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話時代
最後一個神族？！
如果有一天你走在大街上，一個人跑到你的面前，一本正經的對你說，我是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神族……
恐怕正常人都會覺得這傢伙一定是個瘋子。
可是現在，一個懸浮的虛空里，一個由光芒匯成的人形投影氣定神閑的和你說，我是最後一個神族……
那你還會覺得他是個瘋子嗎？
反正喬瑟此刻覺得自己的腦子快不夠用了，他瞠目結舌的看著手裡的石像，心裡忍不住大駭：我，竟然放出了一個……「神」？！
靠，我書讀的少，你不要騙我。
喬瑟心裡無力的吐著槽，臉上卻是有些苦笑不得，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尊敬的神，您……為什麼把我弄到這個地方？」
那個自稱為神族的傢伙古怪一笑：「你還是叫我薩博夫吧，另外糾正一下，我雖然是高貴的神族，但我並不是神明，比起萬能的神明來說，我只能算是個，卑微的信徒而已。」提及神明，薩博夫的語氣里頓時充滿了崇敬和謙卑。
只是神族而不是神明？喬瑟暗暗有些奇怪，他這些天從蘇婭口中得知了不了大陸的風土人情，也聽她提起過很多歷史傳記和神話傳說。
但是喬瑟從沒聽起蘇婭說過什麼「神族」的事，而且聽這個薩博夫的意思，神族似乎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難不成這個所謂神族滅絕了？還是這個神秘的傢伙在騙自己呢？
喬瑟此刻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他微微思索了一下措辭，然後滿臉笑意的欠了欠身子，說道：「尊敬的薩博夫先生，原諒我的無知，可是我似乎並沒有聽過神族的事情，您介不介意給我那個，普及一下神族的光輝歷史？」
薩博夫似乎並不吃這套，他只是冷笑道：「狡猾的小子，你以為說拍幾句馬屁，就想套我老人家的話了？」
喬瑟卻毫不在意薩博夫的話，只是有些擔心的問道：「那……我的同伴呢，您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薩博夫懶懶的看了喬瑟一眼，「你放心，我對那個女娃娃可沒什麼興趣，她現在安全的很，只是你……」他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才微笑著說道：「只是你，可是已經讓我等了幾千年了。」
幾千年，等我？
喬瑟有些吃驚，難道這個老薩博夫活了幾千年？喬瑟有些苦笑的問道：「可是，薩博夫先生，我，我並不認識你啊。」
「可是我認識你，」薩博夫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虔誠，他雙手合攏，身後的藍色光芒大作，「你是神明選中的人，一個『覺醒者』。」
「覺醒者？」喬瑟疑惑的看著薩博夫，終於忍不住問道：「請問，您崇拜的神靈是……光明女神？」
「光明女神？」薩博夫的情緒忽然變的激動起來，他彷彿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大聲笑道：「哈哈，真可笑，她不過是一個卑微的中位神靈，也配稱得上神？」
喬瑟看著薩博夫不屑一顧的神情，心裡一動，想到洞壁上的精靈族文字，忍不住猜測道：「那你是精靈神的信徒？」
薩博夫眯著眼看著喬瑟，語氣淡淡的說道：「精靈神？在神明面前他也只能卑微的仰視罷了。」
「難不成……」喬瑟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緊張的指著薩博夫，「你崇拜的是……魔神？」
這次薩博夫沒有再說話，他面色有些古怪，像是想要發怒，但是最後猶豫了片刻，終於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然後他目光炯炯的注視著前方，語氣帶著些虔誠的說道：「人類，你聽好了，我所崇拜的神明，是創造世界，無所不能的存在——他就是萬物之主，偉大的創世神！」
喬瑟恍然大悟，暗罵自己真是太蠢了，之前撿到的那尊石像不正是創世神的雕像嘛！
於是他看了薩博夫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您把我弄到這裡是要幹什麼呢？」
薩博夫狡黠的笑了笑，卻答非所問的說道：「小子，你所知道的大陸歷史是怎麼樣的？」
「我所知道的大陸歷史？」喬瑟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大概就是創世神創造世界，然後諸神爆發戰爭，繼而相繼隕落，最後光明女神戰勝了魔神，為大陸贏得了自由和光明之類的。」
薩博夫卻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嘲諷的神色道：「歷史，不過向來是勝利者編寫的詩歌，如果我告訴你，你之前在洞外看到的壁畫上記錄的事情才是真實的，你會相信嗎？」
喬瑟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有什麼不能相信的，畢竟神話時代離現在太遙遠了，而且所謂成王敗寇，勝利者********，失敗者遺臭萬年，這很公平。」
薩博夫從喬瑟話說話開始，就一直眯著眼睛盯著他，臉上露出濃濃的興趣和玩味的神色。
而喬瑟的話音剛落，薩博夫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小子，你說的倒是不錯，尤其是那句『成王敗寇』，如果魔神那傢伙看到你，一定會很喜歡你的，哈哈……」
喬瑟撇了撇嘴，他怎麼看這個一身邪氣，行事古怪的薩博夫都不像神族，這個傢伙，不會是魔族的吧，才故意弄個神族的身份來騙我的，喬瑟心裡忍不住惡意的猜想到。
「好了，言歸正傳，」薩博夫的神情忽然變的嚴肅起來，「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最好認真的聽清楚，因為這不但關係你自己的命運，而且更是偉大的創世神最後的神諭。」
神諭？
喬瑟心裡一驚，壓制住心裡的好奇，也是一臉莊重的看著他，薩博夫似乎很滿意喬瑟的反應，他幽幽的嘆了口氣，滿懷深情的開了口：
「我們神族起源於傳世之初，是由創世神賦予神力的最高貴的種族，我們和其他種族一樣，也有自己的語言，文字以及信仰，而不同的是，我們並不信仰任何其他的神靈，而是只忠誠於最偉大的創世神！」
「那，創世神和其他神靈是什麼關係的，連世界也是創世神創造的，那其他神靈豈不是……」喬瑟有些不解的問道。
薩博夫皺了皺眉頭，緩緩解釋道：「創世神創造了世界萬物，包括各種種族，而其他的神靈，都是他所創造出的各族最優秀的個體。他們學到了創世神不同的神術，無疑都得到了創世神強大的力量，並不斷的修鍊，進階，最終無一例外的全部成為足以俯視眾生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各族的神靈，都是最先由創世神創造出強大個體，然後通過修鍊進階成神的？」喬瑟吃驚的說道：「那創世神豈不是等於創造了眾神？」
薩博夫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傲然說道：「也可以這麼說，所以眾神都把創世神叫做『父神』，在最早的一段時期里，創世神才是世間唯一的神明，至高無上的存在，即使是眾神，也不過只能匍匐在父神的光輝之下。」
喬瑟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問道：「可是傳說中創世神離開了這個世界，之後還爆發了諸神間的戰爭，直至神話時代的終結，這又是怎麼回事，創世神……到底去了哪？」
薩博夫冷哼了一聲：「神明的去向，豈是你們這些凡人能夠揣測的？畢竟創世神是何等的智慧與強大，他所做的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看著喬瑟悻悻的沉默不語，薩博夫的心裡卻不像表面那麼冷靜，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微微閉上了眼睛，彷彿又聽到了那一個莊嚴厚重的聲音在腦海中迴響著：
「這世界，不需要神明……」
薩博夫搖了搖頭，強壓下心裡複雜的念頭，繼續緩緩的說道：「沒有人知道創世神去了哪裡，或許是離開了這個面位，或許是在虛空之外永恆的注視著他所創造的這個世界，而神族裡，除了極少數神留下，其他所有人都跟隨創世神離開了這個世界。」
「之後的事情正如壁畫上所說的，各族的神靈雖然失去了父神，但他們同時也驚奇的發現，原來他們離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原來只有幾步之遙。」
薩博夫說到這裡，語氣裡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而失去了最大的制約后，他們因為自己在族群中的強大力量，漸漸被自己的種族神化，於是他們學著父神的樣子，竟然也把自己叫做了『神』，哈哈……」
他忽然止住了笑聲，眼神尖銳的注視著喬瑟：「小傢伙，你知道這世上什麼東西最可怕嗎？」
喬瑟聽出了這傢伙話里的意思，微微思索了一下，便苦笑道：「最可怕的，應該就是慾望和野心了吧？」
薩博夫卻搖了搖頭：「你說的不全對……這世上最可怕的，是失去了制約的慾望和野心。」他頓了頓，語氣有些複雜的接著說道：「眾神早已經迷失在信徒狂熱的崇拜和無盡的讚美中，他們只想完成一件事，那就是坐上父神留下的寶座，然後成為俯視眾生的，這世界唯一的神！」
「而事實上，諸神雖然晉級到了神階，但是他們發現自己的實力卻根本無法達到創世神的地步，縱然他們已經成了『神』，也不過是『神靈』，無法達到『神明』的高度。」
薩博夫冷笑著說道：「神靈，神明，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實力的差別卻是猶如雲壤，神靈可以有很多，但是神明……只有一個！！」
「於是神話時代的諸神之戰便開始了，可奇怪的是，這時的諸神卻沒有急著相互攻閥，而是不約而同的向一個神最先發起了攻擊。」
「魔神！」喬瑟忍不住脫口而出，而薩博夫也只是微微一笑，「不錯，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魔神，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魔神是創世神第一個創造出來的神，而魔神的力量，無疑是所有神靈之中最強大的……」
第一個創造出的神？喬瑟暗暗有些吃驚，創世神創造出的第一個神竟然是一個……惡魔？！
薩博夫彷彿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他並沒有察覺到喬瑟的異樣，只是微笑著說道：「然而，諸神還是低估了魔神的力量，因為魔神掌握了創世神的大部分神術，在最初的戰爭里，魔族大軍差不多摧毀了大陸各族聯盟的所有防線，兵鋒直指各族中最後的陣營——人類世界。」
這時薩博夫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古怪神色：「當時大陸最強大的兩個種族就是人族和魔族，所以當諸神紛紛戰敗，便都開始向光明女神尋求庇護，然而光明女神這時卻提出了一個要求，她表示希望諸神能將各族的力量結合起來，然後由她控制這支力量與魔神進行最後的決戰。」
「控制各族的力量……那，諸神同意了嗎？」喬瑟疑惑的看著薩博夫，而後者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當然，小傢伙，在走投無路之下，諸神可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他們每個人把自己一半的力量交給了女神，並從各族中挑選出了最強大的戰士組成一支聯軍部隊抵禦魔族，他們希望女神憑藉這些力量與魔神進行最後的對決。」
喬瑟有些吃驚，「一半的力量，諸神的力量也能交換？」薩博夫微微皺了皺眉頭，語氣帶著著不屑的說道：「為什麼不呢，你要知道，神的力量和普通人可是不一樣的……」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說道：「和你說這些也沒用，你只要好好聽著就行了。」
薩博夫清了請嗓子，嘴上雪白的鬍子輕輕的抖動著：「然而諸神並不知道，當他們交出自己的力量的時候起，他們就已經為自己敲響了喪鐘，為他們送葬的，正是魔神……和光明女神。」
喬瑟聽到這裡，已經忍不住暗暗嘆息了，果然，他隨即聽到了薩博夫帶著深深嘲弄語氣的聲音：「因為這只是一個圈套，最後的一戰里，獲得諸神力量的光明女神倒戈，同魔神一起戰勝了諸神，並幾乎消滅了各族的所有精銳力量，從此世界便由魔神與光明女神各自統治。」
喬瑟心裡一動，他注意到薩博夫對這段歷史似乎說的有些含糊，只是簡單的說二神聯合戰勝諸神，至於其中細節，似乎故意一筆帶過。只是他也清楚，既然這個古怪的神族對此不願細說，他恐怕也問出不什麼。
於是他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說道：「我知道最後魔神與光明女神因為矛盾又展開戰爭，魔神戰敗，被永遠封印，魔族也被驅逐出了大陸，可是你對我說這些事，到底想說明什麼？」
薩博夫顯然對喬瑟的反應很滿意，他微微一笑，隨即目光變的深沉，「在創世神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曾經留下了一段神諭，這段預言中提到了諸神之戰，而且偉大的創世神似乎早已經預測到會發生的一切，所以他留下了一些神族中最優秀的成員，來完成神明的神諭。」
「預言？」喬瑟有些吃驚，他想起最後上壁畫的文字，還有薩博夫最初說的「神諭」和「覺醒者」，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創世神的神諭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是說過嗎？」薩博夫故意微微一笑，「因為你是神明選中的人，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覺醒者，我說的對嗎……喬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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