色美女，動不動還玩上以身相許的戲碼了？
不過那個特穆爾顯然已經猜到了喬瑟的反應，他只是不慌不忙地看著喬瑟，眼裡卻多了幾分篤定：
「喬瑟法師，我知道你不需要什麼侍從，以你魔法師的身份，想來也不會缺少什麼奴僕的。但是我願意跟著你，並不是以什麼奴僕的身份，而是一個……幕僚！」
幕僚？
喬瑟有些疑惑地看了特穆爾一眼，卻發現這傢伙同樣神色平靜地看著自己。
正當喬瑟覺得他有些不知所云的時候，這個年輕人的眼神里透出一絲精芒，看似平靜地低聲說出了一句話：
「我在商隊和您共行過一段時間，您的那位小徒弟，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應該也是草原人吧？」
這個傢伙認識小冒頓？
喬瑟頓時對這個傢伙有了幾分興趣，淡淡地看了特穆爾一眼：「說下去！」
特穆爾見喬瑟有所反應，眼裡也多了幾分堅定，順勢說道：
「我知道喬瑟法師是一位魔法師，但是對草原上的情況可能並不太清楚。王庭下的七帳看似平靜，私下的爭鬥卻從未停止過。
一年多以前，七帳之中的朵顏部和樓煩部發生衝突，朵顏部可汗被伏戰死，所屬部下草原也相繼混亂。他餘下一個兒子，叫做冒迭兒，卻在部下拚死抵禦中救出。
但同時也下落不明，在草原上卻受到樓煩部的通捕追殺。樓煩部甚至在附近草原部落放出消息，若是能抓到冒迭兒，獎牛羊千頭，駿馬百匹！那時候，我所在的部落里，倒也曾看過樓煩部懸賞的羊皮紙卷呢！」
喬瑟一言不發地聽到這裡，有些好奇地看著特穆爾：「哦，那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說明什麼呢？這裡可不是草原！」
「喬瑟法師你別誤會，我並沒有其他什麼意思，我只是想你能給我個機會！我特穆爾，不願意這樣平庸的活下去！」
這個草原人咬著牙說出這些話，神色里卻是透著一絲狠勁：
「我知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但是我有頭腦，也有精力去跟隨你！您是個魔法師，擁有普通人不能擁有的權力和地位，而我不甘這麼平庸的活下去，我只希望您能讓我跟著你，給我一個改變的機會！」
「你想要什麼樣的機會？」喬瑟皺著眉頭看著這個雄心勃勃的草原人，有些意外地問道。
特穆爾搖搖頭，眼神里卻透出炯炯的目光：「戰事已經開始了，西北不會有多長久的安定，我只想要一個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從我遇到您的時候，我就知道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不過我確實也沒有想到你會是一個魔法師，我只看到你帶著冒迭兒這樣一個危險傢伙，我就知道您也絕不會是一個安於寂寞的人！
我在草原待了二十多年，我了解草原人的一切，更大的戰事即便來臨了，而我不願意向狗一樣被人殺掉，所以我離開了部落！我只是希望能得到一個發揮我自己作用的機會！！」
看著特穆爾神色有些激動的說出這些話，喬瑟心裡反而湧出幾分冷淡：「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師而已，你跟著我也未必能實現你的理想抱負。
而且，你別忘了，你不過是個剛剛從奴隸市場上賣回來的奴隸，卻忽然和我談這些，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喬瑟的神色十分冷漠，語氣里更是不加掩飾地帶著幾分不屑，不過特穆爾的神色卻並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你會懷疑我的能力，甚至還會覺得我是個瘋子，但是我不在乎，我只看到了一次能改變自己的機會。
喬瑟法師，我和你說出這些，本身就是一場賭博，我賭的就是你是否是個聰明的人，是否是個有眼光的人！
也許普通人聽了我這些話會把我當做瘋子，但是我覺得你不會，因為你是個魔法師，更是個不同尋常的人……我甚至覺得，你其實和我一樣，本身就是個不甘平庸的瘋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