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點兵點將(1)
肖戰歌貪心嗎?穿越者慣有的通病。
吳佩孚的警衛一共有十三個人,吳佩孚的意思是全部交給肖戰歌,肖戰歌為他著想,暗中觀察了一會,和黃澹供商量之後,從中挑選出了七個人。這七個人分別叫吳征、顧大童、張茂根、張茂才、常浩生、李茂華和金春林,他們共同的特點是年齡沒有過三十五,都沒有家室拖累,而且還會拳腳功夫。
在黃澹供的小院子里,肖戰歌對吳征等七人進行了第一次訓話:「大家從大帥口中想必已經知道了我的名字。七位年齡都比我大,都是我的大哥,不過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乃是九死一生的活計,所以做小弟的醜話說在前頭——現在想要質疑我,或者想要退出的請站出來,我給你們唯一一次機會。之後,如果誰再質疑我的命令,或者想中途開溜,對不起,我只能讓人將他抬出去!都聽明白了嗎?」
沒有人說話。有吳佩孚的告誡,哪怕他們對肖戰歌不感冒,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發作。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將肖戰歌的警告當回事。
肖戰歌等了幾分鐘,說:「很好,既然大家都選擇留下來,那麼從此刻開始,我們就是生死與共的戰友了。有沒有人好奇我們究竟要幹什麼?」
「我們要幹什麼?」金春林問。
肖戰歌沒理他,而是看向一邊的黃澹供,問:「黃大哥,這就是你所謂的百戰老兵?一點規矩都不懂嘛!」
黃澹供咧咧嘴,一副蛋疼的表情,朝金春林吼:「金春林,你個狗記性!遇事喊報告,大帥當初的教誨,你他娘的是不是全丟到窯姐身上去了?」
金春林眉眼一豎就要發作,但對上肖戰歌毫無表情的眸子,真切的感覺到其中的殺氣,想到大帥曾經放下的狠話,他心中一個激靈,趕緊立正喊:「報告長官,請問我們究竟要幹什麼?」
肖戰歌從他臉上收回目光,掃視其他人一眼,問:「都想知道?」
七人齊齊看向他,其中好幾道目光頗不友善。這七個人說是百戰老兵,其實隨吳佩孚下野的時候,最次也是連長級別的人物。他們離開軍隊久了,身上「軍」的一面被歲月沖刷得所剩無幾,「匪」的一面自然此消彼長,佔據主要地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就敢對老子吆五喝六的。呵,等離開大帥的視線,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金春林小聲嘀咕著,臉上戾氣一閃而過。
隊列裡面小聲說話,說怪話,這是任何時代的軍隊都難以避免的事情。而且,吳征等人現在明顯缺少身為軍人的覺悟。這不,金春林的怪話才說完,站在他右手邊的張茂才和常浩生互相擠擠眼睛,看看金春林再看看肖戰歌,臉上多了一絲戲黠的表情。
他們幾個自從跟隨吳佩孚在天津衛落腳,每日價廝混在一起,對彼此不要太熟悉。金春林此人,綽號「曹操」,報復心強,而且姦猾如狐。張茂才和常浩生覺得,肖戰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得罪了他,那以後可有得苦頭吃了。
金春林的怪話,張茂才和常浩生的小動作,沒能逃脫肖戰歌的監視。一支新的隊伍要想形成戰鬥力,是需要經過磨合的。偏偏,肖戰歌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時間充足的話,以黃澹供等人的身體素質,假以時日,他甚至有信心帶著他們來一次大鬧天宮,徹底掀翻海光寺。他年紀雖輕,當兵的時間卻不短,軍隊里的道道,哪樣不是門清?從海光寺往外偷運軍火,這件事非同等閑,用虎口拔牙來形容也不為過。召集吳征等人訓話之前,他就有意找只雞來殺了「祭旗」,金春林一頭撞上來,等若他這邊剛打瞌睡,就有人送過來枕頭,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於是,他眉眼一冷,看著金春林喝道:「金春林,出列!」
金春林昂著腦袋走了出來。
肖戰歌眼睛一眯,走到他面前笑眯眯的問:「剛才說什麼呢?」
金春林看向黃澹供。肖戰歌不動聲色的橫移一步,擋住他的視線,依舊笑眯眯的問:「隊列之中不許交頭接耳,不許說話,這個規矩不知道?」
金春林:「我——」
「我什麼?」肖戰歌臉色忽然就變了,右手一揚,「啪」的一聲,便賞了金春林一記響亮的耳刮子。
金春林猝不及防,腳下一個趔趄,然後他的眼睛就紅了,朝肖戰歌吼道:「你個****的敢打老子?你想死嗎?」吼著,左手護在身前,右手一掌就向肖戰歌的臉上扇了過去。
嗬!他這是想將剛才的那一巴掌給打回來。
肖戰歌身子不動,雙腳往後各退一步,讓開這一掌,嘴上說:「一群驕兵悍將,本事沒有,脾氣倒不小!」
「去你媽的!大爺我扛槍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裡玩泥巴呢——居然教訓起老子來了,」金春林一邊罵,一邊拳腳飛起,專門朝肖戰歌襠部、眼睛等要害部位招呼。金春林的曹操可不是白叫的,他心思靈巧,很清楚如今的局面,如果他不能徹底放倒肖戰歌,證明肖戰歌是一個草包,首先大帥那一關就過不了。
黃澹供本來還想上前拉架的,但被吳征制止了。吳征對他說:「黃副官,你我看著就好,這小子要是連曹操都打不過,兄弟們會服他嗎?」黃澹供一想是這個道理,皺著眉頭當起了看客。
軍隊裡面,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一群大老爺們,個個都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候,偏偏無處宣洩,自然難免火氣大。一言不合開練,也就成了軍營一景。吳征和黃澹供等人都是大頭兵出身,所以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太將肖戰歌和金春林之間的這場比斗當回事。有好事者,比如張茂根,更直接開出了盤口:「都來了,都來了。三七開,曹操七,小肖子三,一個銀元起壓——」
吳征等人說是吳佩孚的警衛,其實就是吳佩孚養的一幫閑人。他們除了帶兵打仗,其它技能一概不會,又不肯去其它部隊受氣,吳佩孚顧念舊情,只能將他們養在身邊。吳佩孚旗下並無多少產業,也不要他們幫忙照看,他們每天閑得蛋疼,賭錢就成了唯一的消遣。吳佩孚本人很憎惡賭錢,不過因為怕他們出去生事,也就默許了。這助長了他們賭錢的風氣,這不,現在借肖戰歌和金春林對仗的機會,立刻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