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規則
「我說，這就是你說的『試煉』嗎？」
喬瑟看著眼前一片虛無的景象，有些無奈的向一旁的藍希爾問道。
他此刻正類似於「懸浮」在一片黑色的空間上方，周圍是一片灰色的虛空，遠遠的延伸向周圍而去，彷彿沒有邊界一般。
這個場景喬瑟倒是很熟悉，因為這個空間分明就和薩博夫當初說的那個神明創造的「小世界」簡直一模一樣！
當然，這裡是藍希爾帶他來的，就在他們說到試煉的第二天，藍希爾就將喬瑟帶到了那座所謂的「聖堂」里。
據彌賽亞所說，「聖堂」是祭祀和大祭司與神明溝通，聆聽神諭的地方，在古精靈部落的地位幾乎等同於禁地了。
聖堂是部落里最隱秘也是最莊嚴的地方，聖堂每天都有固定的精靈族戰士在外巡視，森嚴異常。除了大祭司之外，即便是古精靈內部的精靈也不能進入。
古精靈部落每隔二十年都會在部落里選出一個武技出眾且對神明無比虔誠的「聖堂守護者」，作為護衛聖堂的一支力量。
不過這些在喬瑟看來，卻有些無聊，畢竟古精靈部落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根本不會有什麼外來的威脅者，這種做法確實很沒必要。不過精靈族畢竟是非常古板守舊的一個種族，雖然信奉了神明，這種性子恐怕也很難改變。
藍希爾是在十多年前通過特殊的法子偽裝成大祭司的，對於這種流傳幾千年的傳統雖然有些嗤之以鼻，但她也沒有太多干涉。相反，因為彌賽亞這個聖堂守護者的身份，倒也為藍希爾省了族內不少反對的聲音。
要知道，聖堂守護者在族內的地位僅次於大祭司而已！
喬瑟也曾好奇過，彌賽亞難道對藍希爾的身份就不曾有過什麼懷疑嗎？藍希爾也只是搖搖頭，「彌賽亞是個很聰明的孩子，雖然我對她隱瞞了很多東西，但是想必該知道的，她也都知道，不過這孩子外冷內熱，心思又是細膩，告訴她太多，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此刻這個女人正一臉複雜的看著周圍的景象，一副冷漠的神色。
「這裡就是，聖堂？」
「沒錯。」
藍希爾語氣有些生硬，冷哼了一聲：「這裡就是我和薩博夫被封印的那個，由神明創造的另一個空間，或者說是一個『小世界』，當然，這裡沒有任何魔法元素，因為這是神明創造的。十多年前，我用最後的一點神力開闢了通往這個小世界的通道，當然，薩博夫可不知道這一點。我為了方便，就把聖堂的內部做了一點手腳，聯通了這個通道。」
「所以我們是從聖堂走到這個小世界來了？！」喬瑟想到這，忽然有些不解的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去……」
「你想問我為什麼這十幾年來不和薩博夫通過這個小世界交流？」藍希爾搖了搖頭，目光閃動，「當初離開是我的選擇，即便他知道了我可以再回到這個空間，恐怕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再說了……這個小世界看起來並不大，其實幾乎是沒有邊界，別說是兩個人，就算是把一支十萬人的軍隊拉到這裡面，恐怕沒有個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找到！」
「好吧，那你把我弄到這裡來，難道就是為了那個試煉？」喬瑟愣了一下，才有些警惕的看向周圍，「我說，這裡不會有什麼可怕的怪物之類的東西吧，必須要我幹掉它才能出去之類的……試煉神馬的不都是這樣的嗎？」
藍希爾鄙夷的看了喬瑟一眼，才搖搖頭說道：「沒有那麼複雜，你的身體強度已經夠了，我會再傳授你一套修鍊迦藍鬥氣的基本動作，可以提升你的反應能力和敏捷度，等到你把這套武技學會，即便不用魔法，單從武技來說，即便是彌賽亞想揍你，哼哼……恐怕也沒那麼容易了！」
喬瑟眼前一亮，彌賽亞可是一個聖階強者，如果真的像藍希爾所說，自己把這套武技學會了，豈不是差不多能和聖階強者媲美了？！
藍希爾見他眼神熱切，自然知道喬瑟心裡想什麼，她冷哼一聲，又不慌不忙的澆了一盆冷水：「你也別太得意，雖然也這武技厲害，不過修鍊過程卻極度艱難，縱然是神族壽命悠長，不花個幾十年功夫，恐怕也難學到了什麼有用的東西，而且……就算你的武技再高，境界卻不夠，面對聖階強者照樣也只有被虐的份！」
「卧槽，那你之前說的那麼玄乎，我還以為有多厲害，真要是學上個幾十年，我還倒不如老老實實學我的魔法，搞什麼魔武雙修，到最後怕是弄得不倫不類的……」
喬瑟心裡腹誹，嘴裡就忍不住嘀咕了幾句，不料藍希爾聽了這話，立刻冷笑了起來：「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為什麼事情都能一口吃個胖子？即便是再出眾的武學天才，實力也是靠一點一點修鍊熬出來的，哪有什麼坐享其成的事情！」
喬瑟這才苦笑著說道：「好吧，那，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很簡單，」藍希爾微微一笑，「冥想，盡你所有的精神力去冥想，然後施展魔法！」
聽上去……確實很簡單？
喬瑟愣了一下，然後釋放出精神力觸角一探，臉色卻頓時一變：自己感覺不到任何魔法元素的波動！他連忙又嘗試著念起一個火系魔法的咒語，手心裡卻一點火星也沒有，彷彿這裡所有的魔法元素都被割斷了一般，喬瑟連一絲一毫的元素也感受不到！
見鬼了！難道這個空間里沒有任何元素嗎？！
喬瑟剛想到這，忽然想起薩博夫第一次給自己鑒定精神力的時候，曾經告訴過自己，這個小世界根本不同於普通世界，是沒有任何外界的魔法元素的！
可是，如果沒有魔法元素，自己怎麼施展魔法？
藍希爾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怎麼了，為什麼還不動手？」
「我不明白，」喬瑟想了想，才抬頭看著藍希爾：「你明知道這裡沒有魔法元素，我怎麼能施展魔法呢，難道你讓我用牙齒去撕咬敵人嗎？」
藍希爾出奇的沒有嘲弄喬瑟，她淡淡一笑：「沒有元素？呵呵，你可是魔法師，你覺得這裡沒有任何元素嗎？若是沒有元素，你呼吸的空氣從哪裡來？這裡的光芒從哪裡來？黑暗又從哪裡來？！」
「你的意思是……」喬瑟心裡一動，臉上卻依舊滿是疑惑。
「這裡確實是有魔法元素的，只不過，這個小世界運行的規則與外面的世界不同罷了，時間的規則不同，空間的規則也不同。你用外界魔法運行的規則來感應這裡的魔法，當然什麼也感受不到了。」
「規則？！」喬瑟一愣，這幾天幾乎一直在聽藍希爾說這些東西，雖然好幾次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總不知道怎麼去理解。
「力量？規則？到底什麼是規則，這個世界魔法運行的規則不同，那外面的那個世界呢？！」喬瑟感覺自己心裡異常煩悶，彷彿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腦子裡滿是這樣念頭：
魔法，到底什麼是魔法……
藍希爾似乎並不著急，她見喬瑟這樣，也不過微微一笑。直接就這樣盤坐在了一旁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巧的沙漏，隨意的放在了一旁。
「慢慢來吧，小子。」藍希爾心裡忍不住嘆息了一句，「我也不是故意要愚弄你，只不過你現在若是能把這種東西理解的話，不管是什麼力量的學習，恐怕都會受益無窮的……罷了，薩博夫，就當這是我為信仰做的最後一點事情吧……」
………………
光明帝國五百六十一年春，漠西關內。
漠西行省的首府瓦倫城籠罩在一片戰前的緊張氣氛中。就在幾天前，城裡已經發布了禁令，禁止所有往來的商隊出入，城裡巡邏的士兵也幾乎比平日里多了一倍，守備府里緊急抽派了一支幾百人的士兵維持城內治安。
有小道消息稱，上個月帝國的軍隊和馬其頓人在沙漠邊緣打了一仗，雖然重創了那些馬其頓人，但是帝國方面也損失不小，前線主帥的公爵大人這才帶兵退守瓦倫城，但是瓦倫以西的幾個小城，卻已經被馬其頓人佔領了。
戰敗的消息讓不少平民人心惶惶，城內忽然多出的一些流民似乎也印證了這些消息，雖然總督府張貼的通告里說明了這些消息都是謠言，還抓了幾個散播謠言的人，不過城內緊張的氛圍卻是沒有絲毫減退的跡象。
戰爭要來了！
不少平民都是這樣想的，即便在城內晚上的宵禁之前，大街上也就早早的冷清了起來。很多酒館和店鋪幾乎已經整日不再營業了，不過那些治安所的士兵倒很是忙碌。
總督府里，蘇婭正一臉凝重的坐在一張公案前，頗為寬敞的書房已經被改成了臨時討論軍情的辦公處，一道道的關於漠西戰爭的命令從這間書房裡不斷的發出。
公案一旁圍坐著幾個身著軍裝的軍官，為首的正是漠西行省的總督赫魯，只不過這個彪悍的西北漢子正一臉凝重的思索著什麼，房間一角還掛著一副帝國西北的地圖，一群軍官圍著地圖正面紅耳赤的爭論著什麼。
蘇婭坐在公案的最中央，此刻卻一臉冷漠，一言不發的看著這群爭論的軍官。她面前放著一份最新的戰報，不過那戰報字跡很是凌亂，顯然是倉促之下臨時擬出的，紙張之上甚至還帶著點點殷紅的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