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回京
淩輕衣隻感覺自己連呼吸都不會了,緊接著便是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昏過去之前,她就聽得一聲脆響,好像是什麽東西碎了的聲音。
看到淩輕衣昏過去,所有人都慌亂了陣腳。
神偷沒想到他剛一進來就看到這麽一副場景。
剛才風落笛說的話他也都聽到了,但是沒想到淩輕衣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本來淩輕衣的身體就傷還沒好全,如今心情上一再受打擊,傷口怕是更難好的快了。
他當即嚇得碗都摔了。
一眾人慌慌忙忙的上前去,把淩輕衣手忙腳亂的抬到了床上。
方怡上前去把上了淩輕衣的脈。
眾人都提心吊膽的看著方怡。
許久之後,隻聽方怡輕歎了一口氣,而後沉聲開口:“小師妹這傷傷及了筋骨,再加上肩胛被射穿,落下了病根,這幾天她遇到了太多的事情,搞得她身體和心裏都狀態不是很好,所以需要多修養幾日。她並無大礙。”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眾人心裏都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隻聽得方怡再次開口:“但是……”
眾人的一口氣又都提了上來。
可是方怡卻但是完之後就不開口了。
眾人心情很急。
隻聽淩萊滿臉焦急的問道:“但是什麽?你快說呀!”
方怡歎了一口氣,才開口道:“但是剛才落笛吧楚慕寒的事情告訴了小師妹,我怕她被辦法安穩的修養。”
“那怎麽辦?”於宵皺緊了眉頭。
隻見淩萊一拍風落笛的胳膊:“都怪你!瞎說什麽!”
風落笛爭辯道:“那總不能一直瞞下去吧!”
“好了好了!”隻聽神偷不耐煩的開口,“想要讓她安穩的養傷也不是不可以。”
聞言,眾人的眸子一亮。
於宵連忙開口問道:“您有什麽辦法?”
隻聽神偷沉聲開口:“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讓她對那個楚慕寒徹底死心。”
“您什麽意思?”於宵皺緊了眉頭。
神偷沉聲道:“帶她去參加楚慕寒的婚宴,然後,讓她親眼看著楚慕寒成親。”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的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可是……若是如此,那淩輕衣恐怕會更為傷心。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
風落笛沉吟半晌,而後冷聲開口:“長痛不如短痛,明日咱們就帶她啟程,前往京都!”
眾人一時無言,可是卻沒有反駁的理由。
臘八節草草而過。
翌日。
淩輕衣是被晃蕩醒的。
她隻感覺自己處在一個搖搖晃晃的空間內,像是……在移動。
移動?!
淩輕衣猛然驚醒,她猛的睜開眼。
觸目所及是一片木質。
隻聽得外麵一陣嘈雜的聲音。
隱隱約約的好像還有熟悉的聲音。
“你到底會不會駕馬車啊!這顛顛倒倒的。”隻聽外麵淩萊不滿道。
然後是於宵的聲音:“要不你來?”
淩萊立馬不說話了。
淩輕衣眉心一蹙,她坐起身來,撩開了車窗簾,往外看去。
隻見外麵是正熱鬧的市井,但卻是土路,所以坑坑窪窪的很難走。
她轉了視線。
就見前麵的是風落笛騎一匹馬,方怡和於蔓蔓共騎一匹,於蔓蔓好像很是興奮的小模樣。
她心下疑惑,於是便上前去,撩開簾子,冷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淩萊被嚇了一跳,相比之下於宵顯得很鎮定。
隻聽淩萊道:“師父你啥時候醒的啊?怎麽也不說一聲。”
聽到聲響,前麵的那三個人也轉眼望向了淩輕衣。
看她嚴肅的臉色,眾人心底裏有些心虛。
“我剛醒。”淩輕衣皺眉回答了淩萊,而後再次開口問道,“我說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
聞言,淩萊立刻轉移了視線,企圖逃避這個問題。
此時,隻聽於宵淡淡開口:“去京城。”
聽到“京城”二字,淩輕衣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楚慕寒。
她臉色一變,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起來。
她故作鎮定的僵硬的笑了一下,而後似是不在意的問道:“去京城幹什麽?這都快過年了。”
於宵皺緊了眉頭,他不想開口,隻心裏疑惑這個女人到底在瞎逞什麽強。
可是這廂淩萊卻忍不了了。
他滿臉怒氣又無奈的轉眼望向淩輕衣,道:“師父!你到底在逃避什麽!那個楚慕寒,他到底有什麽好的!我們這一次,就是要讓你看看他的真麵目,好讓你對他死心!”
淩輕衣臉色一變。
她知道淩萊說的沒錯。
既然楚慕寒已經決定娶妻,那她也是時候該麵對現實。
更何況是她自己曾經說過的,什麽時候楚慕寒娶妻之時,什麽時候她就要和楚慕寒斬斷瓜葛。
如今親眼見一見也好,更能下定決心。
這般想著,淩輕衣也不再多說什麽,安安分分的回到馬車裏去了。
看到淩輕衣的反應,眾人多少有點驚訝。
除了風落笛。
他是知道淩輕衣的性格的。
既然楚慕寒做了這樣的事情,那就證明淩輕衣不值得再為他掛念。
斬斷牽扯不清的關係,這一點她做的比誰都好。
就像他自己。
想到此,風落笛眸子一暗。
淩輕衣終究是曾經他求而不得的人。
此時,京都,太子府。
楚慕寒看著外麵一派喜慶的紅色,眸子沉寂如深潭。
許久之後,他淡淡別開眼去,望向身後:“事情置辦的如何了?”
“已經辦妥了,就等那一日的到來了。”聽雨垂首應聲道。
聞言,楚慕寒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寒光。
徹底得罪了他之後還想再活的風光?
還是去地下實現這份白日夢吧。
此時,隻聽得一聲呼喊。
“三哥!”
楚慕寒眸子一沉,他轉眼望向門口,就見楚慕風氣喘籲籲的跑來,手裏似乎還在拿著什麽。
他就站在那裏等著楚慕風跑來。
楚慕風來到了楚慕寒的麵前,而後一邊氣喘籲籲,一邊笑著道:“三哥三哥,你猜我得到什麽消息了?!”
楚慕寒顯然一臉興趣缺缺的樣子,他冷冷的掃了楚慕風手中的信一眼,而後沉聲開口:“有什麽話就說。”
隻見楚慕風抬手將信遞給楚慕寒。
見狀,楚慕寒略略一抬眼,望了一眼楚慕風,見他很是興奮的模樣,微微一皺眉。
他伸手接過,打開了信紙。
信紙很大,卻就隻有一行字。
淩輕衣一行人前往京城。
楚慕寒那沉寂的眸子裏終於掀起了些許波瀾。
他將信紙扔掉。
信紙隨著寒風在空中飄蕩,而後落在了一棵樹的枯枝上。
隻聽楚慕寒沉聲道:“這跟本宮有什麽關係?楚慕風,我看你真是夠閑的,是不是最近實在是沒事情做?”
聞言,楚慕風的麵色一僵。
他連忙訕笑著道:“那個,我忽然想起來父皇有事情找我,三哥,我先走了啊!”
楚慕寒一雙幽深的眸子望著那抹身影直至不見,才緩緩收回來。
他唇瓣緊緊抿起。
淩輕衣。
你此番來京城,是有什麽大計劃要謀劃嗎?
還是說舍不得我和別人成親?
楚慕寒猛然回過神來。
他忽然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楚慕寒,你真賤。
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周遭的人都嚇的不輕。
這邊,隻聽得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你這又是何必呢?”
楚慕寒冷笑一聲,而後轉身離開。
季涼看自己被無視了,當即悻悻的抹了抹自己的鼻子,然後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轉身離開了。
路程中時間飛快。
不知不覺間,淩輕衣就已經來到了京城。
而明日,便是楚慕寒大喜的日子。
太子迎娶太子妃,自然是舉國同慶的大事情。
她本來也擁有過一次,卻讓她親手斷開了。
雖然後來知道楚慕寒就是當年那個間接救了自己的少年的時候有片刻的後悔。
可是現在說什麽,一切都晚了,不是嗎?
而現在他要娶的,是自己的敵人。
所以,她更不應該心軟。
這般想著,淩輕衣的眼神也漸漸陰沉下來。
一行人回到了之前的那個隱蔽的小院子裏。
晚上的時候,淩輕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眸子一片幽深。
隱約中,隻看見淩輕衣的眼眶裏有亮光微閃。
方怡遠遠的站在別處,看著坐在那裏的淩輕衣,眸子微微一軟。
她終究還是上前去,來到了淩輕衣的對麵坐下。
她淡淡的看著淩輕衣,然後輕聲開口:“我知道你此刻心裏定然不好受,要是難過就哭出來,憋著不舒服。”
淩輕衣吸了一下鼻子,而後艱難的揚起了一抹笑意:“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聞言,方怡歎了一口氣:“你這讓我怎麽不擔心?我雖然沒經曆你和楚慕寒之間的事情,可是我也有心愛的人,我能明白你的這種感受。”
淩輕衣淡淡的望向方怡,輕笑道:“你也說是心愛的人了,可是楚慕寒如今已經不值得我愛了,所以,我真的沒什麽。”
方怡眉心一緊。
“我沒事,你先回去吧,我隻是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淩輕衣道。
方怡知道自己也不適合在這裏多待下去,有些事情還是要她自己想清楚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