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再次失憶
楚慕寒看著蒙麵人一步一步的上前去,將白瓷瓶打開,然後將那透明的液體緩緩倒入了暈過去的淩輕衣嘴裏。
他心下猛然一陣抽痛。
那藥似乎味道並不怎麽樣,淩輕衣的眉心漸漸緊皺起來。
楚慕寒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正當蒙麵人快要收手的時候,忽然隻聽得一陣淩厲的破風聲響。
楚慕寒和蒙麵人同時心下一沉。
可是那速度實在是太快。
楚慕寒還沒來得及動手,就隻見蒙麵人忽然一鬆手。
那蒙麵人的虎口處紮著一根銀針,而那白瓷瓶掉落在淩輕衣的嘴上。
白瓷瓶裏麵的液體正汩汩流下!
蒙麵人心裏一驚,忍住虎口的發麻,連忙伸手去把那白瓷瓶拿了起來。
楚慕寒見狀,心裏也是一陣發涼。
他連忙上前去,滿臉凝重的沉聲問道:“是不是量下多了?!”
可是蒙麵人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猛的站起身來,推開楚慕寒,就往窗戶處走去。
他猛然打開窗戶,眸子冷冽的往外麵望去。
可是外麵一片寂靜,連風都沒有。
他心下沉的更加厲害。
就連他都沒有察覺到那個下手的人……
到底是誰?!
他握著窗戶木框的手漸漸收緊,指腹漸漸泛白。
而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往窗戶上望去,尋找了良久,果然從邊框處發現了一個細小的小孔。
蒙麵人眸子一暗,他把仍然紮在自己虎口處的銀針拔出來。
那個人的力道用的很好,正巧是讓他的手發麻的力氣,但是卻沒深入到穴道。
這樣的對手,令人心驚。
他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情,和皇城那邊脫不了幹係。
可是,他們這麽下手的動機又是什麽呢?
這和淩輕衣又有什麽必然關係呢?
剛才的那一下失手,導致了藥量加大了些許,說不定,還真的會全部忘記楚慕寒。
他沒有把控好量,所以對未來要發生的事情他也沒有把握。
隻能是祈禱。
這邊,楚慕寒正滿臉緊張的看著淩輕衣,一邊用自己的袖口去擦殘留在她嘴角的藥液。
確定淩輕衣沒有什麽異常之後,他才望向蒙麵人。
隻聽楚慕寒沉聲開口道:“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蒙麵人沉聲道:“有第三方的人,我懷疑……是皇城那邊的勢力。”
聞言,楚慕寒眸子一沉。
而後他怒聲開口:“這跟輕衣又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每一次有事情都是針對的輕衣!”
蒙麵人一時沉默。
他隱隱猜到了些什麽,可是卻不敢確定。
而且……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那些人的目的又是什麽?他們又為了什麽?
看蒙麵人久久沒有說話,楚慕寒也失去了些許耐心。
他冷聲道:“那我問你,輕衣的記憶……有沒有偏差?”
聞言,蒙麵人眸中有什麽情緒一閃即逝。
而後隻聽他沉聲道:“雖然是喝的多了一點,但是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差異。”
畢竟,一滴代表七天的記憶。
按剛才的情況看來,應該是沒有多喝多少。
期望如此吧。
雖說他沒有什麽把握,但是他也不能如此直白的說出來。
因為皇城那邊還有一場硬仗等著要打。
如果此時淩輕衣這邊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隻會讓楚慕寒分心。
如此一來,那隻能是添麻煩。
所以他必須隱瞞。
楚慕寒聞言,心下有些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心裏仍然隱隱有些擔心。
隻聽蒙麵人沉聲開口道:“事情已經解決完了,她這一夜是不會醒了,你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就不要守著了,養精蓄銳,查清楚這一切究竟是什麽人所為,包括今天。”
楚慕寒冷笑一聲:“這件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你最好祈禱輕衣沒事,否則,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故意做這一幕給我看的。”
聞言,蒙麵人眉心一緊:“你怎麽會這樣想?”
隻聽楚慕寒冷聲道:“赤夏地宮這件事情本身就有很多人覬覦……我不得不懷疑你也是其中一個。”
蒙麵人輕笑道:“你以為我這麽做是為了讓你跟我一起去赤夏地宮?”
楚慕寒眸子一冷:“你之前說解藥隻有赤夏地宮才有,我不得不把這兩件事情結合在一起想。”
蒙麵人眸子一深。
他早就料到他會想到這一層方麵,可是沒想到今天突然發生了這麽一件事情,讓楚慕寒這麽早就對他產生了這麽深的懷疑。
他的心思百轉千回,麵具擋住了他的臉,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隻聽他聲音淡淡,帶有些許嘲弄:“你以為,如果我真的想要讓你們跟我一起進赤夏地宮,我會繞那麽大的圈子?”
事實上,他還真得繞那麽大的圈子。
而且還必須要等孩子生出來才可以。
楚慕寒不知道進個赤夏地宮究竟需要些什麽,隻覺得蒙麵人說話也確實有幾分道理。
畢竟他的勢力不容小覷。
從落月派到南國……似乎都與他有些隱約的聯係。
這般想著,楚慕寒緩緩收了視線。
他一雙眸子幽深的望著淩輕衣,而後他冷聲開口道:“行了,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你就走吧。”
蒙麵人本來就不想再久留下去,他怕待的時間越長,留下的破綻也就越多。
當楚慕寒再次回頭的時候,隻見窗戶大開,蒙麵人卻已然沒有了蹤影。
他看著窗外那被樹葉遮擋住的茫茫夜色,眸子一片幽深。
蒙麵人的話,也不可信。
他能信的,隻有他自己。
他站起身來,將窗戶關上,把寒氣遮擋在外麵。
楚慕寒轉過身去,看著躺在床上淩輕衣的安靜的容顏,眸子裏的冷冽漸漸緩和下來。
他的眸子裏似乎有很多情緒在交匯,卻讓人真正看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麽情緒。
許久之後,楚慕寒緩緩歎了一口氣。
這邊,蒙麵人走後,他便去了風顏的屋子裏。
風顏本就因為皇城那邊的事情沒有睡,再加上他知道蒙麵人的動作,所以更加沒有了困意。
如今一看到蒙麵人來了這裏,當即滿臉緊張的上前去,問道:“怎麽樣了?”
隻見蒙麵人什麽都沒說,徑直走到桌邊坐下,而後將手裏的一個東西扔到了桌子上。
風顏眸子一沉,連忙上前去看。
隻見那是一根銀針。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來,隻見那銀針上麵,竟然雕刻了花紋!
說是花紋,倒更像字符。
他細細打量了許久,卻仍然沒有看出來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於是便皺眉問向蒙麵人:“這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聽蒙麵人冷聲開口,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風顏聽完之後,眉心皺的更緊。
他沉聲道:“如此說來……那皇城那邊的勢力真的是不容小覷,就連你都沒有防備,看來,此番必定是要凶多吉少了。”
蒙麵人冷笑一聲:“不論如何,我絕不能允許我的計劃出現任何的差錯!”
聞言,風顏微微眯了眯雙眼,他再次看了手裏的銀針,陷入了沉沉的思考。
此時,暗夜之下。
一陣冷風拂過。
一道在黑暗下顯得有些暗藍的袍子隨風搖曳起來。
片刻後,歸於寧靜。
翌日。
楚慕寒沒有聽蒙麵人的勸,仍然守了淩輕衣一夜。
這一夜淩輕衣沒有醒,但也沒有什麽異樣。
楚慕寒心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害怕和迷茫。
畢竟不知道淩輕衣醒了之後的記憶究竟在哪裏停止。
他就懷著這樣一顆患得患失的心上了馬,駕馬離開。
淩輕衣的事情,他隻囑咐了季涼,其他誰也沒告訴。
並且還讓他有什麽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跟他傳消息。
季涼雖然心驚楚慕寒竟然跟那個蒙麵人做了交易,但是轉念一想也覺得正常。
畢竟他總放心不下自己心愛的人獨自一個人忍受身體和心靈上的折磨。
季涼目送楚慕寒離開之後,便去楚慕寒的院子裏去了。
畢竟淩輕衣的身體還沒好,他的藥方不能斷。
卯時三刻。
淩輕衣幽幽轉醒。
她入眼是一片灰暗,腦仁也是一陣頓痛。
許久,她眼前的一切才漸漸清晰起來。
這……是哪裏?
她記得,自己跟師兄打了賭,要去三王府盜取七彩琉璃盞。
後來……好像被發現了來著。
然後……然後就怎麽了?她怎麽記不起來了?
這裏……
等等!
她這不會是被那個三王爺楚慕寒給抓起來軟禁了吧?!
我的媽——
淩輕衣也顧不得自己的頭疼了,連忙翻身下床。
可是她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麽了,一下床腿就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哎呦!”
這一跌不要緊,最要命的就是,她聞見了一股中藥味兒。
難不成……這楚慕寒是要給自己來一個殺人滅口?!
不行不行不行,看來她得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一邊這樣想,一邊就扶著床沿站起身來。
這個殺千刀的楚慕寒不知道是不是給自己下了藥,怎麽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來?
看來自己要逃還是需得費一番周折。
正當淩輕衣思考對策之時。
隻聽“嘭!”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