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逃獄
皇宮內。
楚煜坐在上位垂眸沉思,神情複雜,良久,低聲嗬道::
“偷鳳印,他楚慕寒的人還能幹出什麽荒唐事!”
一揮袖,桌上的東西盡數落地,清脆的破碎聲回蕩在整個殿中。
一旁的內侍太監彎著腰,收拾著地上的殘骸,並偷偷用餘光瞅著位居高位的楚煜。
“依奴才看,這假王妃不像是私自敢偷鳳印的人,那可是的皇後的東西……”
小太監不露痕跡的靠近楚煜,試圖達到自己的目的。
楚煜抬眸,冷冷的看著他。
“是奴才多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小太監還在不停地磕著頭,分明是害怕的模樣,可眼神卻是清明一片。
楚煜的拳頭漸漸收緊,一拳砸在了桌上,眸色暗了暗。
皇後的東西?
朕的好兒子,這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啊。
“傳朕旨意,鳳印之事未查明前,為了避嫌,三王爺楚慕寒先回家休養一段時日,待事情水落石出之時,再行商議。”
這是要停楚慕寒的職啊。
小太監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應聲離去。
皇宮裏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丞相府裏。
收到消息的林丞相正品著剛泡好上品龍井,聞言心下一沉,闔了茶盞,轉身將茶盞遞給了一旁的丫鬟。
“這上品的茶也有品膩的時候,可不能總是死心眼用一種茶,懂嗎?”林丞相抿了抿唇,淡淡說道。
眸光流轉之間竟是有些幸災樂禍之意。
我的寶貝女兒可不能白白受委屈。
丫鬟捧著茶小心翼翼的準備退下,卻聽得林丞相高聲吩咐道:
“備馬車,去太子府。”
楚慕辰似是早就料到了林丞相的到來,在正廳擦拭著寶劍,眸中狠厲之色毫不掩蓋。手中的劍忽然揮向了剛剛踏進來的林丞相
眼看著冷光逼近眼前,林丞相連連後退,他一介文官,哪裏見過此等陣仗,嚇得腳下不穩,跌坐在地。
“林丞相這是作何?本太子隻是練練劍而已,怎會真傷了你。”
楚慕辰收回了劍,看著嚇得臉色慘白的林丞相,嗤笑道,斂了斂眸色,可嘴上的弧度絲毫未減。
林丞相忽然覺得這副樣子的楚慕辰有種可怖之色,可畢竟是久經官場的老人,此行的目的還是沒有忘。
“太子哪裏的話,微臣隻是年紀大了有些腿腳不便罷了,老臣對太子的誠心天地可鑒,太子又怎會傷老臣?”
林丞相站起身來,朝楚慕辰彎腰行禮,還不忘表明忠心。
楚慕辰自然知道這老狐狸的心思,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局麵嗎?
他繼續擦拭著劍,驚是一眼也沒有看向林丞相,隻是微蹙眉頭,眸光晦朔不明,意味深長的歎息道:
“這昔日的寶劍也總有不鋒利的時候,要不要它,還得看主人的意思,主人若是不需要了,再怎麽好的劍也是擺設。”
還沒有直起腰來的林丞相連連拱手點頭。
一直沒有抬眼的楚慕辰這才從寶劍上移開眼,直直看著台階下一身冷汗的林丞相,語氣中又帶了幾分笑意。
走下台來,扶著林丞相的肩膀,“但我看,林丞相與我的這把劍甚是相配,日後也定能排的上用場,這劍就賜你了。”
看著楚慕辰含著笑意的目光,林丞相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那把劍。這才舒了口氣,他知道,這次來的目的達到了。
天牢內。
淩輕衣的臉色早已有些難看,都已經這麽多天了,外麵的情況她一點也不清楚,而楚慕寒也不知怎麽樣了。
麵前的飯菜還留有餘溫,淩輕衣的眸光亮了起來,忽的笑了。
如今好吃好喝招待著她,還不是楚慕寒的意思,看樣子他應該沒什麽事。
民以食為天。
淩輕衣活動了一下筋骨,還是打算先吃飽了再說。
可看著眼前的鐵窗,淩輕衣還是不由得感歎,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擔心別人個什麽勁。
這麽多天了,也沒見得楚慕寒來看看她,說不定早就忘了她這個冒牌王妃了。
想到這,淩輕衣的眸光暗了暗,輕輕蹙起了眉頭,機械的扒拉著碗裏的飯。
自作多情的總是她。
外麵獄卒路過時還在小聲議論。
“進了這的人,有幾個走出去的,她那位貴人想來也保不了她多久。”
“噓,不管什麽人,咱都惹不起,上麵吩咐什麽就做什麽,你可別惹火上身。”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天漸漸黑了下來,這樣的話淩輕衣不知聽了多少遍,許是多年訓練的習慣,到了晚上,淩輕衣總是警惕十足。
腳步聲越來越近,獄卒殷勤地帶著路:“您注意腳下,人就在前邊。”
淩輕衣心下一喜,莫不是楚慕寒?
嘴角的弧度還未勾起,就看到了一抹紅色身影,臉上的表情迅速冷了下來。
這種穿衣品味也隻有那位南國公主安斜月了。
“想來我們也沒什麽交情,公主來要是為了興師問罪大可走人,我這也沒有公主看得上的,就一條小命也會馬上賠給公主。”
淩輕衣可不想聽這演技派說什麽,不耐煩的翹起了二郎腿,拍了拍手上的灰,先入為主下了逐客令。
安斜月到也不在意淩輕衣的態度,畢竟在楚慕辰那也鍛煉出了好脾氣。
盈盈的笑了笑,嬌嗔道:
“妹妹說的哪裏話,我這不是來看看你。”
淩輕衣不由得被這聲音驚出了冷汗,不久前還害她被打入死牢的人,來關心她?
嫌惡的轉過身,沒有理會安斜月的示好。
對方見此狀況,笑容斂了斂,挑了挑眉,朝著獄卒吩咐道:
“你先走吧,我要和她單獨說幾句話。”
獄卒難為情的搖了搖頭,猶豫著說道:
“公主,上邊有令,這是重犯,您不是說好就見一麵嗎,帶您進來已是大罪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眼看著獄卒就要涕泗橫流,安斜月連連擺手,“我不進去,我就和他說一會話,一會就好。”
安斜月掏出一個錦囊塞給了獄卒,獄卒也隻是滯楞片刻,便悄然退去。
一旁的淩輕衣看到這一幕,更加覺得銀子是有多麽重要,不由得感歎自己這一行選的多麽有眼光。
想著想著就笑出聲來。
安斜月自然不明白淩輕衣在傻笑什麽,輕咳一聲,喃喃道:
“聽說妹妹不久前被賊人所傷,這又入了天牢,牢裏自然比不上王府,妹妹這傷可不能耽擱,我給妹妹帶了些上好的傷藥。”
邊說還真的從袖中掏出了幾瓶藥膏。
淩輕衣可不信她有這等好心,冷冷地盯著安斜月,眸色深沉。
“命都保不住了,要藥有什麽用,你和我來這套沒用,有什麽話直說。”
見淩輕衣如此不給情麵,安斜月咬了咬唇,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眼裏竟還氤氳出了一層水汽。
“不瞞妹妹說,傷妹妹的那夥人也曾傷過我,我一介弱女子,如今怕是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他們,想必妹妹一定知道那夥賊人的底細……”
淩輕衣也隻是冷眼看著,並不做出任何答複。
安斜月欲言又止,抬眸望著淩輕衣,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不停用手帕拭著淚。
“妹妹若是告訴我,我也好為妹妹出這口惡氣,也為自己的安危早做打算。”
這一番話說的天衣無縫,感人至深,可話語中的打探之意不難聽出。
時間就這麽一點點浪費掉,可淩輕衣毫無回答的勢頭。
“公主,時辰到了,您快走吧,可不要為難我們。”
直到獄卒的催促聲響起,安斜月才略微斂了期待的目光,可她似乎還是有些不甘心。
垂下眸光,壓低聲音說道:
“若是妹妹想起什麽讓這獄卒來找我,我會幫妹妹向皇上求情,免去你的死罪。”
免去死罪?
淩輕衣心下一驚,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安斜月遠去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一個南國公主怎麽會被落月派的人盯上?分明是在打探什麽消息。淩輕衣揉了揉眉心,想到安斜月和太子的關係……
莫不是有陰謀。
淩輕衣不得不提早打算離開牢房。
牢裏的獄卒在安斜月刻意安排下也隻剩下幾人,隻要打開這牢門,以她的輕功應該可以離開這。
可鑰匙還在獄卒手中,這牢門也不是憑借她的力量能打開的。四下張望時,目光定在了安斜月留下的傷藥上。
眸色頓時亮了亮。
如今之計,隻能裝病了。
她將那幾瓶傷藥握在手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怎……”藥瓶的落地聲引起了獄卒的注意。還沒來得及詢問,就看見倒在地上的淩輕衣。
雖說淩輕衣是死刑犯,可這上頭有吩咐讓好生待著,這出了事誰都擔待不起。
幾聲喊叫沒能叫醒淩輕衣,獄卒的頭上很快冒了冷汗,伸長胳膊企圖推醒她。
靠的越近,成功幾率越高,淩輕衣慢慢挪了過去。
緩緩睜開眼,唇色蒼白,虛弱的抬起手指著那幾瓶藥,啞著嗓子說道:
“這藥怕是有問題,還請大哥給我去叫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