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帝國興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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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霜，」蘇婭輕輕的答道，「這是它的名字……」
「嘆霜……」喬瑟微微的觸摸過冰涼如水的劍身，想起那日蘇婭的鬥氣凝結在劍身上的清霜。冷傲的主人，再配上這個名字……倒也頗有幾分蕭索的味道。
蘇婭頓了頓，才說道：「至於它的來歷，我也知之不多。據我祖父所說，這是百年前一位精靈族大師所鑄，融入了精靈族秘法，所以也有加持魔法和附魔屬性」
「附魔武器？」喬瑟有些吃驚，「怪不得我上次和那個大蠍子戰鬥時，能那麼容易的砍下它的螯，原來是因為它的附魔屬性……」
「也不全是，」蘇婭有些感慨的看著這柄名作「嘆霜」的劍鋒，「它並沒有加持什麼銳利術之類的魔法，只是它本身材質特殊，鋒利無比。我的老師曾和帝國魔法工會的幾個精通鍊金術的長老研究過此劍，但是他們卻都對這種金屬聞所未聞。」
「原來如此，」喬瑟低頭想了一會，笑著問道：「那這種附魔武器應該很稀有吧？」
「不錯，」蘇婭微微一笑，「幾乎所有金屬都對魔法具有排斥性，除了像秘銀之類的特殊金屬和魔獸的魔核以及魔法水晶有融合魔法的屬性之外，想要用金屬附魔幾乎是不可能的。而秘銀的價格之高，縱是闊綽如魔法師之流，也不是能輕易得到的……」
蘇婭解釋之後，喬瑟才知道這種附魔武器的稀有程度。儘管大陸上不乏有精通鍊金術的大魔法師，可以熔鑄一些如匕首之類的小型附魔武器，但真正意義上的「附魔武器」，數量還是極為稀少的。
因為魔法師常年浸淫在魔法研究中，大多體質孱弱，所以他們的近身攻擊能力甚至不比一個健壯的普通人。如果戰士使用附魔武器，在對魔法師的近身攻擊中會佔據很大優勢。
附魔武器的製造難度很大，而且對魔法師的傷害很強，所以一般情況很少會有魔法師鍛造。大陸近千百年來，附魔武器的鑄造方式幾乎都已經失傳，倒是一些矮人族和精靈族等部落會偶爾流入外界一兩把，但大都也是相傳多年的魔法武器。
「而且附魔武器不像魔法手杖之類的純魔法道具，」蘇婭解釋道：「它既要求製造者嫻熟的鍛造工藝，更是對負責附魔的煉金魔法師的巨大考驗。最普遍的附魔方式是以微型魔法陣，也就是經常說的魔法紋路為媒介，靠魔核或魔法水晶提供魔力。」
「但是你的這把『嘆霜』，除了這些古怪的符文，似乎並沒有你說的魔核和魔法水晶啊？」喬瑟不禁有些疑惑，「那它的魔力，是從哪裡來的？」
「沒有任何力量是可以憑空出現的……而嘆霜的鍛造方式，就是一種罕見的永久性附魔，它的魔力，其實是來自操縱者本身，」蘇婭解釋道：
「不管是魔核還是魔法水晶，能提供的魔法力都是有限的，一旦魔力用盡，就要更換新的；而嘆霜不同，它可以『儲存』魔力，只要我的精神力不斷，我就可以通過冥想，將多餘的魔力注入其中並儲存起來，這樣，在戰鬥中就可以有更多的魔法力來支持我發揮更多的魔法。」
喬瑟大致聽明白了，如果把魔法杖或者魔法武器比作電動棒……呸呸！不是，是電擊棒，也就是電棍的話，那魔核和魔法水晶就類似「乾電池」的作用，是消耗品。
而嘆霜更像是一個充交流電的十萬伏特超強電棍！只要蘇婭給它「充電」，它自己就能儲存魔力，而且能更容易放大招。
喬瑟想通這點，頓時眼神一亮，果然是個好東西：不僅劍本身異常鋒利，削鐵如泥，而且它簡直還是一個超強的開掛魔法手杖啊！
試想一下，如果是兩個魔法師對決，一方只能憑著自身的魔法力來施展魔法，有限的魔法力用盡后就只能任人宰割了。而另一方則可以通過平日里冥想后儲存的魔力作為「後備力量」，就等於自身實力增強了幾倍甚至幾十倍啊！
而且「嘆霜」的鋒利程度更是無與倫比的，這樣的附魔武器，絕對是大陸所有魔法師的噩夢。魔武雙修的蘇婭，再配上這樣鋒利的附魔武器，簡直就是完美的打怪裝備啊！
這時，喬瑟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看著還是一身鎧甲戎裝的蘇婭，女孩蒼白的臉龐因奔跑不止而泛起一絲紅暈，顯得颯爽之中帶著幾分動人的嬌柔。
「也許有些冒昧，」喬瑟卻彷彿很隨意的說道：「但是你也讓我挺好奇的，一個女孩子，擁有魔武雙修的強大實力，一身不凡的裝備，以及從容不迫的氣度……怎麼看，你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軍人。」
他看著蘇婭清麗的面龐，表情卻是少有的鄭重：「蘇婭，你能告訴我嗎，你……到底是什麼人？」
蘇婭聽到喬瑟這麼問，表情沒有多少變化，只是女孩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些許失落的神色，「喬瑟，抱歉，我確實對你有所隱瞞。」
喬瑟聞言，並不吃驚，反而微笑著說道：「我猜，你的身份一定很不簡單，而且你應該出自某個顯赫的大家族吧。」
這樣出色的一個女孩子，無論在哪裡都太扎眼了。而且蘇婭動不動就是「家族的榮譽」之類的如同中世紀的台詞，以及她那份從容不迫的上位者的風度，這些都讓喬瑟不由多了幾分篤定的語氣。
果然，蘇婭也是苦笑了一下，才道：「你很聰明，喬瑟，我也知道自己瞞不了你，只是之前……」
「只是之前你很懷疑我，怕我知道你的身份后意圖不軌，是不是？」喬瑟只是很隨意的笑笑，「沒關係，我會尊重你的隱私的，而且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蘇婭看著喬瑟滿臉和煦的笑意，心裡有些觸動，回想起這十幾天發生的事，不禁微微點了點頭，「沒錯，我蘇婭是把你喬瑟當做朋友的。」
「那就行了，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我知道你蘇婭是我喬瑟的朋友就行了。」喬瑟故意學著蘇婭的語氣，微笑著說。
「不礙事，」蘇婭卻是搖搖頭，「正如你所言，我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沒什麼好隱瞞的。」
她頓了頓，才莊重的說道：「我的全名叫蘇婭—埃略斯，我是光明帝國前埃略斯公爵的曾孫女，也是埃略斯家族第一繼承人，現任帝國中將，公爵爵位。」
「哦，原來如此。」喬瑟雖然有些吃驚蘇婭的身份，但似乎並沒有蘇婭想象中的大驚失色，只是暗暗嘀咕了一句：「原來是個官二代啊……」
蘇婭看著喬瑟，又微微一笑，「倒是我忘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不知道這些，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有一個坦誠相待的朋友。」
喬瑟眼睛一亮，反而有些好奇的說：「蘇婭，我初到這個世界，對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你就和我說說你的國家的情況吧，也以免我日後因為無知而平增些許麻煩。」
蘇婭看著喬瑟，微微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那好吧，我不妨就和你簡單說說帝國的歷史，你這個人平時又有些胡鬧，也免得你因這些事招惹麻煩。」
我靠，我不就是平時愛吐吐槽嗎，至於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再說了，不就一群中世紀的土著么，穿越者牛逼不解釋的好吧。
不知道喬瑟暗暗的腹誹，蘇婭已經靠坐在石頭上，語氣平靜的緩緩開了口：
「錫蘭大陸有歷史可考大致於兩千多年前的蠻荒時期，那時，大陸各族為爭奪領地及人口，彼此間的攻閥不斷，持續了近千年的混亂戰爭時代后，人族實力不斷增強，終於在一千多年前的昂格魯戰役中大破獸人，矮人和精靈三族聯軍，從此贏得了大陸大部分土地和主導權。
戰敗后的異族則紛紛退居到大陸西部的蠻荒高原和南方廣袤的魔獸森林中，逐漸形成了現在的定居矮人獸人部盟和精靈部落，大陸格局就此奠定。
人類戰勝各族后，為爭奪大陸霸權，人族內部也因為兼并戰爭頻繁，陷入被後世史學家稱為『黑暗時代』的過渡世紀。當時人族存在著大大小小數十個邦國和部落，甚至因割據征伐而一度衰落，而西南異族大有復興之勢，人類內外交困，矛盾日增。
所幸，五百六十年前，開國大帝莫德一世結束大陸戰亂，統一人類大陸並建立光明帝國。從此人族才得以進一步發展並最終確立大陸絕對統治地位。
我的祖先萊勒—埃略斯自莫德大帝起事就一直追隨其左右，后以開疆拓土之功承帝國世襲公爵之尊。
帝國三百八十年，光明帝國國勢衰微，草原人在葛爾沁崛起，察台汗部族建立汗國；同年西部行省叛亂，帝國平叛西征軍戰敗，被迫承認西部獨立。西部就此分裂為北部的伊斯比和西南部的馬其頓王國。
帝國四百六十年，莫德十八世無子，將王位傳於旁系子侄蒙德維亞皇儲，史稱蒙德維亞大帝，蒙德維亞大帝在位四十八年，勵精圖治，大興改革，開疆尚武。曾重用我曾祖父埃略斯公爵，再次興兵西征，一度平定察台汗部，並收復伊斯比，馬其頓東部大部土地。
可惜，改革後期戰爭頻仍，國力虧空，無力重新統一大陸，西部戰線被迫撤回，西征失敗。現在人類大陸上存在四個政權，分別是西部的馬其頓，伊斯比和中部的察台汗國，以及東部的光明帝國。」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察台汗國是草原異族建立的政權外，其他三國其實也算是同源同根，不過因為幾百年的分裂，各自文化也有所不同，但其語言文字大致也是相同的。」
蘇婭嘆了一口氣，可能是大陸的歷史興衰讓女孩不由有些感慨，同時家族的興衰成敗又讓她多了些沉重的責任感。
喬瑟從始至終只是靜靜的聽完蘇婭的話，暗暗將這些事情記在心裡，表情帶著若有所思的樣子。
「今年按照光明帝國紀元，為帝國五百六十年，帝國現任皇帝為蒙德維亞四世。我是兩個月前從帝都緊急調往西部的漠西行省，負責支援西線戰區。」
喬瑟聽蘇婭這麼說，也有些動容。本來以為這個世界有那麼多奇怪的種族就已經夠吃驚了，現在沒想到連人類內部都是四分五裂的，自己偏偏這個時候跑來了。
人生地不熟的，真是出門沒看黃曆，碰到這麼個亂世。
喬瑟大概了解了大陸形勢，看著嘆息的蘇婭，又問道：「蘇婭，你是光明帝國的公爵，還是中將軍銜，應該是位高權重才對，怎麼會被草原人追到這裡？」
蘇婭咬著牙，冷冷的說道：「帝國西部邊境與馬其頓開戰數月，漠西行省總督，西線主帥赫魯將軍下令全線撤回，合兵瓦倫城。
而我所率的騎兵團在伊諾城戰役中遭馬其頓五萬伏兵襲擊，突圍不過千餘人，本想等待援軍接應。沒想到，回程途中竟然遭到這群草原人的襲擊，被迫退到塔達木沙漠，之後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喬瑟聽蘇婭這麼說，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忍不住問道：「那你的援軍呢？這都半個多月了，他們……」
「他們？」蘇婭嘆息了一聲，眼神變的冷漠起來，「他們有些人巴不得我死在亂軍之中呢，縱是赫魯叔叔已然將我回調，可帝都里總有些人還是忍不住蠢蠢欲動啊。」
喬瑟見蘇婭臉色發寒，心裡不禁感嘆：看在這個帝國內部也不是那麼一團和氣啊。
這個異世界啊，喬瑟心裡默默嘆息著。
你到底要給我多少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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