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主意
喝幾口開水,又開始嘔吐起來。這回蝶兒沒有那麽緊張,怕是懷喜了吧。她臉上紅通通的,看著思思便覺得喜慶。這後宮裏的主子,沒有懷喜的,便隻剩下主子一個了。這下要是有個公主,不知道多大的歡喜呀。
須臾,花兒領著太醫趕到,太醫隔著簾紗為思思把脈,好一會兒,太醫才說,“恭喜小主,是有喜脈了。”聽得太醫此言,花兒與蝶兒一蹦三尺高,手掌拍著,可樂壞了。
思思一副倦怠的模樣,問太醫道,“是公主還是皇子?”太醫點頭微笑,伸出手指,在空中寫了下女字。這才明白,原來真的是公主到了。思思臉上紅潮上漲,對著太醫輕聲相囑,“可否開一些安胎的藥,我好服下。另外,還指望太醫對外多多宣告,我懷的是公主的事情。”她的眼神告訴太醫,這件事情必須辦到。
太醫走遠了,花兒和蝶兒忙問道,“是公主還是皇子啊?”思思點頭,也寫了一個女字,可是花兒和蝶兒卻看不明白。思思隻得不理會她倆。
花兒見思思不言語,想著是不是還把不出。一邊樂嗬嗬的去煎藥,一邊哼著小曲兒,開心的不得了。
蝶兒在身旁,問道,“要奴婢去通知皇上不?”思思看了一眼蝶兒,眼中含著喜慶,那張看起來平波無漪的臉上,沒有血色,也沒有酒窩。這是張假臉嘛,自然是看不出來的。
“晚些時候,皇上來了,再說也不遲。”思思想起之前,真帝說要來昨宵殿看望她,想著到時候再給他一個驚喜,便也不遲。
突然,又一陣幹嘔。實在難受,這雖是第二次懷胎,可思思仍然少不了妊娠的苦。蝶兒急著將茶碗端來,思思喝下去一口茶,也算好得多了。
這時,宮院外突然響起,“皇上駕到!”是小棋子公公的聲音,思思大喜過望,忙從床榻上坐起,再穿上鞋踏,走下床沿,對著真帝行禮。
“免禮呀!昨昭儀,朕說過來看望你,這不就來了,是嗎?”真帝左看右看,突聞到院子裏一股子香味,又問道,“昨昭儀這是身子骨受了風寒,生病了嗎?”
思思滿眼的泣涕,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她身懷六甲,他陪她圍著皇宮到處轉,甚至敢帶著她出宮微服私巡。“回皇上的話,臣妾不是風寒。”
真帝一個不高興,臉色板下來,“不是風寒?那是更嚴重的其它病?太醫呢,怎麽不見太醫,朕不是讓禦太院好好看著你們這些主子嗎?”言語間,人已到了思思跟前,思思輕輕靠在他的胸膛,呢呢喃喃,無聲。
可是真帝擁著思思,思思又一陣幹嘔。真帝見狀,忽然大喜,“原來昨昭儀是害喜了?是也不是?給朕生個漂亮的公主吧!”此話一出,思思喜慶的流出眼淚來,望著真帝,其幸福遙首可望。
她重重的點下頭,看向她的腹部,低聲的說道,“皇上所言極是,是個公主。”真帝擁起她,扛在肩上,好不歡喜。
蝶兒和花兒在院子裏,見了這副場景,也是喜泣而涕,好不歡樂。
“朕來的真是時候,可是之前,昨昭儀怎麽的願意在可昭儀的宮裏,受那等罪,這沒累壞朕的寶貝公主吧?”真帝像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就責備起思思來。
這樣的責備其實是寵愛,思思心裏明白,卻不嬌氣。“皇上說的哪裏話,臣妾的妹妹身體抱恙,臣妾不過是照顧妹妹,也不是累壞了這胎兒。臣妾方才才得知呢!”
真帝再次抱起思思,擁有懷中,他高興的眉飛色舞,“朕的公主,朕的公主。朕看昨昭儀就是美貌,誕下個公主定是國色天香!”
輕輕依偎在真帝的胸前,思思感覺這一日,像是過去了許久。有這樣長的時間,她不能這樣依偎著他,不能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叫她思念的好苦。
她輕聲喃道,“好,臣妾答應皇上,國色天香。”這似乎是應付,可思思愛這麽講,隻要他高興,再怎麽樣都是可以的。
真帝突然將思思抱起來,“走,朕帶著昨昭儀到宮裏四處走走!”這一抱,思思便感覺像飛上了青天,多麽幸福多麽快樂。她輕笑著,好像萬事萬物,都是身軀之外。
花兒捧著湯藥,在他們身後追著,“小姐,湯藥煎好了,您還沒有服下藥呢?”這一追,竟是追了半裏路。真帝這才看見花兒,把思思從懷中放下。
思思小嗔了花兒一眼,接過藥碗,喝下去。這會兒,真覺得身心舒暢,思思將碗拿回給花兒,對她說道,“好生回去準備沐浴用的熱水,我等會兒就要用的。”花兒應了是,拿著碗轉身。
真帝再次將思思抱起,樂道,“朕不知為什麽,見你懷喜比什麽都高興,你能告訴朕,這是為什麽嗎?”
思思喜滋滋的笑著,幸福的模樣,含著淚花的眼睛,令真帝恍惚間像回到了多少年前。她不語,隻笑著,用唇吻上真帝的頰齶。
兩人這一回,到的地方,竟真的是那座涼亭。思思早前在清心殿的時候,隻身一人來過這裏,她那時候想著,是不是能在這裏遇到他。可如今,兩人竟真的來到這座涼亭。她的眼裏的幸福,就像海水一樣,收都收不住。
涼亭裏,一切如舊。一盤棋,殘棋。思思知道芥妃和可蘭氏盤石,經常到這兒來。這一次的殘局,卻與上回不同。這一次的局勢,她看了一下,驚呼,“雙管齊下!”“巧兵奪將!”好棋!
真帝見她望著棋出神,便問道,“昨兒可知道這是誰對弈的棋局?”她微微的笑笑,點頭。然後指向不遠處的兩座宮殿。不知道她在說誰,真帝也望向那兩座宮殿,隻見那宮殿之上,竟像是有無數的煙霧,直遮住,令人看望不清。
思思見真帝沒有想明白,便輕聲道,“臣妾估計,是芥妃和皇後。”這兩個人能身居高位,對棋藝定是有所研究的。況且這棋局,絕對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擺得出來。棋勢的緊張程度,像一顆棋子的下法,便能置對方於死地。
聽思思提起芥妃,真帝心裏一陣涼透,他歎道,“朕不明白,芥妃為何如此為人,隻叫朕感到心涼啊!”思思道,芥妃又做了什麽?這好像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而思思卻想起來,又道,“這些事情可能也怨不得芥妃,臣妾想,芥妃如今也是沒有辦法自已行事的,皇上看呢?”她居然知道,她居然知道!真帝出神的望著思思,那眼神裏含著無盡的不信,和震撼。
“為什麽不能自己行事?”真帝想知道,她究竟知道宮裏多少事。不過是一個秀女宮來的秀女,緣何會懂得這許多。真正的少見。
方才想起來,可能已經泄露她的秘密。思思忙將話收回來,“臣妾是說,芥妃做什麽事情,定是有人在背後捅湧的,不會是她一個人的主意吧。”這話說完,真帝的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其實他那麽希望,她是懂得的。
無法與之傾說,思思講完,心裏一陣難過。這樣的時候,過去多久了。他們竟然變得無法用心交流,無法坦誠公布了麽?時光啊,究竟帶走了多少美好,令人看見殘花在秋風裏搖晃,一地的落瓣啊,那麽的淒涼。
真帝聽著思思的話語,知她是胡亂言語,也就沒有與她繼續圍繞這件事情。他仍然難掩的興奮,“朕好高興,昨兒可知道,朕隻想要公主,不想要皇子。昨兒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