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劫難
在大海上經過整整一夜的連續飛行之後，大陸已遙遙在望。所有人包括琳達都高興得跳了起來。經過大半夜的相處，琳達已經暫時忘記了悲傷，逐漸融入這個小群體。
穿過海岸線后是一片廣大的平原，馬克發現隨著進入海岸線，人口立刻開始變得密集起來，連綿不絕的農場和村莊，不斷有繁華的小鎮和城市出現，與蘇門島幾百里地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有著天壤之別。這裡的城市都非常大，哪怕馬克見到最小的城市都是安塔王都面積的好幾倍。
格魯森這幾天除了按時分給馬克，周伯天，米萊和琳達四人簡陋的食物和水之外，從來沒有多說過一句話，倒是不時用水晶球收取一些信號，也經常發出一些信號。對於巫師的這些手段馬克了解不多，不過也明白這是巫師之前一種信息的傳遞。
應該是發生了一些特別的事情。馬克心裡這麼想著。
「哇——琳達，我剛發現，你頭上這幾根羽毛真漂亮。」第一次出遠門的米萊又開始大驚小怪起來。
「嘻嘻！那當然，這可是一級生物落山雕的尾羽。我父親動用了三名強戰士，又用偷襲的手段才勉強擊殺了一隻。怎麼樣？好看嗎？」琳達擺出好幾個造型給米萊看，把米萊羨慕得要死。
「恩！真好看！」
「喏，送你一根，插在帽子上或者頭髮上，一般的蚊蟲妖獸都不敢近身。」琳達大方得摘下一根羽毛遞給米萊。
「謝謝你琳達！你真好！」米萊興奮得接過羽毛，小心得插在頭上。
馬克在一邊看著她們，無聲地笑笑，他的話一直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聆聽，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一年，他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剛才琳達所說的落山雕，居然是一個一級生物，應該非常強大。看著兩個興高采烈的女孩，馬克也展開了笑容。
再次經過四天毫不間斷的飛行之後，馬克等人終於飛過了這片平原，進入布滿茂密森林的山區。
「哇——你們看，那邊那隻小鳥，好可愛的樣子。」琳達拉著馬克的衣袖指著遠處那隻奇怪的飛鳥。
「琳達，你睜大眼睛再看看，這隻鳥哪裡小了，嘴巴一張起碼能吞下三個你。」周伯天開口道，這幾天幾個人朝夕相處，談理想，談未來，已經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嘎——嘎——」那隻被琳達指著的可愛小鳥很快發現了馬克等人乘坐的這隻巨型蝙蝠，一震翅膀拐了個彎，毫不猶豫得沖了過來。
「啊！它過來了！」幾人中米萊最膽小，尖叫一聲很熟練得抱頭趴下裝死。
「呃——」馬克看著米萊張張嘴想說什麼，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嘭——」一聲巨響。
只見那隻飛鳥似乎撞到了一個看不見的罩子上，尖尖的長嘴歪在一邊，全身羽毛飛濺，似乎直接撞暈了，直挺挺落了下去。
「難怪我們在空中飛得這麼快，居然感受不到一絲風，原來外面有這麼一個防護罩。」周伯天直愣愣得看著落下去的怪鳥道。
防護罩？又或者是能量罩？馬克瞥了格魯森一眼，心裡默默思索著。
這時連續靜坐幾天幾乎沒動過的格魯森又接到了一個訊息，他在看了這個訊息后沉思片刻，忽然開口了：
「小崽子們，有個不算太好的消息，暴風灰塔向利布利斯灰塔宣戰了。而後面這段路程正巧在戰區範圍內。」
「宣——宣戰？利布利斯灰塔——那不就是我們嗎？」周伯天繞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了。臉色剎那間變得煞白：「我們不會還沒進灰塔就掛掉吧？」
「嘿嘿嘿——聖塔有規定，不許對學齡未滿十年的新人出手。不過坦白說，這個規定基本等於廢話，一個巫師想要解決你們這幾個新人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嗎？」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半響之後馬克開口問道：
「那麼也就是說，不管任何情況下，暴風灰塔的巫師們是絕對不會主動對我們出手？」
格魯森聽到馬克的話微微愣了下，扭頭饒有興趣地看著馬克：「可以這麼理解。」
「那麼請問格魯森大人，我們還要多久才能趕到利布利斯灰塔？」馬克皺起眉頭想了想問道。
「以這個蝙蝠傀儡最快速度的話，至少需要三天。」
聽到格魯森的回答，琳達和米萊的臉色「唰——」地白了，三天，死亡三天啊。
「不過你們也別太過緊張，有我在巫師學徒肯定不敢過來找抽，如果有正式巫師的話，他的目標必然是我，有我引開他們，加上這個傀儡的能量罩，正常情況你們是可以安然回到灰塔的。
「正常情況？」馬克苦笑一聲，真是不靠譜啊。不過總算還有一線生機。
「另外利布利斯灰塔巡邏隊正有一個小隊趕過來支援我們，只要堅持住前面兩天就能和他們會合。而最後一天的路程基本已經在我灰塔的絕對防禦範圍之內了。」
格魯森淡淡地說著，語氣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似乎對他來說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事實上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在他長達三百年的巫師生涯里，這樣的小打小鬧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回了。巫師與巫師之間為爭奪資源的局部戰爭，哪裡有在地底和惡魔族之間的生死搏殺來得激烈？那才是真正的把命懸在褲腰帶上。
經過這個小插曲后，琳達幾個再也沒有心情說笑，連續一整天都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什麼時候從哪裡竄出來一群暴風灰塔的巫師。不過不得不說第一天的運氣不錯，一路風平浪靜。
第二天下午，就在琳達等人暗自慶幸應該沒事了的時候，格魯森忽然高聲笑了起來：
「桀桀桀——既然來了就趕緊出來，像個縮頭烏龜躲著做什麼？」
隨著格魯森的話音遠遠傳出，空中漸漸顯現出了身材一大一小兩名巫師，他們每人身下都漂浮著一個魔毯，手裡握著一個奇怪的蛋形裝置，似乎就是因為那個蛋形裝置使他們整個人化為了天空的顏色，不注意還真看不到。
兩人身上的灰袍和格魯森式樣略有不同，衣領上同樣都有一道顯眼的金色條紋。看到兩人身上那條金色條紋，格魯森的臉色猛地一沉。
「居然動用兩名正式巫師過來攔截，還真是看得起我。」
「嘿嘿——利布利斯灰塔戰鬥力排名第七的戰鬥巫師，由不得我們不重視。」
「就憑你們這兩個貨色？桀桀桀——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哈哈哈——我們不需要是你對手，我們的目標也不是你，如果這幾次利布利斯招收學徒的數量不足，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每百年一次的聖塔之戰？可能這上面的幾個小傢伙就有一個天才呢！」
「哼——」聽到這話，平靜的格魯森忽然煞氣衝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腳下多了一群小蝙蝠，載著他閃電般向兩名暴風灰塔的巫師撲去。
馬克注意到，格魯森的兩隻手已經變成類似蝙蝠的利爪，整個人好像長高了一截。暴風灰塔的兩名巫師看著格魯森的氣勢臉色微變，連忙左右分開，手上的法杖上下飛舞，與格魯森廝殺起來。
僅僅片刻功夫，隨著飛速前進的蝙蝠傀儡，馬克等人已經無法看到遠處的戰鬥場面了，不過格魯森的強大已經深深印在四人心裡，面對兩名正式巫師聯手怡然不懼。馬克不由得對利布利斯灰塔充滿了期待，排名第七的巫師都已經如此強大，那排名第一的又該有多強。
就在四人沉浸在剛才的一幕中時，天空忽然暗了下來，遠處一片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馬克等人乘坐的蝙蝠傀儡靠近過來。
馬克很快發現不對：「不是！這不是烏雲，這是——一群鳥，好大一群鳥！」
很快琳達等人也發現了不對，幾個人臉色「唰——」得變白了。
「這是無痕鳥！對！就是無痕鳥，相當於七級預備戰士層次的無痕鳥！」琳達失聲尖叫道，「我們死定了！」
看到這裡，馬克心裡忽然忽然想起了格魯森巫師的那句話：一個巫師想要解決你們這幾個新人還需要自己動手嗎？
周伯天瞪著圓溜溜的小眼睛死死盯著已經快到眼前的無痕鳥，嘴裡結結巴巴道：「我們有防護罩，應該——應該沒事吧？」
話剛落音，只聽一陣巨響，無數無痕鳥撞在了防護罩上。無數的無痕鳥因為撞擊跌落天空，不過更多的無痕鳥拼著命撞上來。
而馬克眼中忽然灰影一閃，幾個拳頭大小的東西忽然穿透防護罩砸了進來，這是無痕鳥的蛋，蛋摔在甲板上立刻碎了，蛋清蛋黃被砸了一地。看著這一幕馬克眼睛一縮，再扭頭找那個灰影已經找不到了。而原本無數穿過蝙蝠傀儡的無痕鳥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氣息，立刻調轉鳥頭扭頭拚命往馬克他們這邊衝來。
巨大的蝙蝠傀儡還在按照格魯森預先調整好的路線義無反顧得前進，馬克等人根本不懂怎麼控制這個蝙蝠傀儡，只能眼巴巴得看著防護罩外瘋狂對著防護罩攻擊的無痕鳥。沒過多久忽然一陣警報聲響起，淡藍色的防護罩顏色在變淡。似乎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我們死定了！」周伯天長嘆一聲，抱著頭蹲了下去。他雖然是一個六級戰士，不過面對無窮無盡的無痕鳥，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在場四人除了馬克，所有人都慘白著臉，等著死忙那一刻的到來。
「不能這麼等下去了，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馬克喃喃自語，無神的雙眼掠過琳達的發梢，忽然眼睛一亮。
「也許我有一個辦法，運氣好能讓我們死裡逃生！」馬克無意識地握緊雙手道。
「什麼辦法？」琳達急切得上前一步，她是四人中除了馬克外唯一站著的。
「琳達，你頭上的羽毛，你說過是落山雕的尾羽，只要身上攜帶這種羽毛，一些低級的飛蟲鳥獸就不敢靠近？」
「咦？對呀！」琳達一跺腳，連忙把頭上的羽毛摘下兩根，遞給了馬克和周伯天每人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