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盲女會紮針,誤入太醫院。
到了京城在客棧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是太醫院招考醫童醫女的日子。張著又做了一些叮囑,最後道:“太醫院有個叫吳應文的曾受過為師的恩惠,除了在他麵前可以提及為師的名字在別人麵前都不許提,有什麽難事也可以找他,萬事小心。”
在客棧門口,黃連以為張著會送他們去那個地方,誰知隻送到客棧門口他就進去了。
銀翹牽著黃連的手想叫住他,黃連趕緊握了握她的手,“銀翹,我陪你走一趟吧。”
“可是……”
“我沒事,走吧。”黃連一手拿竹竿探路一手牽著銀翹往前走,張著不管她正好。
走了一段黃柏道:“黃連你真的找得到回去的路嗎?”
“放心吧,我數著步子呢,實在沒找著你師傅肯定會出來找我的。”黃柏發出了一聲冷笑,銀翹牽著她的手卻緊了緊。張著是什麽樣的人這兩人都清楚,他有什麽樣的打算也許他們兩個也清楚,不過黃連更清楚自己的情況,她巴不得甩掉張著呢,那樣她就自由了。
三個人走到皇宮附近太醫院招錄的地方,那裏已經聚了不少人。黃柏道:“你們兩個要話別就在這話別吧,等會兒就要進去了。”
黃連不想氣氛太凝重,笑道:“話什麽別呀,你以為你們就一定能考上嗎?”
“那是自然,名師出高徒嘛!”張著本就是從太醫院出去的,他以前是太醫院的院判,自然知道太醫院想要些什麽樣的人。規矩也都教給他們了,醫術雖然還隻有半桶水,但是做個醫童醫女那是足夠了,畢竟宮裏的主治大夫還是這些太醫。
緊閉的門打了開來,出來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他打量了一下人群才開口道:“招錄開始了,報考醫童醫女的分兩隊站好一個一個往裏進。”
人群很快分成三個陣營,一隊考醫童,一隊考醫女,剩下的就是來陪考的了。來考醫女的人數明顯比考醫童的人數少,就那麽幾個人。銀翹站在隊末,“黃連,保重啊。”
黃連點點頭正要離開忽然又開口道:“銀翹,不如把你的銀針留給我做個紀念吧。”
銀翹二話不說取下包袱拿出銀針包塞到她手上。黃連又道:“你也知道我身無長物沒有什麽可以留給你的。”
銀翹點點頭,“我知道。”隊伍往前挪了一點兒,黃連點著竹竿靠牆站著。看著銀翹的方向,等她進去了再走吧,張著不讓兩個徒弟提他的名字,怕是也不敢到這兒來,也許他離開太醫院是發生了什麽不光彩的事。
黃連想著今後的打算,自己的透視眼可以用來幹什麽呢?要不先去賭場賺點錢來花花?不過一次不能賺太多免得引人懷疑,表麵上看不見實際上看得見卻要表現得看不見,想要擺脫這微妙的轉折最好是戴一頂大家閨秀那樣的帷帽,這樣別人就看不見她是個瞎子了。
黃連往排隊的地方看了一下,考醫女的人已經全部進去了,考醫童的隊伍還剩幾個人在排隊。而陪考的差不多也走完了,正準備走人,旁邊閃過了一個地痞,將她堵在牆邊,嘻皮笑臉地說:“小妹妹要去哪兒啊?要不要哥哥送你?”
黃連轉過頭,是一個長得歪瓜裂棗似的男人,此刻他正拿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見她沒反應嘴裂得更大了,伸手就要來抓她。
黃連竹竿一揚,“幹什麽?”
男人的手縮得很快,沒打著,他仍嘻笑著,“看你一個人可憐送你回家呀。”
“你知道我家住哪嗎就送我回家?”
“知道,怎麽不知道?你不是天天往我家門口過嗎?”
黃連心中一聲冷笑,別說她才剛到京城了,就是在青雲鎮她也很少出門的,哪來的天天往他家門前過?她的手一鬆,“哎呀,我的竹竿!”
歪瓜裂棗道:“要不要哥哥幫你撿呀?”
“謝謝。”等他彎下腰去,黃連打開針包抽出銀針在手,待他直起身來時她一針紮過去,怕沒紮準又補了一針,男子不動了。
黃連卷好針包,拿過竹竿滿臉堆笑,“謝謝你哦。”
黃連時常被張著紮得動彈不得,所以別的穴道她不知道,這幾個穴位她卻清清楚楚,今天紮在別人身上那叫一個痛快。
許文傑出來查看外麵是否還有應考的人,看到一個混混模樣的人正將一個拄著竹竿的姑娘堵在牆邊。
他大喝一聲,“住手!”三兩步奔過去將黃連拉開幾步遠,“姑娘你沒事吧?”
黃連仰頭看他,長得挺好看的一個年輕人,“沒事。”
許文傑看了一眼歪瓜裂棗牽著黃連的竹竿,“你先跟我進來。”
“哎,你要帶我去哪兒啊?”黃連看到,他正把她帶進招考醫童醫女的地方。許文傑道:“你別怕,你先在這兒躲一下等那個人走了你再走吧。”
黃連有些無奈地笑了,等那個人走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此人一番好意她也沒有點破,院子裏不見銀翹和黃柏。沒一會兒工夫剩下的幾個也考完了,隻剩下幾個考官模樣的人坐在那兒。
其中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人問道:“文傑,外麵沒人了嗎?”
許文傑轉過身,“是的老師,外麵已經沒有人了。”
“她是幹什麽的?”
“剛剛我看到一個無恥狂徒在騷擾這位姑娘,所以帶她進來避一避。”
“哦,沒事的話讓她走吧,這裏不是閑雜人等進來的地方。”
“是。”許文傑又到門口看了一下那個男人,還在牆邊站著呢。他正想著那個人怎麽還沒走,他的老師太醫院院判周正走了過來,“看什麽呢,他還沒走嗎?”
“是啊,他剛才就站這兒呢,連姿勢也沒變過。”
“嗯?”周正往外看了一眼隨即向男子走去,男子胸前插著兩根銀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雙眼哀求地看著他。周正取下銀針,“還不快滾!”
歪瓜裂棗來不及舒活僵硬的四肢連滾帶爬地跑了,今天可真是邪門了,好端端的全身都動不了。周正拿著銀針回到院裏,以審視的目光注視著黃連。此女看上去年紀不大,眼上蒙著布條,手裏拄著竹竿倒像是個失明人士。他當然注意到了她手上拿著針包,走近她。
“這是你的嗎姑娘?”
黃連轉過頭,“什麽呀?”她自然看到他手上的銀針,不過隻能當成沒看到。周正拿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姑娘也是來考醫女的嗎?”
“我?不是,我路過,路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