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恰少年時(3)(前一章漏發了,已修正)
肖戰歌是在15日船隊靠上SH某個碼頭補充煤炭和食物的時候得知的消息,聽說這個消息,不知為何,他第一反應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喟嘆:「還是來了。」
1937年1月13日,肖戰歌為首的德古洋行的押運隊,走陸路回到了直沽。直沽,法租界里,距離德古洋行大約三百餘米一個佔地近五百平米的庭院,德古洋行押運隊的宿營地就設在這裡。肖戰歌在安德烈的陪同下推開院門進去,便看到了正在一棵槐樹下練拳的吳征。
吳征看到他,喜上眉梢,先喊:「戰歌——」然後醒悟過來,換口:「卡爾,你們可算回來了?」
將近中午,金毛王正和張茂才在廚房裡忙碌著,兩人聽見吳征的聲音,立刻走出廚房,然後,同樣高興的迎上來,金毛王喊「卡老大」,張茂纔則喊「頭」。
押運隊首批三十餘人裡面,有三分之一都是金毛王的老弟兄,肖戰歌他們這一走就是一個月的時間,也算是久別重逢,自有一番熱鬧。金毛王和自己的老弟兄們簇擁在一起,你捶捶我的胸,我拍拍你的肩膀的時候,肖戰歌和吳征走到槐樹底下靠近圍牆的石几、石凳附近,吳征低聲對肖戰歌說:「張將軍去RB了。」
「張自忠?」
「是。」
「他去RB幹什麼?」
「外面說他被RB人給收買了,不過我認為事情沒這麼簡單。」
「看來我得立刻趕回南苑去。」
「你還回去二十九軍?嚴格意義上來說,你算是張將軍的人。如果我是宋哲元,這可是打壓張將軍的絕佳機會。軍訓團,那是宋哲元為自己培養後備軍官的,你回去小心被樹做反面典型。」
「我倒覺得事情沒你想象的這麼複雜。再說了,我師父還在,宋軍長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會將我怎麼樣的。對了,你和金毛王處了這麼長時間,覺得這個人怎樣?」
「人不錯,我正在等待機會。」
吳征說等待機會,指的是將金毛王吸收進老A特戰隊。德古洋行的押運隊,肖戰歌給它的定義是老A特戰隊的預備部隊。只要條件符合又能通過考察期,本人願意,他們都可以加入老A特戰隊。
「我這一趟回去,未必再有機會出來,德古洋行這邊,就全權交給你打理了。」
「放心吧,我一定幫你看好它。」
「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斷的地方已經接上了,現在正在恢復。」
「我等會就走。海上走了將近二十天,我發現了幾個好苗子……」
肖戰歌再和張茂才、金毛王說了幾句話,午飯都沒吃,便和司元功立刻往南苑趕。肖戰歌學渣一名,所以他不知道正史上,張自忠就曾經去過RB甚至,因為回來的時候,他的女兒和侄女穿了RB人的和服,還被各界誤會為他從RB娶了兩房姨太太回來。
司元功對國家大事什麼的沒興趣的,老頭子跟在肖戰歌身邊,主要原因應該是不放心肖戰歌,再就是有督促他用功,隨時進行指導的意思。海上航行了二十幾天,肖戰歌每天跟在老頭子身後練拳養氣,雖說沒能像後世一些小說上那樣,一蹴而就的練成絕世武功,卻也培養出了一點點的氣感,對於如何使用內家拳,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感悟。
南苑軍營內,宋哲元借給司元功的那座宅院還留著,司元功隨便找了個大頭兵,讓他通知宋哲元一聲,便直接住了進去。
肖戰歌回到南苑后,第一時間先到司令部銷假。銷假的時候,他從一個姓李的參謀口中得知,軍訓團已經正式成立,並說他除了將擔任武術教官,還將兼任第三大隊四中隊的中隊長。武術教官還有中隊長,那都是有正式任命的,肖戰歌領了委任狀和自己的軍服等一應用品,然後去了張自忠借給他和俞驚鴻、崔連生暫住的院子。
他抱著軍服等用品才走到院子門口,裡面倒退著走出來一個軍官。軍官左手捂著臉頰,右手指向院子里,用惱羞成怒的語氣嘶喊:「姓俞的賤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你那個什麼師兄,他已經投奔RB人去了。這個漢奸,他不回來也就罷了,他如果敢回來,老子絕對斃了他!哼!你今天不從我,總有一天,我讓你跪在地上求我收了你!」
這個軍官一說話,肖戰歌不禁覺得有點耳熟。他眼睛眯了眯,開動腦筋想了想,腦中很快出現一個人的影像。立刻,他的嘴巴便微微翹起,發出了一聲冷哼:「我道是誰在老子面前狂吠,原來是李營長?李營長——你絕對要斃了誰啊?!」
這個軍官正是曾在南苑軍營門口攔住肖戰歌,刁難於他的李新勝。肖戰歌還記得李新勝的聲音,李新勝對他的聲音更是印象深刻。李新勝本能的身子一個激靈,然後飛快的轉身。當他看到近在咫尺的肖戰歌,先本能的往院子里退了半步,臉頰上的橫肉跳了跳,然後擠到一起,堆出個極不自然的笑容,說:「原來是肖教官?肖教官沒隨張師長去RB本來想要去的,可是因為擔心被人誤會當了漢奸,更怕挨某些人的槍子,所以船到中途,直接跳海又遊了回來——」肖戰歌滿臉堆笑的開始編故事。
李新勝臉上的表情登時一僵,「您忙,您忙——」他說,說著就想要溜。
「就這麼走了?!」肖戰歌忽然吼道,聲音之大,嚇得李新勝直接一哆嗦。然後,他應該是察覺到自己出醜了,老臉漲得通紅,梗起脖子和肖戰歌對視著,針鋒相對的大聲吼道:「肖教官什麼意思?想要留我吃晚飯?!」
「自己抽兩個耳刮子,老子放你走。」
「姓肖的,老子告訴你,老子現在可是你的長官——」
「長官?李新勝,請你不要侮辱這個詞語。」
「姓肖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了,你想咋的?!」肖戰歌說著,忽然上前一步,左手就揮了出去。
「啪」的一聲脆響,李新勝完全沒反應得過來,已經被肖戰歌一巴掌扇在右邊臉頰上。他慘叫一聲,捂著右邊臉頰的左手被震開,同時,原地轉了個半圈,張嘴噴出了一口和著兩顆槽牙的鮮血。
李新勝還有俞驚鴻也就是不了解肖戰歌,否則的話他們便會知道,每當肖戰歌對敵人或者自己厭惡的人露出笑臉的時候,那將意味著他心中實際上已經動了殺機。
「姓肖的,大爺和你拼了!」李新勝嘶聲喊道,右手去掏腰間的手槍。他才將將摸到手槍冰冷的槍把,忽然覺得後腦勺被一個堅硬的冰冷的什麼給頂住了,他全身一個激靈,登時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