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回來了嗎
麵對這一切，張裏華非常感慨。
她對程力風說：“當初，我們母子兩個，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是灰頭土臉的。結果你看現在，所有人都想來抱我們的大腿。力風，這就叫現實啊！”
程力風聽著母親的話，一點兒也不動容。因為他感覺自己並不快樂。
可是，現實讓他不得不這麽做。很多時候，必須去做某件事，才能走下一步路。
程力風沉默著，看著他的母親，等待著她接下來的指示。
於是，張裏華開口說話了。她說：“力風，這筆生意，你一點都不吃虧。”
程力風默許了。
或許，是他已經放棄了。反正這個世界沒有了宋若初，對他來說，一切都沒有那麽重要了。
寒冬也即將來臨，或許，大雪會落下，掩蓋這個世界。
張裏華開始籌備程力風的訂婚典禮。
他們把訂婚宴會訂在了最豪華最大的酒店。全海城的商界人士都會去參加，他們會親眼目睹這對新人的結合，也目睹程力風是如何一手掌握資源的。
白恬是最開心的。她穿上了頂級設計師給她設計的禮服，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嫁給她所愛的男人。
連她自己都感慨：人生如此，還有什麽好奢求的。
那個時候，她也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對一個女人來說，做新娘，還是自己喜歡的人的新娘，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
很快，在張裏華的安排下，訂婚宴會準備就緒。
程力風穿著華貴的禮服，隻覺得這是一場表演。他並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去麵對白恬。
程力風知道，白恬非常單純，也許，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婚姻是一場交易，一場惡心的商業交易。
那樣的一瞬間，程力風甚至有些同情白恬，白恬的心性單純，她也許並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她還傻嗬嗬的笑著對程力風說：“力風哥哥，我終於嫁給你了。”
程力風看著白恬，問她：“你快樂嗎？”
白恬點頭，並回答：“很快樂啊。”
程力風繼續說：“可是，我要告訴你，如果不對你說，一點也不公平。”
白恬感到很疑惑，問到：“你想要對我說什麽？”
“你知不知道，我並不……”程力風說著，卻被一個人打斷了。是的，被張裏華打斷了。
張裏華催促著兩人去大堂，迎接客人。被張裏華一打斷，程力風也隻好作罷，不再說什麽了。他很清楚，母親是故意的。
張裏華拉著程力風出去迎接客人。
對於張裏華來說，今天不隻是他們的訂婚典禮，更是程家一雪前恥的日子。張裏華要讓所有人看到，他們是怎樣回來的，又是怎樣稱霸海城商界的。
一個女人的欲望，竟是如此強烈。至於緣由，必須回到很多年前，才能找回答案。她是一個失去丈夫的女人……
程力風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很包容母親。
來參加訂婚宴會的人很多，都是程力風並不熟悉的麵孔。程力風麻木的招呼著每一個人，酒杯的碰撞聲，消散在每個角落中。
直到一個身影的出現……
這個身影，改變了程力風的狀態，讓他的眼睛頓時充滿光芒。
程力風看到宋若初了。他很確定，那個人就是宋若初。身材像，走路的姿勢像，一顰一笑都像。隻是，宋若初的長發變成了短發。
程力風還記得，宋若初曾說：“我這輩子都不會留短發，短發姑娘給人的感覺太尖銳了。”
程力風覺得那是宋若初，卻又知道那不是。因為真正的宋若初已經死了，她的墳墓就在山上。
一切都清清楚楚，再多的妄念，都是想象而已。
但程力風還是忍不住走過去了。看著那個身影，他的腳步自覺的靠近，一步步的，仿佛是有吸引力一樣，讓他非常執迷。
走到身影的背後時，程力風說出了那句話：“若初。”
可是，背影沒有回頭。程力風訕訕的微笑著。他嘲笑著自己，如此愚蠢。
正在這時，背影回過頭來。程力風看著她的臉，感到無比吃驚。
這張臉，跟宋若初簡直一模一樣。
程力風有些激動了。立馬問對方：“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問這句話的時候，程力風在自己的大腦裏腦補劇情：宋若初並沒有死，人們發現的屍體，也並不是她的；或者，是宋若初失憶了……總之，宋若初沒有死，就像電視劇狗血劇情的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是弄錯了。
可是，對方開口了：“你好，程總，我叫伊素。”
“哦，你叫伊…素，這個名字，蠻不錯的。”程力風回答。
這時，伊素身旁的一個女性走了過來。對著程力風說到：“程總過分了，不和我打招呼，反而找我的合夥人，你自己說說，你是什麽居心。”
程力風笑著說：“這位伊小姐，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走過來看看。”
女性繼續追問：“那她是嗎？”
程力風搖頭。
女性解釋：“這位伊素小姐，是我的合夥人，剛從日本回來。她在那裏已經生活十年了。這一次，她過來考察一個項目……”
女性說著話，其實就是希望能引起程力風的注意。她若是能搭上程力風這樣的商人，今後的生意，不知好做多少。
可惜，程力風的注意力並沒有在她身上。他看著伊素，就像是看到宋若初一樣，不知不覺間，他的眼眶就變紅了。
伊素看著程力風，問他：“程總說，我長得像你一個故人，這個故人一定讓你感到傷心吧！”
程力風回答：“不是，是我讓她傷心了。”
伊素繼續說：“不管誰傷心，都忘了吧。程總的妻子，是個大美人呢，怎麽沒見她呢。”
看著伊素，程力風還是無奈了。伊素終究不是宋若初，宋若初是不會留短發的，宋若初也不會雲淡風輕的討論過往。
程力風對伊素說著：“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伊素點頭。
程力風看著伊素，隻覺得這張和宋若初相似的臉，讓他感到很開心。
程力風走開了。站在原地的伊素卻還望著他，因為她發現，程力風看上去是那麽落寞。
或許，在所有人眼中，程力風應該是開心的。他從此擁有更多的機會和資源，他注定被所有人圍繞。可他，麵對這些，隻是淡然一笑，眼睛的憂鬱可以隱藏。
而伊素，卻看出來了。
訂婚宴會後，張裏華和白硬雄商量，一年後給他們舉行婚禮。
張裏華告訴程力風說：“訂婚宴會上，所有人都談論著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我在這裏站穩腳跟了。”程力風沒有思考，就回答了。
張裏華微笑，表示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可是，這並不是依靠我的能力。”程力風說了一句。
“這就是你的能力，為什麽白硬雄董事長看上的，不是別人而是你？為什麽他如此信任你？兒子，這都是你的能力。”張裏華回答。
程力風沒有心情和母親說下去。他一點也不開心和快樂。反正一切，都是母親在安排而已。
程力風打算回自己家休息的時候。收到一條短信，是伊素發來的。
程力風打開看：你好，我是伊素，你有時間嗎，我們去海光咖啡店坐坐吧！
程力風心情挺低落的，再看到這樣的短信，便回複了伊素：好，你把地址發給我。
於是，兩人便約在了海光咖啡館。
程力風到達海光咖啡館的時候，伊素坐在裏麵等候了。
程力風看到伊素，並且朝著她走了過去，伊素和宋若初真的長得很像，一個側麵，舉手投足，都相似極了。
程力風望著她的那一刻，竟然有些呆了。他仿佛，真的是看到了宋如初。而在他的心裏，也熱切的盼望著，那個人就是她。
宋若初，就如那個名字一樣，變成了一段塵封的往事。一切，還能如初嗎？
整個城市，已經在夜幕的籠罩之下。燈光閃閃，車輛也在公路上奔馳。下了班的人群，在這個繁忙的城市裏行走。有多少人是幸福的呢？
程力風走進去的時候，伸手招呼了伊素。伊素則是站起身來，優雅的邀請他坐下。
兩人並不熟悉，所以，也顯得十分拘謹。
程力風看著伊素，看著那張讓他熟悉也陌生的麵容。伊素則先開口，她說：“程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聽到伊素的話，程力風才緩過神來，說到：“沒有關係，我現在還算有時間，不知道您叫我出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就是閑聊一下。”伊素回答。
倒是程力風，像是有問題要問。他對伊素說：“你是不是有一個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呀？”
伊素聽了他的話以後，笑了起來。
程力風再次問：“我沒有開玩笑。”
伊素還是微微一笑。隨後，她才說到：“其實，我請你出來，也是想問你個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
“伊小姐請問，沒有什麽不方便的。”程力風很直白的說。
“那天，在宴會上見到你的時候，你說我像你的一位故人。所以，我就感到非常好奇，會是哪個故人呢？讓你的眼神裏，充滿了無盡的悲涼。”伊素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的盯著程力風，不願意錯過任何的細節。
“這個故人……我和她的故事，太漫長了。講述不完，即使花上一生的時光，我也講不清楚。”程力風的回答看起來漫不經心，可是，他說話的時候，又是那麽的認真。
看著程力風這個樣子，伊素不忍再問下去。隻好說著：“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她現在在哪裏呢？我好想見見她，我想知道，我們到底長得有多像。”
程力風看著伊素，對她說到：“你想見她？”
伊素很認真的點頭。
程力風回答：“好啊，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程力風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