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看來傳言是真的了
可這裏是古代!媽蛋的,一個連西藥都沒有的鬼地方,她還能怎麽著!
隻能全憑著當初的記憶,開出了一張有助於調養的方子,跟趕鴨子上架沒啥區別!
此時的她也是滿腦門的汗水,卻無法分心去擦一下。汗水一滴一滴的滾落,有的透過睫毛鑽進了眼睛裏,刺目的疼,另她倍加清醒。
她努力的將眼睛睜得大大的,避免刺痛導致的霧氣迷了雙眼找錯了穴位。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蘇香才將十五皇子身上的銀針一根一根的拔了出來。直到最後一根銀針拔出,十五皇子的氣息也穩定了很多。蘇香這才微微的喘了一口氣,想要扶著床邊的欄杆坐下來休息一下,卻沒想腦袋昏昏的一晃,竟然跌倒在了地上。
雖然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可銀針治療本來就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基本上花費了蘇香全部的精神力。再加上前些時日一路被追殺根本就沒有休息好,已經是體力透支到了極限。
皇後率先撲向了床上,看到十五皇子狀況良好,又轉頭迅速的幫嬤嬤將蘇香從地上扶起來:“香兒……”
然後對外麵喊道:“來人,快送蘇姑娘到偏房休息。”誰家的孩子都是孩子,她也心疼這個聰明又善良的姑娘。
蘇香卻咬著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扶我坐一下就好。廚房熬的藥好了嗎?趕緊端來給皇弟喝了,等她狀況穩定了我,我再去休息。對了,再,給我熬碗人參水來。”
蘇香說話都有些氣喘,現在她是強咬著一口氣。那藥方是她憑著記憶寫出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錯漏,或者說是否真的對慕容浩的病症。如今的她是一點都不敢馬虎大意。
皇後看在床上好了些許的兒子,看了看幾乎要暈厥過去的蘇香,指尖顫了顫,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在蘇香極力的搶救十五皇子的時候,龍祥宮的皇帝卻是坐在明黃寬大的椅子上,微微的低著頭,悶不吭聲,臉色臭得能夠開一個糞場。
所有的宮女太監們都是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弄出一點響動讓皇帝不高興,明年的今日就是他們的忌日了。
他們如今腦袋裏麵嗡嗡直響的全受蘇香罵皇帝的那些話,什麽腐鼠成滋味,什麽殺死自己所有的兒子就能成千古一帝……
能夠進龍祥宮伺候的,即便是一個灑掃的小宮女都是有些學識的,何況是他們這些能夠進寢殿伺候的人,沒有誰不明白蘇香話中的諷刺之意。
他們感覺現在腦袋裏麵就是一團漿糊,被人拿著棍子使勁的攪啊攪,攪啊攪,除了生死以外,基本上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皇帝臭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夜都深了,也沒見他說一句話。
直到兩個時辰之後,皇帝毫無征兆的猛然抬起了頭,一把抓過旁邊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該死的丫頭片子,竟然罵朕是死耗子!”
殿中的宮女太監更是將頭垂得低低的,他們不知道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還是皇帝的腦子出了問題,人家蘇姑娘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好吧?
可麵前的人是皇帝,他們不僅不能笑,不能有異議,更是要將頭垂得低低的,堅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火上澆油。
他們原本以為皇帝會非常的生氣,然後接下來會吩咐人去將那個叫蘇香的姑娘抓來殺掉。卻不曾想發了火的皇帝又沉默了一會兒,竟然喃喃自語了起來:“死丫頭片子,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又停頓了一下,皇帝衝大太監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然後問道:“您說,朕這些年是不是太過於草木皆兵了?真的如那丫頭所說,是腐鼠成滋味嗎?”
這話讓人怎麽回答?
說“不是”吧,皇帝又的確有些過分了。而且這樣說,若皇帝真的聽進去了,那信陽王和信陽王妃接下來會有怎樣的遭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信陽王失勢了,一旦知道了他胡說,弄死他就會跟弄死一隻螞蟻似得。
若說“是”吧,可麵前的人又是皇帝,若真是這麽說了,皇帝一個生氣,立馬下手將他給哢嚓了,那死得才冤呢。
伴君如伴虎,唉……
大太監的腦海裏麵真的是五馬奔騰,囁囁嚅嚅一個字都不敢往外麵蹦,隻能將腦袋越垂越低,越垂越低,仿佛這樣子皇帝就會看不見他似的。
“你個老東西,朕還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行了,別做你那可憐樣,朕知道了。”皇帝指著著噌罵了一句,從椅子上站起來。
扶了下身上的龍袍:“擺駕鳳鸞殿,朕要去看看修兒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女人,看她還有什麽話要教育朕的,小東西!”
皇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裏帶著些微微的憐愛,也有絲絲的不高興。
此時的他心情極為的矛盾,一方麵是因為蘇香駁了他的麵子,掃了他的龍威,心裏有怨氣是正常的。
一方麵又覺得蘇香這小丫頭騙子十分的有趣,講出來的大道理唬得人一愣一愣的,就連他這個天下至尊的皇帝也被她帶到溝裏去了。
大太監背過身子微微的吐了一口濁氣,這一關總算是過了,幸好父子倆沒有掐起來。
尖著嗓子衝殿外喊了一句:“擺駕鳳鸞殿……”
正在皇帝邁過門檻的時候,卻又聽到一個太監匆匆來報:“皇上,恭親王回宮了,正在前往龍祥殿向皇上請安。”
皇帝的腳步頓了一下,顯然思維還在那些市井傳聞裏:“你說誰?”
小太監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像往常一樣十分恭敬的回道:“回皇上的話是恭親王,大概還有半刻鍾就到。”
皇帝點了點頭,轉身對旁邊的大太監道:“不用擺駕了,朕晚些再去看那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片子。”
不到半刻鍾的時間,慕容複便匆匆的趕了回來。因為斷了一隻手臂,即便是身邊的大夫水平再高超,整個人也是瘦了一圈,憔悴了不少。現在還捂著那斷掉的手臂,疼得滿頭大汗,走路也有些蹣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