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詹妮亞
馬克並沒有注意到，詹妮亞和坐在兩邊的四位巫師也都沒有注意到，在馬克坐下的時候，對面的菲克斯臉上露出了剎那間的猙獰。馬克也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菲克斯已經把自己列入了黑名單。
看著對面的馬克和心中的女神詹妮亞並排坐在一起，由於狹小的桌子讓兩人手肘不可避免得碰在了一起，菲克斯頗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菲克斯先生，你能否詳細說說聖塔一些情況？」馬克坐下之後就迫不及待得問道。
「這個——」菲克斯張了張嘴，覺得自己一點說話的興緻都沒有了。不過當他看到對面詹妮亞也投來期待的眼神后，精神忽然一震，開始滔滔不絕得講了起來。
這頓飯是馬克吃得非常痛快，因為他了解到了許多自己之前完全不知道的知識。
原來整個聖武大陸廣袤無垠，在這龐大的聖武大陸上，武聖殿統治著五成的地方，而七大聖塔統治著差不多三成的地方，最後剩餘的兩成地方要麼是絕地，要麼被一些獨立的強大勢力掌控。不過能夠從武聖殿和七大聖塔手中搶奪地盤，其實力也差不到哪裡去。
這七大聖塔分別是：冰原聖塔，北雪聖塔，陰影聖塔，惡意聖塔，死靈聖塔，烈焰聖塔和白塔。每個聖塔都有幾個五級巫師作為高端戰力。每個聖塔下面又分設灰塔，以此達到統一管理的目的。
至於武聖殿的模式則又有不同，武聖殿的外圍勢力非常鬆散，而核心勢力卻又組織嚴密，實力強大，地位最高者為殿主，達到六級大地騎士者為太上長老，五級光明騎士和四級騎士為長老，三級靈戰士為護法。至於下面的氣戰士和強戰士則根本入不了武聖殿的法眼，充其量只能成為外圍勢力。
馬克還了解到，艾菲拉斯大陸屬於冰原聖塔的勢力範圍，在冰原聖塔轄下一共擁有六十六座灰塔，艾菲拉斯大陸上的這六座灰塔只是其中墊底的一部分。
存在於聖武大陸上的灰塔哪一屆不是一出動就是上百人的隊伍進入聖塔進修，而艾菲拉斯大陸上六個灰塔加起來每屆也不過三四十人。
這其中的差距讓馬克想想都覺得無語。果然站得高才能看得遠，相信在聖武大陸上像自己這樣三十多歲就晉級正式巫師的天才絕不是沒有。
「多謝菲克斯先生說了這麼多。這頓飯就由我來請吧。」馬克見大家都酒足飯飽，連忙站起身招來侍者過來結賬。
區區二十多塊下等魔石對現在的馬克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其他不說，他此刻儲物空間里還有三張魔石卡，每張裡面都存有差不多四十萬下等魔石的量。這是七大聖塔都承認的魔石卡，在任何聖塔的魔石銀行里都可以隨時取用。
見馬克急著去付賬，菲克斯也沒有攔著，他雖然家裡富裕，在莫古灰塔學習這麼多年裡也非常勤奮得賺取魔石，即便如此手裡也不過區區三千多塊魔石而已。一頓飯吃掉二十多塊也足夠他心痛好幾天的。
坐在馬克身邊，一晚上再也沒有笑過的詹妮亞見馬克從容不迫地付賬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目光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走出酒店馬克在大街上又隨意逛了會兒之後，隨便找了個旅館便住了進去。反正明天要去的中央廣場他已經打聽好了，距離這兒一點也不遠。
這個賓館雖然不大，房間打掃得倒是很乾凈，馬克坐在椅子上隨便倒了點茶水，打算過會兒先好好睡一覺，晚上再出去看看這個城市的夜景。
馬克端起茶杯正要喝，門就被敲響了，他狐疑得打開房門一看，愕然發現居然是詹妮亞。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馬克疑惑得看著門口這個讓無數男人垂涎的女巫。
「等等，你跟蹤我？！」
「我有件事情需要您的幫助！馬克先生。請您讓我進屋說可以嗎？」詹妮亞嘴上說著，可臉上卻沒有一點懇請幫助的意思在裡面。
「好吧，請進！」馬克猶豫了下還是把詹妮亞讓了進來。
待兩人坐定，詹妮亞第一句話就讓馬克怔住了。
「馬克先生，能否借我一萬塊魔石！」
「你怎麼知道我有這麼多魔石？」馬克並沒有說借還是不借，而是問出了心裡最納悶的問題。
「從您去結賬的時候一臉淡然的樣子看出來的。」詹妮亞的答案讓馬克再次怔住了。
「這也能看出來？」
「總之這是我的直覺，我感覺您能幫助到我！」詹妮亞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終於露出一絲軟弱，不過轉瞬就消失不見。
看著眼前的姑娘，馬克不由想到了前世一句著名的形容一些看似強硬女人的名言：外表越堅強，內心就越脆弱。
「說吧，你要這麼多魔石做什麼？」馬克問道。
詹妮亞緊咬嘴唇，良久之後才說道：「我的家族原本是莫古城一個不小的家族，自從到了我爺爺這一輩之後就每況愈下，家財敗得差不多了，最後落到我父親手裡已經只剩下了祖屋。」
「原本日子還過得下去，可我父親沾上了賭，最後祖屋輸光了，他就去借高利貸，原本他只是借了一千魔石，可是現在利滾利已經疊加到了一萬。明天我就要去聖塔，所以我父親一直沒有跟我說，直到昨晚他被人帶走之後我才知道這件事。」
「這麼說你今天與菲克斯吃飯就是想向他借魔石？」馬克問道。
「是的，可惜在我旁敲側擊之下才知道，他身上也只有三千多塊魔石。雖然三千多魔石已經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可是跟我需要的還相差太大，所以我乾脆沒有開口。而且——您也看到了，菲克斯一旦借了魔石給我，我這輩子怕是也甩不掉他了。」詹妮亞苦笑一聲道。
「以你的容貌，隨便找誰借一萬魔石應該不難吧？」馬克疑惑得問道。
「呵呵——你把我的魅力想得太強大了。這麼說吧，覺得我值一萬魔石的人沒有那麼多錢，而有那麼多錢的卻認為我不值一萬魔石。這麼說不知道您能否明白？」
「我明白。」馬克仔細想了想點點頭，確實如此，那些能拿得出一萬魔石的幾乎都是一些幾百年的老妖怪，他們什麼美女沒見過？而且對他們來說提升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女人只是生活中的一些調劑品。
「我的事情都說完了，您能借我一萬魔石嗎？」詹妮亞再次看向馬克，這一次的眼神中帶著懇求。
馬克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抱歉，詹妮亞小姐，我不覺得您有實力來償還這筆巨款。」
詹妮亞聽到這句話呆了呆，麻木得說道：
「我猜就是這個結果，作為我這樣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晉級正式巫師的巫師學徒，確實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賺到如此一筆巨款。哪怕是正式巫師也不容易。」
說到這裡詹妮亞慢慢閉上了雙眼，不過從她不停顫動的睫毛可以看出她正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良久之後，她再次睜開眼睛：「加上我這個人，這樣可以嗎？」
「噗——」馬克一口茶噴在了茶几上，他狼狽得站起身匆忙用抹布擦拭。不斷表達自己的歉意。待一切平靜下來之後，馬克開口道：
「我只能對您說一聲抱歉，詹妮亞小姐。」
馬克已經有了琳達和謝雨軒，不說其他，光這兩人的容貌就已經是頂尖的，而謝雨軒絲毫不比眼前的詹妮亞差。如果還到處留情那真的是不可原諒了。雖然巫師的生活靡亂不堪，可來自地球的馬克有著自己的底線。
詹妮亞咬咬牙：「我願意做您十年的僕人！這十年裡任您驅使！」
馬克堅定得搖搖頭。
「五十年！」
馬克繼續搖頭。
「一百年！」詹妮亞的嘴唇已經咬出血來了。
「哎——真的很抱歉，我覺得——」馬克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如果是眼前這位美女被人抓起來，他倒是心一軟會救一下，不過讓他花一萬魔石去救一個賭得連家都不要了的賭棍，他是不會答應的。
而且馬克從李威那裡得知聖塔的消費有多貴，正式巫師的課程一節課就需要上千塊魔石的代價，甚至有些非常珍貴的知識是直接按魔石出售的，上百萬魔石一項的知識一點都不罕見。
甚至圖書館也不像灰塔這樣隨便進出，而是按小時收費的。馬克手裡的四十萬魔石還需要細細地花。要不很快又會淪為剛進灰塔時那樣的苦B。
「對不起，我有訊息進來。」詹妮亞神色複雜得看了馬克一眼，點開了水晶球。不知道在和誰聯繫，詹妮亞的神情越來越激動，最後居然捧著水晶球哭了出來。
「你——沒事吧？」馬克試探著問道，這麼一個女人在自己房間痛哭，這個小旅館可沒有隔音巫陣，隔壁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呢。
「馬克先生，我求求您！」詹妮亞忽然跪了下來一把抱住馬克的雙腿再也不鬆開。
「我父親雖然嗜賭，可對我真的很好！我願意一輩子做您的奴僕，終身認您為主，我願意發血誓！求求您，一定答應我！救救我父親吧，求您了！救救我父親！嗚嗚嗚——嗚嗚嗚——」
馬克自從十來年前看到過瑪麗婭這麼哭過之外，還真沒見過誰這麼傷心得哭過。一時間心又軟了，這是前世帶來的後遺症，見不得女人哭。再加上馬克這一路走來也確實順風順水，沒有經歷過太多的陰謀詭計，所以心底依然保留著前世的一絲善念。
「好好好！我借給你，這樣總行了吧，別哭了！別哭了！」說完這段話，馬克才反應過來，自己給自己扇了一巴掌，心裡暗道：哎——這都什麼事啊。
「真的？！你說真的？！」詹妮亞絲毫不管哭花了的臉，挺身抬頭直直地看著馬克。
巫師都是冷靜的，利益為先的。一旦決定了的事就絕不會更改，剛才哭成那樣詹妮亞也只是當做一種發泄，卻沒想到馬克居然這麼就答應了。
「是啊，我答應了，哎——我嘴怎麼就這麼賤啊！」馬克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