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槐花如雪
透過窗戶,陽光成縷般的照射在沈觀的臉上,那嘴角輕微勾起的弧度,在陽光之下,更為明顯。
而沈七看著這一幕,有些愣神。
阮家之人……凝煞期高手……
這……怎麼可能會淪為自家少爺的一個棋子?
莫非……是那凝煞期高手本身就有著某種陰謀,與自家少爺的合作?
見沈七久久未能回復,沈觀恍若也是想到了這一層,道:「七叔你可以去接觸一下他。」
沈七聽聞略微點了點頭,畢竟自己在識人一方面的經驗總要比少爺要的多,只要自己與其接觸,沈七相信,自己一定能大致推測出那個阮家高手的真正目的!
「他在哪?」
「不過講來,或許七叔已經接觸過他了。」
沈觀話語一轉,淡然道。
「少爺說笑了。」沈七稍微回憶了片刻,便笑道:「我近期交流過的煞元境也就鎮野和七皇子旁的太監,根本就沒和阮家的接觸過。」
「哦?是嗎?」
「確定。」
沈觀嘴角一撇,兩個手掌都扶在椅子邊,身子微微向後傾斜一個舒適的角度,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就在方才狂雷武館,七叔站在阮劍飛那傢伙面前的那段時候,應該會有一個人,在後面看著。」
憑藉沈觀當時的能力,自然無法感測到阮易在當時,是否有查看這一切。
但是他知道,即便是久住在狂雷商鋪多年,實力下減到了一個極限,這阮易,依舊會是保持著一個高手的敏銳。
雖然七叔在後來有使出一個隔音的防護罩,但是先前,那凝煞期微微滲透的氣息,阮劍飛落地的聲音,也足以使其警覺。
果然,在沈觀這話剛落下的瞬間,沈七那臉上的笑意,抽搐了一下,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
「確實是有個人。」沈七停頓了一下,忍不住又回憶了一遍:「但那應該只是個聚靈境,不是煞元境啊。」
「聚靈境了么?速度……還是蠻快的嘛。」
沈觀自己也沒有想到,前一天自己交給阮易的方法和藥方,在今日,他便已然是重修成功,達到了聚靈境。
「雖然我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境界上,我還是不會看錯的。」沈七在此時再度開口道。
在看到有人盯視的瞬間,他便是掃了一眼那裡。但是既然對方最後沒能出現,自己也不會前去攻擊,畢竟怕打草驚蛇。
但是,在看人的境界方面,沈七卻是有著無比的自信。
「現在還是聚靈境,這沒錯,但是三個月後……其必是煞元境。」
沈觀身子毫無動作,連說話的語氣也一如之前般淡然。
「三個月……」沈七沒有驚呼起來,一雙眼睛從上到下,把沈觀給完完全全的給掃了一遍。
像是沒有看到沈七目光般,沈觀笑著道:「七叔不妨與我打個賭,如若三個月內,他還沒能達到真靈境巔峰,離煞元境就差臨門一腳的地步,那麼就算我輸,反之,則我贏。」
「賭注。」聽到自家少爺這話,沈七也不禁起了些心思,越是與少爺接觸,他越是發現少爺每說的一句話,都有其深意所在,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輸了,我助七叔突破到煞變境,贏了,七叔須幫我尋找一個地煞榜上的煞氣才行。」
「什麼?」
如果說之前的沈七,只是雙目之中充著一絲的愕然。那麼此刻,沈七的肩膀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顫抖了起來,瞳孔更是在瞬間放大。
「我說,只要七叔你贏了,我便助你突破到煞變境。放心,現在的我,沒這個能力,但是三個月後,必有!」
沈觀的身子,在此時陡然站起,於陽光照射之中,那語氣充斥著一種難以言明的自信。
恍若此刻的他,並不是一個洗髓境初期的武者。
而是……連一個煞元境,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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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那因驚愕而一直呆愣在原地的七叔,沈觀緩緩走出書房。
書房裡的圖書,在此今,已然是被他於各種閑余時間,全部翻閱了個遍。
對於大梁王朝的一切,也都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
而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清晰的認識,沈觀才發覺,自己答應七皇子,助其奪嫡,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勢力難成。
在前幾代,就已然是有皇子,通過王朝秘境,成功贏過太子。但是到最後,因為勢力未成,太子依舊成功登位。
而那皇子……則是在一場大火之中,失去身家性命。
大火?呵,對於一個築靈期的武者來言,大火,真的能燒死么?
隨便形成個靈力護照,從中衝出即可。
沈觀搖了搖頭,將腦海之中的一切驅逐出去。無論怎麼說,既然答應了七皇子,那麼自己要做的,便是在九日後的王朝秘境之中,助其成功。
更何況……這七皇子看起來……
心機還是頗深的。
沈觀回頭看了一眼那依舊在書桌之上的桂月珊瑚,將書房門緩緩關上。
走到空庭里,開始演練拳法來。
這一次,沈觀並沒有開始練自己前世所知的無名拳法。
在思慮了那麼多事情之後,現在的沈觀,急需要打一套拳來將自己有些發霉了的身體,給完全的舒展開來。
所以此刻的他,選擇了大梁王朝軍團之中的一套極為普通的軍體拳。
不過施展起來倒是虎虎生風,手臂開合之間,那一道道因揮拳快速所導致的風聲,在沈觀的耳邊,迅速掠過。
「嘎啦……嘎啦……嘎啦……」
骨頭錯落之聲,在這一刻再度響起!
而沈觀的身形並沒有停下,那拳頭也是越來越快,額頭上的汗水早已經無法凝聚,瞬間拋灑入地。
陡地,一聲長嘯從沈觀的嘴中爆發而出,而沈觀的腳步陡然停止,一套軍體拳正式打完。
「呼……」
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沈觀的身子緩緩偏轉。
而僅僅只是微微偏轉的一個角度,沈觀便恍若看見了什麼,身子猛地僵硬。
只見在那一旁的槐樹之下,一道身襲紅衣的女子正俏麗的站在那裡。直視著沈觀的回頭,不悲不喜。
而半空之中,一朵槐花如雪,一朵風中吹歇,一朵飄然沒於肩,隱作驚鴻瞥。
看著這前世從未見過的一幕,沈觀的眸色里,分明一愣,但是瞬間反應了過來,嘴角微微抽動著,掀起一抹弧度,道:
「你……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