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東亞病夫(7)
擂台的寬度只有十五米左右,這使得三木和小島與王兆倫等人之間的距離極近,所以一旦發生交火,雙方的命中率都高得驚人。相對而言,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射擊水準,久經訓練的三木和小島都要遠勝過王兆倫等人,於是,雙方一通對射,擂台上很快便躺滿了人。三木運氣不錯,對射中只有左腹部位中了一槍,他剛剛一槍幹掉劉三黑的最後一個手下,便看到了肖戰歌射殺兩個日本浪人的一幕,小鬼子只氣得喉頭髮甜,有吐血的衝動,朝肖戰歌嘶聲吼道:「八格,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吼著,他調轉槍口,右手食指才要發力,看到了腦袋低垂的佐藤,心頭先是一驚,繼而變得怒不可遏起來,瘋狂的扣下扳機。
槍聲炸響,可憐的佐藤,已經死了還要被虐屍,在三木的瘋狂射擊下,身上瞬間多出了好幾個血洞。
肖戰歌藏得極其巧妙。所以期間王兆倫一夥雖然有人向他開槍,卻都被佐佐木野刀給擋下了。三木瘋狂射擊的時候,他也在開槍。在他對面,沒死的三個日本浪人,包括倒了大霉、胸口已經中了一槍的那個,他們哇哇叫著沖向肖戰歌,氣勢倒是很足,但結果卻好像送上門的活靶一樣,一一被肖戰歌近距離點名,全部腦門中彈,大睜著眼睛不甘的倒在了擂台上。
小島因為首先開槍打死了王兆倫,他也就成了劉明勝等人的集火目標,所以他只來得及再射殺一個警察,身上便連中數槍,抖得像篩糠一樣,哀嚎著丟掉了性命。
三木的瘋狂勁頭沒能持續多久,他使用的手槍,是後來被中國抗日軍民叫做「王八盒子」的南部十四年式手槍,該槍彈容只有八發。雖說,他已經換了一個彈夾,但是在解決掉王兆倫等人後,新換的彈夾里已經只剩下四發子彈。於是,很快,當他再次扣下扳機的時候,手槍里便響起了在肖戰歌聽來非常悅耳的「咔」聲。聽見這身「咔」,許是出於職業素養的原因,三木立刻就清醒過來。而他正要再次更換彈夾,餘光里見到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他咬咬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肖戰歌鬆開佐藤站直身子,佐藤和佐佐木野刀登時雙雙癱倒在擂台上。他右手拔出太刀,左手持槍,槍口對準三木,不疾不徐的向他走過去,皮笑肉不笑的問:「沒子彈了?!」
三木這個時候倒也光棍,他很乾脆的將手槍往擂台上一丟,朝肖戰歌吼道:「林大虎,虧你還自稱武林人士——你根本就是個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
「什麼?」肖戰歌用右手大拇指挖了挖耳朵,臉上綻放笑容,這回是皮笑肉也笑——作為一名戰士,被敵人罵做卑鄙小人,還有比這更好的讚美嗎?
三木見狀簡直快氣瘋了,嘶吼:「八格!你可敢堂堂正正與我一戰!」
「呵!」肖戰歌盯著他的眼睛,鼻子里不屑一顧的哼出一聲,然後突然往旁邊一閃。「呯!」有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腦袋飛了過去。他飛快轉身,罵:「劉三黑,你這是自己找死!」罵著,在槍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左手食指一扣,都不帶瞄準的,一槍正中趴在擂台上的劉三黑的眉心。
劉三黑戰鬥力渣渣,逃生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小島才開槍殺死王兆倫,他身子一慫,就在擂台上趴下了。這混蛋顯然怕極了日本人,三木和小島都將他的手下團滅了,三木還受了傷,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都能忍住不向三木開槍。非但如此,場上局勢明明是肖戰歌掌握絕對主動,但當肖戰歌背對向他的時候,他的膽子又肥起來了,居然打起了肖戰歌的主意。
三木很乾脆的扔掉手上的槍,和劉三黑有很大的關係。只是,他看人的眼光也忒差勁了。他以為劉三黑會是支奇兵,但劉三黑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只是一塊糊不上牆的爛泥巴。
當然,對他而言,劉三黑還是有貢獻的。至少為他創造了一次反擊的機會——肖戰歌轉身朝劉三黑開槍的時候,三木以為機會來了,強忍腹部劇痛,合身撲了上去。三木把握機會的能力不差,只可惜他遇到的是老A特種部隊出來的「變態」——他的身子才衝起來,肖戰歌就好像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一樣,右手手腕一翻,手上太刀便翻轉過來,刀尖正對著他的心臟部位。刀光一閃,三木便知道不妙,然而他此時已經剎不住身形,只能爆喝一聲,用雙手去抓太刀。肖戰歌恰在此時轉身,見狀只是將右手往前一伸,結果,三木便自己一頭撞了上去,眼睜睜的看著太刀戳入自己的心口。慣性的作用,他的雙手依舊抓住了刀刃,只是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感覺到身體內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著,他瞪著肖戰歌,先是「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然後一邊吐著血沫一邊說:「你,你——」
肖戰歌一臉嘲諷的看著他,說:「是不是想問我怎麼察覺的?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我就行行善心告訴你——原因在你的身上,你的眼睛出賣了劉三黑!」
這個答案顯然是三木最不願意聽到的,他「啊」的一聲大叫,再次噴出一口血沫——
「艹!噴老子一臉血!」肖戰歌罵著,用右手手腕擦了擦臉頰。
他不擦臉頰還好,一擦,被血漬泡軟了的偽裝,包括鼻子下的八字須,登時集體破功。到了這個時候,肖戰歌也不怕暴露真實身份了,乾脆一把捋掉,完全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三木連續噴血之後,神情本來已經十分萎靡,此時看到肖戰歌的本來面目,登時迴光返照,變得激動起來,睚眥欲裂的瞪著他,嘶吼道:「你,你,你是那個——呃——」
肖戰歌沒等他說完,右手再往前一送,太刀刀尖便將他的心臟戳了個對穿。「答對,加十分!」肖戰歌用日語說著,緩緩抽出了太刀。
肖戰歌的日語,近畿口音很重,三木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聲音,喉嚨里發出一串咕噥聲,舉著兩隻血淋淋的手就向他撲了過去。
肖戰歌不避不讓,還是用日語說:「沒用的,你這個愚蠢的東亞病夫,老老實實躺下吧!」說著,用刀身在他臉上拍了兩下。帶著三木心頭血的刀身拍在三木臉上,他此時已經感覺不到刀刃的鋒銳冰涼——大睜著眼睛,帶著滿心不甘,轟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