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涉險殺機
封名揚做出了榜樣,其他人有樣學樣,紛紛照做。當封名揚往下面投出集束手榴彈的時候,對面,九二式重機槍的槍聲立刻響了起來。槍聲才響起,封名揚就聽見了一片密集的「咄咄」聲——這是子彈打中棉被發出的聲音。很刺耳的聲音,會讓人突然心生身體發冷的感覺,不過,封名揚死死咬住嘴唇,眼睛微微眯著,除了臉上有些發白外,卻沒有任何不適的其它反應。
劉曉平:「肖隊長呢?他應該在這裡!」
肖戰歌作為隊長,這個時候確實應該待在一線才對。不過,狐十一一句「我師叔在上面打.飛機呢」,立刻就讓劉曉平閉了嘴。
突擊隊淪入如此境地,鬼子的戰機立了大功。如果不是鬼子戰機將東面牆體炸出了好幾個缺口,突擊隊現在防禦起來絕對不會這麼困難。肖戰歌在上面牽制住了鬼子戰機,鬼子戰機不再對東面牆體發動襲擊,擲彈組才能心無旁騖的投入戰鬥。而如果沒有擲彈組在上面擲彈,提供火力支援,單靠下面的防禦,那就太單薄了。
有鬼子坦克直接向大樓衝來,劉曉平大急,抱起一捆集束手榴彈就要衝出去,他的身邊,跟著他來的一個戰士將集束手榴彈搶過去,說:「劉參謀,這種粗活,還是讓我這個粗人來做好了!」然後,他又朝同樣跟著劉曉平過來的上士說:「兄弟,以後我的老娘就麻煩你照顧了。」
上士眼睛已經泛紅,他莊嚴的行了記軍禮,正色說:「我答應你,如果我能活著回去,以後我就是兩個老娘!」
劉曉平的眼睛同樣泛紅,他一邊說:「庄正國,我命令你給老子停下!」一邊上前想要拉住庄正國。
庄正國一個閃身讓開他,臉上露出笑意說:「劉參謀,臨死之前,就讓我抗一次令可好?」說完,他轉身,腰一貓,沖向了棉被工事留出來的一個射擊口。
樓下傳來猛烈爆炸聲的時候,肖戰歌正站在樓頂,有點囂張的與剛才打中一槍的敵機的鬼子飛行員互相瞄準著。鬼子飛行員顯然是個記仇的,他為了宣洩仇恨,一把將護目鏡掀開后,滿臉獰笑著調整飛機狀態,在準星套住肖戰歌之後,加油門向下俯衝。
此時,鬼子飛行員和肖戰歌之間的距離大約為五百米左右,五百米左右,兩個人都只能隱約看到對方的身影,但是他們的武器,一挺機載機槍和一桿反坦克槍,打出的子彈卻都能夠夠到對方。無獨有偶的是,兩個人在同時瞄準住對方的同時,卻都遲遲沒有開槍。
鬼子飛行員之所以沒有立即開槍,是仗著自己位於空中,而且戰機的移動速度極快,想要麻痹肖戰歌,拉近距離之後再集火中的。
肖戰歌呢?他沒有開槍的想法和鬼子飛行員差不多,但不同的是,他同時還在開動腦筋計算著。打槍只需要瞄準和預估距離,還需要計算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否則的話,後世的軍事強國,也不需要在瞄準具上大花功夫,配備各種高科技技術了。
小鬼子並沒有將油門一下子加到最大,為的是在射擊的時候還能夠機動調整角度。以戰機的速度,五百米不過幾秒鐘時間就能飛過,所以,肖戰歌和鬼子飛行員從互相只看到對方模糊的身影,到能夠大致看到對方的眼睛,其間只間隔了一秒鐘左右。距離飛快的拉近到三百米,肖戰歌忽然感覺到眉心一寒,他略略走神,然後雙目一凝,扣下了扳機。
肖戰歌眉心發寒,是因為從東南方向感覺到了威脅。
東南方向,三四百米開外的一幢三層高被炸塌大半的居民樓廢墟頂上,一個鬼子趴在上面,正舉槍向肖戰歌瞄準。草鹿一本的戰術並不拘泥於一格,在航空部隊的配合下發動正面強攻的是主力,主力之外,他還安排了機槍手專門克制東川大樓高層上的突擊隊隊員。除了這些,他還分派出去一些神槍手,專門負責打突擊隊的冷槍。
已方戰機開始針對性的圍繞著東川大樓的樓頂上掃射投彈,草鹿一本注意到,立刻讓一個大尉派幾個神槍手去助戰,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鬼子飛行員一直死死的盯著肖戰歌,肖戰歌面前的步槍槍口突然有火光閃現,他嘿嘿一笑,立刻將油門加到最大,同時將拉杆往後拉。
鬼子留著油門,便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進行機動。只是他卻嚴重低估了肖戰歌的實力。如果他的眼力足夠好,目光還具備直尺功能的話,他通過觀察就能發現,肖戰歌在開槍的時候,槍口其實有個輕微的上抬。
肖戰歌向上開槍,而不是向下,是經過細緻觀察得出的結果——在之前的戰鬥中他發現,鬼子戰機一旦遇襲,都會選擇將戰機拉起。當然,即使通過細緻觀察得出了調整射擊方位的正確方向,但是抬多高,又要設置多少提前量,這就需要精確計算了。敵機的飛行速度、爬升性能,鬼子飛行員的反應速度、駕駛習慣,這些因素都必須考慮進去。而即使如此,要想命中,很大程度上依舊需要運氣。
穿越者的運氣當然絕佳。鬼子飛行員也算是有氣運加身的,不然的話,之前就已經被肖戰歌給轟中油箱了。有氣運加身的人感覺都特別的敏銳,鬼子飛行員才將戰機拉起,心頭突的一跳,他意識到不妙,臉上的笑容登時僵住。
三百米的距離,以反坦克槍打出的子彈的射速,也就零點四秒鐘左右的時間就能越過。零點四秒鐘夠幹什麼?對於鬼子飛行員來說,也許只夠他最後深深的看肖戰歌一眼。
肖戰歌扣下扳機后,人立刻往後倒去。饒是如此,開槍耗時的一點延遲,還是讓他被鬼子神槍手給逮到了機會。人還在半空中,他感覺到右肩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不禁鋼牙咬緊,發出了一聲悶哼。倒在樓頂后,他凝睛看向右肩,見右肩肩頭皮開肉綻,有鮮血濺出,他面色不變,牙關咬得更緊,抖了抖右肩。下一瞬,當肖戰歌感覺到劇烈的疼痛,他反而鬆了一口氣。槍傷疼不怕,怕的是刺疼或者沒有感覺。對傷勢放下心,他再往天上看去,看到那架鬼子戰機忽然打起了擺子,然後笨拙的一頭向下栽去,他的臉上登時露出了笑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