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升仙草
吳明來到前堂，只見家人都在。
爺爺吳青坐在上首中間位置，伯父吳健和父親吳壯分坐兩邊，兩個堂兄吳正和吳直坐在下手，姐姐吳楠坐在最末。
旁邊，一眾丫鬟僕役伺候著。
吳明上去先喊了一遍：「爺爺，伯父，父親，哥哥，姐姐。」
眾人點頭。
吳青笑著說：「小明坐吧，你回來了，我們也可以開飯了。」
頓時，一旁的下人忙碌起來，上菜的上菜，遞餐具的遞餐具。
吳明在姐姐吳楠身邊坐下，慢慢吃著。論年齡，他最小，論修鍊，他最不爭氣，所以飯桌上沒他說話的份，他只能埋頭吃飯。
吳青吃了幾口，問道：「小明，今天去仙院，感覺如何？」
吳明放下筷子，答道：「嗯，還好，今天是比武時間，按仙院規矩，所有學員都要呆在那邊，所以也沒什麼事。」
「哼！」一聲冷哼，卻是出自吳明父親吳壯之口。
「是沒你什麼事！丙等學員，還能上去拼一把，說不定還能混個乙等資格。你一個丙等下品，怕是連上台的資格都沒有吧。」
「爹！」吳明姐姐吳楠瞪了吳壯一眼，吳明這幾年玩物喪志，後來為情所困，最終陷入頹廢之中，這幾個月才剛剛好一點，吳楠怕父親之言，使得吳明再次自暴自棄。
吳壯自知失言，臉上一紅，可還是忍不住說道：「怎麼，還不讓人說了？我不說，難道他就變好了。」
吳明知道，一定是當初那個跟他一同前往龍門仙院報名的丫鬟，將自己被評為丙等下品之事告知了父親。早知道，就不該帶她過去。結果，現在憑空多了事端。
對於未來，吳明其實已經有了清晰的想法，那就是克服之前幾年養成的玩樂惡習，然後好好修鍊，慢慢地趕超同齡人。他有信心，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可以重新成為同齡人之中的巔峰，讓家人為他而驕傲。
可是，這一切他都沒有告訴家人。他不想讓家人覺得他在說大話，他只想做出來給家人看。
對於父親的言語，吳明也並不著惱，他明白，父親其實也是想他好，可是，父親拙於言辭，明明是想鞭策他，結果卻變得如同嘲諷一般……
吳明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到父親桌旁，又低頭吃起飯來。
吳壯瞥了那物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睛，「乙等憑證？怎麼可能？」
「乙等憑證？」其他幾人也都驚訝，朝吳明放下之物望去。
「這憑證是真的。」吳青說道。
吳青，是一個九級武者，他的見識遠超常人，他能說出這句話，那麼這憑證就應該是真的。
只是，怎麼可能？吳明只不過是一個二級武者，怎麼能勝過那些四級武者，取得乙等憑證？
吳明咽下口中食物，慢聲說道：「父親，其實仙院允許丙等下品挑戰乙等。」
「允許嗎？」吳壯無言以對，他雖然吃了一個癟，可是，對於兒子能夠取得乙等憑證，他也很高興，「你小子走運！」
「什麼叫走運？」吳楠一瞪眼說道，「這是實力！」
吳楠轉頭，興奮地對吳明說道：「弟弟，你是怎麼做到的，給姐姐說說。」
「來，低聲說，別讓他們聽到。」
飯桌上其他幾人見吳楠一副神秘模樣，都是暗覺好笑。
吳明卻是真如吳楠所言，趴在她耳邊低語起來。
隨著吳明言語，吳楠表情變幻，口中道：
「原來是這樣！」
「這樣也行？」
「弟弟，你好厲害！」
吳壯豎起了耳朵，想要聽清楚吳明在講些什麼，可是，吳明聲音非常之低，他只隱約聽到：「……我怎麼會怕他……就這樣，我一腳將他踢到了台下……台下之人看我這麼厲害，都不敢上台了……」關鍵之處，卻是一點都沒聽到。
吳楠看了吳壯一眼，嬌聲道：「爹，你不要偷聽！」
吳壯臉一紅，「不聽就不聽，誰稀罕？」
其他幾人見此，不由笑了起來，連幾個下人都忍不住，臉上露出了笑意。
此時，吳明已經講完。
吳楠起身朝吳明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弟弟，你真棒！」隨即坐下，「弟弟，這個秘密，永遠都不要告訴他們，好不好？」
吳明點頭。
有了姐弟倆的表演，飯桌上的氣氛輕鬆了很多。
眾人也為吳明感到高興。
只是在高興的同時，他們心底也在疑惑：吳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一個二級武者，只有二百斤之力，如何能夠戰勝擁有五百斤之力的四級武者？
可是有了吳楠前面那番話，他們又不好多問，只好裝作不好奇的樣子，心中打定主意，等事後再慢慢探究……
吃完飯，一家人閑聊著。
吳正卻有些心不在焉，這邊看看，那邊看看，等了一會兒再也忍不住，起身道：「爺爺，父親，叔叔，你們說話，我先回房了。」
說完轉身就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站住！」說話之人是吳正父親吳健，「又想去吸食升仙草？」
「父親，這邊也沒什麼事了，我先回房了。」吳正不敢正面回答。
「什麼叫沒什麼事了？懂不懂規矩？」吳健怒斥道。
「父親……」吳正央求道。
吳健見兒子這副模樣，有些不忍，語氣一緩說道：「小正，父親知道，你又要修鍊，又要操心家族生意，難免疲累。那升仙草可以提神，偶爾吸食一兩根，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你現在又沒什麼事，吸他作甚？」
「飯後一根草，快活似神仙，伯父，那升仙可不只能提神，也能讓人快活呢！」吳楠在旁邊說道。
吳明卻是一頭霧水，朝吳楠問道：「升仙草，那是什麼東西？」
「弟弟，你連升仙草都不知道？」吳楠奇道，「那你可真是太孤陋寡聞了！」
吳楠走到吳正身邊，掀開他口袋，拿出一個好似植物根須的東西，「堂哥，借你一根升仙草，不介意吧？」
吳正苦著臉不說話。
吳楠將那物遞給吳明，「弟弟，看，這就是升仙草！」
吳明接過，拿在手中打量著，這東西就如同乾枯的野草一般，他實在難以想象，這東西，能吃？
他用牙齒咬了一點，入口只覺又苦又澀，皺眉道：「這麼難吃的東西，堂哥，你喜歡？」
吳楠早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弟弟，不是那樣吃的，哈哈！」
嗯？
那要怎麼吃？
「吸食？一個吸字，難道要先熬成湯，然後再吃？」
「熬成湯？弟弟，你這想象力太豐富了！」吳楠從吳明手中將那草狀之物奪來，讓下人取來燭火，她把那物往火上一對，那物便燃燒起來，一點點紅色的星火若隱若現。
只是，燃燒的速度非常慢，就像是香一般。
隨著燃燒，一絲絲青煙冒出。
吳楠將那物放到吳明鼻端，說道：「吸食，不是吃這草，而是吸這煙。」
吳明試著吸了一口，只覺有些辛辣，慌忙吐了出來，可還是有一部分進入了他的喉嚨，使他忍不住輕咳起來。
「這，這又什麼好吸的？」
吳正站在不遠處，看他如此暴殄天物，不由露出心疼神色。
吳楠道：「第一次是這樣的，慢慢就習慣了。」
吳明皺眉：「我才不想習慣！」
「沒想讓你習慣！」吳正忽然過來，掐滅了那燃燒了三分之一的升仙草，「這東西很貴的，你們就別糟蹋了！」
拽著那剩下的升仙草，吳正又說道：「爺爺，父親，叔叔，我先回去了。」說罷，也不等他們回答，就慌忙跑了出去。
「哎！」吳健發出一聲嘆息，「這孩子，越來越沒規矩了。」
「由得他卻吧。」吳青卻是笑著說道。
吳明則是好奇問道：「姐姐，這升仙草是怎麼回事？」
「這升仙草啊，」為了不影響長輩們的交談，吳楠壓低了聲音，「它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我們這本來沒有這東西。還是今年，一些外地來的商人帶來此物，才讓它在我們這邊慢慢流傳開來。」
「哦。」吳明對這升仙草只是一時好奇，吳楠既然不知道，他便不再多問，又陪著長輩們說了一會兒話，便告退了……
夜幕之下，吳府的下人們提著燈籠走來走去，吳明慢慢走向自己的小院，準備回去修鍊一會兒，便即休息。
「弟弟，弟弟！」吳楠趕了上來。
「姐姐？什麼事？」
「你明知故問！」吳楠一瞪眼。
吳明一笑，「走吧，到我屋裡談。」
吳明當然知道吳楠為何趕來，因為，在飯桌之上，他根本沒有告訴吳楠，他到底如何戰勝了四級武者，取得了乙等資格。
吳楠配合他演了一齣戲，現在，則是探底來了。
兩人來到吳明住處，剛剛掌上燈，吳楠就迫不及待問道：「說罷，到底怎麼回事？」
吳明將燈放好，笑道：「姐姐，咱們比劃比劃？」
嗯？吳楠露出狐疑神色。
接著就是暴跳如雷，「你小子，皮又癢了是吧？」
吳楠，女，二十八歲，五級武者，擁有七百斤之力。
雖然吳明取得了乙等資格，讓她很是吃了一驚，可是，在她內心深處，並沒有將吳明當作跟她一個層次的對手。
吳明道：「姐姐，你這脾氣，以後誰敢娶你？」
「你小子，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教訓你！」說著，吳楠一把抓去。
吳明慌忙躲開。
吳楠得意道：「小子，怕了吧？」
吳明道：「姐姐，這邊地方大點，來這邊打。」
嗯？
「哼！」吳楠一跺腳，追了過去。
接著，兩人就在一個只有兩三丈方圓的地方打鬥起來。
「小子，可以啊！」
「這下你跑不掉了吧？」
「這次看你怎麼逃？」
吳楠一邊打，一邊喊著，她根本不認為吳明對她能有什麼威脅，所以，她的策略就是，只進攻，不防守。
可惜，吳明的身子太滑了。
好幾次，她都以為吳明肯定要被她抓住了，結果，吳明總是在間不容髮之際又逃了開去。
「小子，有本事你別跑！」吳楠氣急道。
吳明身在不遠處，笑道：「姐姐，剛才我一直沒出手，現在，我要出手了，你可要小心了！」
「什麼？意思是剛才你讓我來著？」吳楠一聽更氣，又朝吳明這邊追來。
吳明慌忙跑開，吳楠轉身，就想繼續追去，這時候，她忽然感覺有些不對。
吳明，不知何時繞到了他的身後。
「倒！」吳明一聲喊。
吳楠心想：「想讓我倒？你那點力氣怕是不夠？」雖然被吳明繞到了身後，她也不是太過擔心。
可是——
「啊呀！」
吳楠只覺腰間一痛，便再也站不穩，倒在了地上。
吳明上前將她扶起，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哎呀，我的腰啊！」吳楠借著嚷叫，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她堂堂五級武者，卻輸給了一個二級武者，她真的感覺好尷尬。
吳明笑著說：「姐姐，你不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嗎？現在你知道了吧。」
吳楠只是嚷叫著腰疼。
吳明將她扶到一個躺椅上，又說道：「姐姐，你這脾氣啊，也該改改了。雖然說，我們練武之人，就算三十多再成家也正常，可你二十八歲的年齡也真的不小了。」
「不用你管！」吳楠冷聲道，心中則在琢磨：「小明，怎麼有這麼快的速度？還有剛才他打我那一下，怎麼會那麼痛，一下子就讓我失去了力氣？」
……
吳楠歇息了大約兩柱香時間，腰間才不怎麼痛了，歪歪扭扭地走了出去。
吳明關上房門，準備上床修鍊一會兒，便即休息。
這時腦中卻傳來老道聲音：「那升仙草，回頭搞一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