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仲闕的過去和秘密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不夠了解仲闕的過去，其實，他才是所有人中，最有故事，和最有秘密的那得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除了那些重要的事情，他都已經再也回憶不起來了。


  那些重要的事情，那些重要的人……


  仲闕隻記得，那時候，他的家族顯赫。而他，也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征戰四方，立下不少功勳。


  那一年，仲闕才19歲，皇帝便告訴他：“等未染公主16歲，我便把她嫁於你。”


  未染公主，皇帝最喜歡的一個女兒。仲闕見過他一麵，未染公主長相甜美，傾國傾城之貌。


  仲闕見到未染公主的第一麵，就是深深的愛上了他。而未染公主，聽說著他的大名和功勳，也一直對他有傾慕之情。


  自古美人配英雄。未染公主和仲闕的緣分也算是結在這裏了。


  從皇上說了那句話之後，兩個人便格外留意彼此的信息。


  仲闕去哪裏打仗了，未染也會留意著。而仲闕出門打仗，一會給未染捎一些東西。


  未染公主和仲闕，兩個人的命運從此緊緊相連在一起。


  未染公主也想象中，會在某一天，她穿上華麗的婚服，嫁出皇宮，成為將軍夫人。


  仲闕則以為，總有一天，未染公主會成為他的妻子。


  在那樣一個閉塞的時代，能夠娶到自己所愛的人，那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


  別說是相愛了，就算是在成親之前見一麵，那也是少數。


  皇帝的女兒，威武的將軍。在所有人眼中，他們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所有的一切，又被推翻得太快了。


  在未染公主年方二八那年，她原本該嫁給仲闕。


  可是，仲闕的家族，被朝廷中的奸人所迫害，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也牽涉到了仲闕。


  仲闕也成了眾矢之的。


  仲闕和未染的婚期，也一拖再拖。最後，皇帝索性發話，對未染說：“從今往後，你不必在牽掛著他，朕會為你再尋一個如意郎君。”


  未染公主不同意，但是無可奈何，皇命不可違。


  但在愛情的驅使下，未染公主不可能就此認命。


  後來，在宮女的幫助下，未染與仲闕取得聯係。


  未染告訴仲闕，她願意和她一起私奔，她願意放下所有的權力和富貴，隻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麵對公主赤裸裸的告白，仲闕感到很驚訝。他從未想過，公主是一個如此有勇氣的人。


  而且，仲闕當時的處境非常不好，但未染卻沒有半分嫌棄他的意思。


  也是從那天開始，仲闕在心中認定了未染。仲闕回信告訴未染：“今生今世，除了你以外，我不再會娶其他任何人。”


  熾熱的愛情，在兩個人的心中，擦出了明亮的火花。或許，也是這個緣故，命運將他們倆的宿命，緊緊的綁在一起。


  仲闕在戰場上殺敵，卻慘遭暗算，最後身亡。臨死前，仲闕什麽都沒有在惦記，他的心裏，隻有未染。


  當時，他在想：“未染啊，未染，原諒我不能陪伴你了，無法兌現自己的諾言，沒有辦法再娶你。如果有來生，來來生，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彌補你。”


  就這樣，隨著仲闕的離世，他們在人間的故事，畫上了一個句號。


  等到仲闕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告訴他說：“從今往後，你是3號命運者，你負責給其他人的命運。”


  那時候，仲闕很清楚，自己已經永遠的離開，那個世界了。


  但是，因為命運改寫者的身份，他可以在人間自由活動。


  同時，他也一直打探未染的消息。


  而後才得知，在他離開人世的那一天，未染投湖自盡。


  就連皇帝都沒有想到，他那看上去那麽年幼的女兒，竟有如此剛烈的信心，竟有如此獨立的思想。


  而仲闕，也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公主對他的那一份愛，是如此的沉重。


  仲闕和未染，還沒來得及說一聲再見，就從彼此的生命中告別了。


  也許，未染是真的結束了，但中卻沒有，他永遠記得她。


  未染，一個永遠刻在他生命中的名字。在未染離世後，仲闕再也不喜歡笑，性情變得冷淡、冷漠，仿佛用一個瞬間，就看透了整個世界。


  但是，有懂得玄術的命運改寫者告訴仲闕：“一個人，每一百二十年就是一個輪回。輪回，就代表他們會有新的生命，新的人生。如果，你思念那個人，那麽就祈禱，有一種咒語，可以讓你們再次相逢，而且能讓你一眼便能認出他。”


  懂得玄術的命運改寫者，把這個方法交給了仲闕。


  從那之後，仲闕就開始等待未染。1一百二十年一個輪回，他就等他一百二十年。


  時間永遠都夠，隻要是在等你。永遠都不會著急，隻要是在等你。


  也許，輪回永遠都不會有所改變。可是，下一個輪回的未染，再也記不住他了。


  從今往後，這世上，沒有未染。隻有一張和未染相似的麵容，和她相似的心。


  但這對仲闕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錯過的東西總是那麽難，不能複原。就像一塊破碎的鏡子，無論怎麽做，它都不可能恢複它以前的模樣。


  很多命運改寫者都會告訴仲闕：“你實在是太孤獨了，很讓人心疼。”


  也許剛開始的確如此。他真的很孤獨，活在一個人的世界中，活在沒有親情、愛情的世界中。


  他始終就像一個冰冷的王者，誰都沒有辦法靠近他。


  但在後來，慢慢的，他也開始習慣了。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習慣這個，像遊戲一樣的人間。


  在這來來往往的人世間，隻有他一個人，帶著永恒的記憶。


  因為，他始終在等一個人，那個叫未染的好姑娘。


  也許起初，是仲闕卻不願意放下。但在後來，就成為一種習慣。


  仲闕知道，每120年，她就會出現一次。這對仲闕來說，也就足夠了。


  這就是仲闕的秘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為這樣的事情，即使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過去兩百多年了，仲闕也快記不得了。


  如果不是不小心說出了什麽，恐怕他自己都要忘了。


  而這一世的伊素，就是當年的未染公主。


  和未染公主一樣，伊素也有一顆執著的心，非要等待自己最愛的人。


  每一次，未染的再世出現，仲闕都會把她變成命運改寫者，等到他的任務快要完成時，便把那一世的故事全都告訴給他。


  仲闕很清楚，未染就是未染，伊素就是伊素，他們是兩個人，不能混為一談。


  隻是，仲闕發現，在伊素身上，有很多與未染相似的地方。


  當仲闕了解到伊素和程力風的感情時，他被喚醒了，喚醒了他當年那患得患失的情愫。


  如今再回頭看，程力風不就是當年的他嗎？伊素，不就是當年的未染嗎？

  仲闕嘲笑命運：“這麽多年過去，你永遠隻有這點把戲，你什麽都做不到，也沒有變化。”


  可命運，總讓人感慨萬千。


  當伊素說出她與程力風之間的事情時，仲闕沒有阻攔她。因為他明白那份感情，和那一份堅持。


  即使仲闕明白，命運改寫者最好的是完成自己的任務，否則會受到懲罰。這麽多年了，沒有任何命運改寫者，受到過這樣的懲罰。因為那種懲罰，實在是太苦了，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去承受。


  命運改寫者，仲闕最後帶著這個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切活得沒有那麽美好，因為在他的心裏，始終有所空缺。


  之前那個帶著仲闕去遊樂園的那個女孩，就是伊素的前世。


  仲闕耿耿於懷。


  不敢輕易放下，這麽多年，隻要未染靈魂的身軀一死，仲闕就會馬上把她變成命運改寫者。


  仲闕想著未染，不想隨意放下。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隻想記著她。


  未染就是一個夢，難以放下。


  就像林黛玉和賈寶玉一樣。


  林黛玉和賈寶玉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林黛玉先看到的賈寶玉，她心中便覺得奇怪，感覺在哪裏見過，但她卻沒有將疑惑說出口的；而賈寶玉便是直接說出來了：這個妹妹我見過。他們的直覺是對了，他們相識，雖然那隻是很久以前的前世。


  林黛玉前世是一株仙草，賈寶玉則是神瑛侍者，他對她有灌溉之恩，她想報答，卻沒有好的時機，所以命運安排了他們來世的相逢。來世的他們，相愛一場，最後卻沒有在一起，這不免令人歎息，尤其是寶哥哥新婚之夜，卻成了林妹妹歸天之時。


  唯一給予我們安慰的，便是作者對前世的刻畫，在故事的開頭便給故事的盡頭寫上結局。也不知，當年神瑛侍者澆灌那株仙草時，有沒有在腦海中閃現出這個念頭：也許多年後，在某個地方將重新描述這段不經意的緣分。畢竟很多事都是說不準的，就好似，也許此刻你摘下的那朵玫瑰，就是來世你無論如何都追求不到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