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無性
在把家人身體改造完成之後，吳明又把夏冰雲、林木、林守家三人身體也改造了一番。
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吳明開始熟悉先天之氣的應用。
先天之氣，不但在人身之中時時發生，天地之中也是時時發生。只不過，天地之中的先天之氣太過玄妙，與人心神又無關聯，初入先天之人根本無法捕捉。
雖然無法捕捉天地中的先天氣，卻可以捕捉天地間自然存在的靈氣。
靈氣，是處於先天氣和後天氣中間的一種存在。進，可以變成先天氣，退，可以成為後天氣。
通過觀察靈氣，就可以明悟先天之氣的種種應用。
靈氣，本來無性。卻又可以轉化為任何性質。
天地萬物，分為陰陽二性。陰陽二性組合，又衍生出金木水火土五種次性。
比如眼前這把精鋼劍，就是屬於金屬性，有著一股鋒銳之意。
加入靈氣之後會怎樣呢？吳明運動心神，捕捉周遭空氣之中的靈氣，當積累到一定數量之後，將這些靈氣全部打入劍中。
滋滋！此劍在靈氣作用之下開始改變。剛開始，劍中鋒銳的金屬性妄圖同化進入的靈氣，可是，靈氣數量太過龐大，很快就將劍中金屬性給蓋住了。
但見此劍鋒銳之氣剛剛有所增強，很快又迅速變弱。良久之後，此劍表面看起來晶瑩閃爍，不似凡品。可是當吳明揮動此劍，朝一根木頭劈去之時，就發現，根本就劈不動。
這把劍算是廢了。
吳明將劍中靈氣回收，又取出另一把劍。一下子加入很多靈氣，會將物體之中本來的屬性泯滅掉。如果一點一點的加入呢？
吳明分出一小部分靈氣，灌入新取出的這一把劍。
滋滋！瞬間劍中鋒銳之氣增強了一些。
吳明用此劍朝木頭上劈去。
幾乎沒什麼聲響，劍過，木頭斷成了兩截，這還是吳明沒使多少力氣的情況。
「不行，這木頭太不結實了，劍中就算沒有加入靈氣，恐怕也很容易劈斷。要找一個堅硬的東西實驗。」
吳明在吳府之中轉悠，不多時看到了一顆小樹。
「這顆樹已經生長了幾十年，卻還是這麼小，應該夠結實了。」吳明揮動手中劍，朝樹上劈去。
劍落，發出沉悶的聲音，可是竟然沒砍進去。劍被崩開，只在樹上留下一道划痕而已。
吳明又往劍中加入一些靈氣，然後再次劈去。雖然還是沒砍進去，可是這次留下的划痕就深了一些。
「再加入一些靈氣！再來！」
吳明不斷地試驗著。不覺之間，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有了靈氣加入，此劍越來越鋒銳，之前砍到樹上形成的卷刃也被靈氣所修復。
到了晚間，靈氣用完了，此劍也已經能夠砍入樹中。
「明……明少爺！」一個下人提著一桶水走了過來，正好看到吳明持劍砍入樹中的情景。
「來給樹澆水嗎？」吳明將劍從樹中拔出，看了眼下人手中的水桶。
那下人看著樹上一道很深的口子，眼中現出心疼神色：「明少爺，這可是咱們吳府的樹王，比岩石還有堅硬，你怎麼把它弄成了這個樣子？」
「樹王？呃……」吳明感覺很不好意思，就好像做壞事被人抓到了。
「明少爺，你可要替我作證，這不是我弄的。不然，我可慘了！」那下人上前觀察，發現不但是一個大口子那麼簡單，剛才吳明那一劍已經砍入了此樹的一半。如果只是一個大口子，這樹還可以長好，可是，都砍成這個樣子了，這樹很有可能死掉。下人不由非常害怕，朝吳明央求道。
「好了，我替你作證便是。」吳明慌忙逃開了。他不過隨便找個什麼東西試驗一下，誰知道竟然試到了府中樹王身上。
「樹王！」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樹肯定很珍貴。
「幸虧沒有收集多少靈氣，不然，這樹肯定會被我砍為兩截！本來還想明日再收集些靈氣繼續過來試驗，現在看來……」
其實已經沒有繼續試驗的必要，吳明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將靈氣加入物質之中，若是靈氣較少，便可對物質屬性起到增強作用，若是靈氣太過，反而會將物質本來屬性消泯掉。
「其實人又何嘗不是如此？當人弱小之時，若是一點一點教給他東西，他便可在保守自我的基礎之上慢慢吸收。可若是一下子教給他太多東西，他吸收不了，便可能迷失掉自我。」吳明回到住處，眼前忽然一亮，這樣想道。
吳明對於保守自我非常執著。他總是覺得，每個人生於天地中都是為某種使命而來，所以，每個人都是不可替代的。所以，外間有再多好東西，若是不能為我所用，反而可能消泯自我，他都會遠避那些東西。
「我是我，所以我變強才有意義。若我不再是我，這個被稱之為吳明的人就算變得再好，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吳明迷迷糊糊地想道。
次日，吳明再次來到府中那顆樹王之前。昨日，他將這樹王重創了。今日，他來為昨日的行為做出補償。當然，同時也算是一種試驗。
「靈氣，去！」一點一點靈氣進入樹王之中，樹王的生髮屬性得到增強。
又是一天過去了，到了晚間，那下人又來給樹王澆水之時，就發現，樹王身上那麼深的創口竟然已經癒合了大半。
在進行下一步之前，吳明也不怕消耗心神，收集靈氣對府中花樹、土地等等一一改造。沒過多久，整個吳府都變得不一樣了。
修鍊，就是要讓生活變得更加美好！若是不能讓生活更好，修鍊又有何意義？
看著府中一天一天變化，吳明臉上笑容越來越盛。
現在，要開始進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就是提升戰力了。
畢竟，再美好的生活，若是沒有力量進行守護，那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吳明雖然已經進入先天，卻並沒有多少進攻手段。他是從三級武者直接進入先天，身子力氣甚至連一個四級武者都不如。
之前幾次戰鬥，都是靠妙成和普化上人。
妙成，不過是一個先天之境。如果碰到更加強大的對手，妙成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至於普化上人，吳明並不知道他的底。普化上人在失去肉身之前，是如煙界的第一人，可是如今失去了肉身，他還剩下多少戰力？
當日劉小溪拜入平步門，吳明問普化上人是否能夠對付金丹之人，普化上人就說：「我又沒見過他們，我怎麼知道？」如果這話是普化上人真心實意之言，那就可以說，普化上人如今的實力也就是金丹期而已。
如今，他碰到的對手之中，已經出現金丹之境的存在。如果有更厲害的對手來，普化上人說不定也不是對手。
雖然說他如今不過是先天之境，就算有了戰力，也根本不可能強過普化上人，可一切總要慢慢來。
提升戰力有兩法。一是提升自身戰力，二是製造神兵利器。
製造神兵利器？他一沒材料，二沒法門。法門，普華上人可能有，但是收集材料可就麻煩了。畢竟，他不是宗門之人，對整個修真界基本沒什麼了解。
以後有機會的話，吳明也許會嘗試製作一些神兵利器。
而現在，他只能提升自身戰力。
自身戰力，一靠神，二靠氣。以神御氣，攻擊敵人。
如果只是對付武者之境，他倒也不需要學習什麼法門，只需發出先天之氣攻擊即可。甚至連先天之氣都不用發出，只是以心神威壓，就可以使對方不戰而敗。
可是，若是對付先天以上之人，他就要學習一些法門了。
同是先天之境，有沒有學過法門，戰力絕對不同。
兩人對戰，一人可以發出火屬性攻擊，另一人只會發出沒有屬性的先天之氣，那麼這后一人絕不是對手。
以靈氣入物，可以對物質屬性起作用。觀摩物質屬性，也可以將物質屬性引入自己先天之氣中，使得先天之氣更為強大。
只不過，先天之氣的屬性選擇要極為慎重！
因為，氣與神連。先天之氣有了屬性，就會對心神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
比如，一個修鍊冰系法術之人，心神受到影響，整個人就會變得冷冰冰的。一個修鍊火系法術之人，心神受到影響，脾氣就會變得火爆。一個修鍊金系法術之中，心神受到影響，整個人就會有股鋒銳之氣。
「我要選擇何種屬性呢？」
吳明先是思索金木水火土五種基本屬性，又思索光明、黑暗、冰霜、雷電等變異屬性。
不管選擇何種屬性，絕不能讓心神受到影響，這是吳明一開始就定下的基調。
於是吳明開始考慮：「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的心神是什麼樣的？要選什麼樣的屬性才能與我的心神貼合？」
吳敏陷入回憶之中。想到了小時候懵懵懂懂的成長，想到了成年之後貪念玩樂，之後又在普化上人的幫助下警醒，並將軟弱之心克服。想到了之後普化上人所安排的考驗，考驗之中，他先是沉溺，而後擺脫。想到了進入先天之時，需要先存后忘，他因為有著「我執」，卻怎麼也不能全然忘掉。
「我是一個高傲之人，絕不容許自己自己的高傲受到玷污，就算有再多困難，就算再痛苦，我都將咬牙挺過，這麼說，我應當是一個鋒銳之人？我應當選擇金屬性？」
「不，不對，我不光是高傲，純粹的高傲只會讓我陷入盲目自大之中。我同時知道反省，能夠聽取別人的意見。這麼說，我應當是一個包容之人？我應當選擇水屬性？」
……
吳明思忖半天，反覆思索，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自己反而有些迷亂。
「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吳明皺著眉頭自問道，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之前看過的一本傳奇小說。
一個毛猴子尋仙人拜師，仙人問：「你姓什麼？」毛猴子答道：「我無性。別人打我，我也不惱，別人罵我，我也不氣。」
無性，是為空，所以毛猴子得了一個法號叫做「悟空」。
當我打不過你之時，你打我，我絕不會惱，因為惱了只會讓自己生悶氣，於事無補。當我打得過你之時，你打我，我還是不惱……我只會將你打趴下！
心為君，性為臣。諸性都是在心君統治之下。雖有喜，雖有怒，都是轉瞬即過。若是有了性子，那就是以臣壓君，國將不國。
「一個毛猴子尚且能明白無性之理，我為什麼不明白？我的心神就是無性！雖有喜，雖有怒，雖有哀，雖有樂，卻都在心神控制之下，不至於使我迷失。」
吳明終於確定了心神屬性，接下來就要選擇對應的先天氣屬性了。
心神既然無性，先天氣不管選何種屬性都會跟心神起衝突。
既然如此，先天氣為何不能也是無性呢？
同是無性，與之前的無性又不同。之前的無性是真的沒有一點性質，而吳明所要達到的無性卻是因無性，所以可以轉變成任何一種屬性。
需要火屬性，先天氣就成為火屬性。需要水屬性，先天氣就成為水屬性。這樣，便可根據對手情況隨機應變，當然大大有利。
而且，也不用害怕心神受到影響。
可是……
「我既然能想到這個道理，別人沒理由想不到，為什麼基本上所見過的先天之人都有著明確的屬性呢？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要將先天氣變成可以任意轉變的無性，太過艱難！」
想想也是。若是要修成火屬性先天氣，只需將火屬性引入先天氣即可。若要修成水屬性先天氣，只需將水屬性引入先天氣即可。可是，若要要修成可以隨意轉變的無性，豈不是要將所有屬性一一引進先天氣之中？
這可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繼續向前修鍊，早點邁入先天呢！
「也許很難，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吳明打定主意，就先按這個構思試一下。若是不成，再想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