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十一章 黃氏花蕊,變身搓澡工
黃連道:“啟稟皇上藥碗現下還在這裏,有沒有毒一驗便知。”
“嗯,周正你去看看那藥是否有毒?”
“是。”周正走到藥籃邊才想起沒帶藥箱,黃連已從袖中把針包交給心蘭,心蘭又遞給周正。周正抽出一根銀針在碗底剩餘的藥汁中仔細測了測又看了看,“回稟皇上,這碗和這藥都無毒。”皇後又道:“這銀針是從她身上拿出來的,誰知道有沒有做手腳。”
“夠了!”皇上大喝,“皇後今日是非拿她們開刀不可嗎?”
“不是臣妾非拿她們開刀不可,出了這樣的事萬萬不能將她們留在淑妃妹妹身邊,為了妹妹肚子裏的孩子著想,皇上還是將她們換下來吧,換上更得力的太醫才好。”
“這黃醫女雖然醫術不怎麽樣,但淑妃隻相信她,與其換了別人整日裏提心吊膽,還不如放個信得過的人在身邊安心養胎為好。朕今日將話撂在這兒,為了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今後除了儲秀宮其他各處均不得私自傳黃醫女出診。”說著看了一眼禮親王,弘信揚了揚眉不置可否的笑了。皇帝揮揮手,“都散了吧,這裏留下周正一人就行了。”
兩個人囫圇個兒的回來連黃連都沒想到,她沒想到皇上會親自坐鎮鳳藻宮,雖然不知道他是原本就打算去那兒還是因為她的求救去了那兒。對於這次能成功脫險於風和驚雷功不可沒,黃連能做的就是讓他們在賭場裏贏一些錢。
從賭場出來驚雷豪爽地說:“走,我請你們吃東西。”幾個人在路邊吃餛飩,這東西雖不貴卻香滑可口,四個人吃的津津有味,心蘭和黃連吃了一碗就夠了,兩個太監都吃了第二碗。
“於風,驚雷,上次的事真是多謝你們了。”
“小事一樁,以後有什麽事盡管來找我。”
心蘭呸了一聲,“呸!有什麽事啊,以後什麽事都不會有!”
“對對對!以後不會有事了,沒有事也可以找我啊對不對?黃醫女你會喝酒嗎?”於風問道。
“不會,你喜歡喝酒?要不我買兩壇好酒送你們,就當是謝禮了。”
於風吞了吞口水,“好啊,我知道有家酒樓的酒很好喝。”
黃連說: “好,你帶路吧,走。”
買完酒,於風被酒蟲勾得心癢癢的,當即就坐在酒樓要了盤花生米,拉著驚雷坐了下來。心蘭和黃連隻能也一起坐下,於風給自己和驚雷各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嘖嘖!這酒還真錯!心蘭你也喝點?”
“我不喝,你們也少喝點兒,待會兒還得回去。”心蘭搖了搖頭。
“放心,我心裏有數。”
“呦!我說哪裏飄來這麽香的酒味兒,原來是你們幾個。”
禮親王和攬月踏進酒樓來,心蘭於風驚雷都起身叫了聲王爺,黃連隨著起了一下身。
弘信看了一眼桌上兩瓶好酒就配了一疊花生米,“我說你們知道喝好酒怎麽不知道點兩個好菜呢?小二這桌上幾個好菜。”
“好嘞!”
弘信在黃連身邊的凳子坐了下來,“都坐啊,在外邊兒不用這麽拘禮。”等菜上齊小二又加了幾副碗筷,心蘭給黃連夾了一筷子菜,黃連道:“不用了,回去就吃飯了。”
弘信也給她夾了幾筷子,見她仍沒動筷就道:“吃點兒吧,宮裏的可沒有這酒樓的美滋味。”
黃連點了點頭,“多謝王爺。”卻是隻說不動。
禮親王抿了一口於風給他倒的酒,“這陳年花雕的味道果真名不虛傳,你們兩個倒是很會享受啊。”
於風道:“要是平時我們哪裏舍得買這麽好的酒喝,今天是托黃醫女的福,這是她給我們的謝禮。”
弘信側頭看向黃連,“謝禮?什麽謝禮?”
“不就是皇後宮裏的李嬤嬤出事那天黃醫女找我們幫了個小忙……”驚雷見黃連皺了皺眉就沒有多說。
弘信哦了一聲沒有再多問,心蘭道:“那天還得多謝王爺為我們說話。”
弘信抿了一口酒,“和你比起來,這黃醫女越發顯得不知好歹。”
心蘭忙道:“不是這樣的王爺,黃醫女她隻是……可能是上次嚇到了。”
弘信一下子想到上次掐她脖子的事,放下了杯子湊到黃連耳邊低聲道:“幹嘛給我擺臉色?難不成本王還得給你道個歉不成?”
黃連清楚地看到驚雷瞪大了眼睛看著兩人有些曖昧的距離,她搖了搖頭,“請恕奴婢有眼無珠,分辨不出好與壞。”所有人都沒說話了,弘信喝完杯中酒道:“今日你們請我喝了一盅酒,這個情我領了,改日你們得空到本王府中,本王可以滿足你們一個要求,散了吧別喝醉了。”說完起身,於風驚雷心蘭自是起身相送,弘信瞟了黃連一眼,心蘭忙拉了她一把。
“黃醫女的名字本王想好了,以後出了宮你就叫黃花蕊吧。”不等黃連有任何反應他扭頭離去,攬月放了一錠銀子在桌上。
心蘭念道:“花蕊,這名字真好聽,比黃連好聽多了。”於風拍了拍驚雷的肩,驚雷看他一眼又看向黃連,“黃醫女,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
“我是說王爺真的要把你收進府裏去嗎?”
“可能是吧。”
“那你願意嗎?”
“你覺得呢?我上次差點被他掐死。”
“不該呀,為什麽呢?王爺不是那樣的人呀。”
“他在你們眼裏就是個好人對吧?你問心蘭上次我從禮親王府回來是什麽樣子?”
心蘭道:“她上次回來脖子上五個手指印,話都說不太不出來,疼了好幾天。”
“這是為什麽呀?出什麽事了?王爺為什麽要掐你的脖子?”驚雷迷惑不解。
黃連道:“我不知道,簡直莫名其妙!還好上次皇上派了太醫來替了我,不然我小命就丟那兒了。”
於風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王爺想要那個,然後你不從他就……”
“不可能!”驚雷道:“王爺從來不會強人所難。”
“你怎麽知道?他王府的事你知道幾件?”
“我就是知道。”
“行了,回去吧。”黃連打斷他們,禮親王在他們的印象裏就是個好人,這事兒是怎麽想都是想不通的。
回到宮裏一切如常,兩次出宮都碰到他,黃連也少了出宮的心思了,驚雷叫了她好幾次她都沒出去。
驚雷賭一次輸一次,於是跑到黃連麵前來抱怨,“黃醫女你在的時候懂得克製,知道什麽時候收手,我咋就收不住呢?下次你還是陪我一塊兒去吧。”
黃連道:“你是想去贏錢呢?還是想找刺激?想找刺激和幾個小太監賭也是一樣的,你要是想贏錢我勸你還是打消那個念頭吧,十賭九輸還說得好聽一點,十賭九騙才是真的。”
“那怎麽我和你一起賭的時候從來沒輸得這麽慘過?”
“你忘了嗎?我們第一次出宮的時候我是怎麽做的?要不是我偷偷的把錢藏起來一些,我們還不是輸光了?”
“說的也是,下次我也學你贏的時候偷偷藏起一些錢,這樣至少能保本嘿嘿!”
隨著趙淑妃的肚子越來越大,朝中官員要求立太子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皇上不厭其煩,跑到儲秀宮來躲清淨。
溫嬪升了淑妃增加了不少宮女太監,但能夠在內殿服侍的人就那麽幾個,黃連來的時候屋裏就多了兩個人,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太監,連驚雷都留在外麵。驚雷從小伺候皇上,而這個人居然比他還能得皇帝信任!
代孕宮女不在殿內,把脈也省了,皇上居然當著她的麵議起了朝政,“立太子,立太子,他們整天就知道立太子,好像這天下除了立太子就無事可幹了!”
“皇上息怒,大臣們也是為了國本考慮,隻要皇上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他們也就不鬧了。”
“可是現在朕還不想做決定,想再等幾個月再說。”
他說得等幾個月無非是想等淑妃的孩子生下來再說,要是她生的是男孩難道他要立他為太子?黃連硬著頭皮站在一邊,怕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話又引來殺身之禍。皇帝的一句叫喚讓她打了個哆嗦,“黃醫女。”
“奴婢在。”
“淑妃的脈你也診了那麽多次了,可有診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奴婢……”他明知她不會醫術還問,不過不知他有沒有告知淑妃,黃連又猶豫了。
皇帝道:“盡管大膽說。”
“是,奴婢也曾仔細診斷過,依稀感覺是個男孩兒。”這應該是他想聽到的答案吧?
“好!朕就再忍耐幾個月。”皇帝起身叮囑淑妃安心養胎,叫黃連跟上。黃連跟在後邊依舊由驚雷把她帶到有太間把守的路口,站了一會兒皇上忽然轉過身,“你為什麽要說是男孩兒?”
黃連猛地抬頭,“難道奴婢又做錯了?”
“朕沒有說你做錯,隻是問你為什麽要說男孩?”
“為什麽?現在整個宮裏都在傳立太子的事,剛剛皇上說再等幾個月奴婢就在想皇上可能屬意淑妃娘娘腹中的孩子,這在這才大膽說了出來。”
“要是她肚子裏的是女孩呢?”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會猜嗎?繼續猜。”
“奴婢猜不出來。”
“怕什麽?朕又沒怪你,朕隻想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麽想的。如果是個男孩你能猜朕可能會立他為太子,如果是個女孩兒你們又會猜什麽呢?告訴朕。”
黃連退後一步,“奴婢不知道,我沒想過。”
皇上前進一步,“現在想也不遲,快想想。”
黃連退到了牆邊低頭想了想,“那奴婢就鬥膽猜一下,皇上會不會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把這個女孩變成男孩。”
皇帝突然攥住她一隻手,黃連駭得一跳,抬起了頭。
“你是朕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麽朕怎麽想的你全知道?”
“奴婢亂猜的,請皇上恕罪。”黃連說著就要跪下,皇上手一拽,眼看就要撞上他的胸前,黃連伸手一撐,撐在他腰腹處忙又縮回了手。
“既然你這麽會猜朕就讓你再猜一個人的心思。”
“奴婢……”
“禮親王,近些年禮親王,朕的三弟,他收集各種各樣的女人,你猜猜他的目的是什麽?”
“這奴婢真的猜不到?”
“為什麽猜不到?是他心思太深沉,還是你不願意猜?”
“奴婢與禮親王接觸不多……”
“你與朕也就接觸過兩次就能猜得這麽準,朕就不信他與你還接觸的少了?他不是還想把你收進府去嗎?這樣好了,朕就順了他這個人情,把你送給他,你給朕好好的猜猜他的心思。”
“皇上不要!奴婢上次在禮親王府差點被王爺給掐死,奴婢是再也不敢進禮親王府了,再說淑妃娘娘哪兒……”
“你差點被他掐死這事朕倒是聽驚雷提過,理由呢?他為什麽要掐你?”
“這正是奴婢猜不透的地方,請皇上饒了奴婢吧。”
皇上鬆開她的手踱了幾步,“這樣吧,你每十天回宮一趟給淑妃診脈這樣我三弟就不會拿你怎麽樣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好一個兩全其美,倒是對她物盡其用得徹底,黃連此刻真就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皇上,上次禮親王來要人您沒給他,這次突然做這個決定總得有個由頭吧?”
“當然,過幾日便是他的生辰,還有比這更好的由頭嗎?事情就這麽定了。”
黃連被當成賀禮隨著其他的賀禮一同被送進了禮親王府,心蘭倒是顯得很興奮,“黃連,別愁眉苦臉的,高興點嘛,要是讓王爺看到你這個樣子還以為你不願意進來呢。”
驚雷心裏不知什麽滋味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念完禮物名單就對禮親王道:“王爺,皇上為了給王爺一個驚喜,特意把黃醫女送來,不過在淑妃娘娘生產前她每隔幾日還是得進宮為娘娘診脈,所以還請王爺……”他沒有說完,低了頭,“奴才告退。”
旁邊幾個來賀壽的大臣圍了過來,“人家送禮送美人,皇上卻送了一個瞎子過來,你們說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啊?”
“噓!小聲點,你就不怕這話傳到皇上耳朵裏,走走走,喝酒去。”眾人散去把兩人晾在那裏,心蘭傻眼了,“怎麽沒人理我們?”黃連拍拍她的手,現在你還覺得高興嗎?先找個地方坐會兒吧,等他們有空了就會有人理我們了。”
這一等也不知等了多久,還好臨出門時無瑕沒什麽好送的就送了一些點心給她們,拿出來兩個人填了一下肚子。
禮親王送客人出門回來才到兩人麵前,“你們兩個,有話對本王說嗎?”
心蘭道:“王爺,您說過我們到了王府您可以答應我們一個要求的。”
“說吧,你有什麽要求?”
“我要王爺像對待其他女人那樣對我們。”
“可以,你呢?”
心蘭忙拉了拉黃連,“奴婢沒有要求。”
“很好,以後你就改名叫黃玉跟紫玉她們一樣做婢女吧,紅玉你帶心蘭去春花苑。”
禮親王府有四個收集女人的地方,分別為春夏秋冬四苑,分布在王府四周。
“王爺,您要把我們分開嗎?”心蘭問。
“不是本王要把你們分開,不是你們自己要求分開的嗎?”
心蘭叫道:“黃連!”
黃連微笑,“你去吧,我可以的。”她不能阻擋別人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紅玉把心蘭帶走了,而紫玉把黃連帶去安頓。
王爺身邊服侍的人都叫玉,紫玉紅玉白玉墨玉青玉現在多了個黃玉,黃連的工作很特別,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以前禮親王沐浴時從不讓人在跟前服侍,現在眼前這個人看不見倒沒讓他覺得不自在。
當他在她麵前脫衣服時黃連差點奪門而逃,稍微冷靜下來她又站住了,自己也可以不用浪費精神去看他的。就當個瞎子好了,不過想到他光著身子她的臉還是熱得有些發燙。
“過來給本王擦背。”黃連摸索著到浴桶邊,好不容易才找著洗澡巾。
“左邊,上邊,下邊,右邊。”
擦完背黃連站在一邊,弘信又洗了一會兒出水,見她站在一邊,“愣在那兒幹嘛?伺候你主子穿衣服啊!”黃連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摸索到衣服黃連拿起來往他走過去,他又叫了起來,“幹什麽?還沒擦水就穿衣服你到底會不會伺候人?”
“奴婢知錯。”等她慢騰騰摸來浴巾他身上的水都幹得差不多了,一把扯過她手中的浴巾往身上胡亂擦了幾下往她頭上一扔,“就沒見過你這麽笨的。”最後還是自己穿上衣服出去了。
黃連籲了口氣,還行,就這麽混著過吧。剛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收在一起,進來兩個健壯的仆婦三下五除二把浴室清理了個幹淨,黃連仿佛是個透明人一般兩人連看也沒看她一眼。黃連愣了一愣笑了,都把她當成透明人才好呢,至少沒那麽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