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識破
淩輕衣的預感沒錯,飛龍衛確實是衝著她來的。
她忙不迭地提起裙擺要逃跑,心裏哀歎自己怎麽如此倒黴。
去三王府庫房裏拿寶貝,險些被楚慕寒掐死;吃個早飯,趕上了飛龍衛出來抓人;逛個古玩市場,又被飛龍衛給盯上了……
淩輕衣欲哭無淚,果然這次下山前沒有看黃曆,倒黴事一串一串嗎?
此刻她還尚不知道,連她予以厚望、等著他來拯救自己的師兄也被她連累了一把。
淩輕衣逃出三王府的那刻,恰好風笛落剛找到三王府翻牆進去。
抓捕她的三王府守衛把師兄當成刺客逮了個正著,還讓他負了傷。
“快,就是那個粉衣裳的女子!”
飛龍衛四下散開,成圍堵之勢,牢牢地把淩輕衣圍在了中央。
淩輕衣觀察現下的形勢,跑是肯定跑不掉了。硬闖的話,她絕對不是這麽多男人的對手。
人要能屈能伸,見機行事!
她慢慢停下了步子,害怕地雙手交叉在胸前,無辜又可憐。
“飛龍衛大哥,小女子可是犯了什麽事?為什麽要來抓我?”
飛龍衛不是國舅爺的人嗎?她可是一句國舅爺的壞話都沒說,好端端的,為何要和她過不去?
這對飛龍衛的首領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劍眉星目,衣服要比普通的飛龍衛更精致些。
“對小娘子多有冒犯,賀某也是聽令行事。”
他冷淡地吩咐道。
“來人,帶走。”
淩輕衣被綁住雙手,塞進了一輛馬車裏。
透過馬車的車窗,她仔細觀察著窗外的景象。
場景越來越熟悉,淩輕衣越來越心涼。
夜晚她才從三王府逃出去,白天就要被抓回去了?
楚慕寒和國舅爺的關係倒是不錯,都能把飛龍衛借給他抓人……
馬車走著走著,卻突然停了下來,隱約聽到了刀戟碰撞的聲響。
隻聽那位冷淡的飛龍衛首領道:“來者何人?”
“賀大人,我們是三王府的仆役,正在找昨晚刺殺我們王爺的刺客。”
“原來如此。”
他們又窸窸窣窣地說了些什麽,淩輕衣聽不大清,馬車很快就繼續朝前走動。
原來抓她的人不是楚慕寒派來的,淩輕衣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看管她的兩個飛龍衛,把她當成了透明人,自顧自地聊著天。
其中一人嗤笑。
“你瞧三王府多寒磣,王爺遇刺,怕是把府上種花的園丁、廚房裏做飯的廚子都派出來尋人了吧?一群烏合之眾,找得到才怪。”
“可不是,三王爺出身那樣,怎麽請得動我們飛龍衛?”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有的是龍,有的可是……蟲。”
兩人一齊笑了起來,滿是對楚慕寒的不屑。
淩輕衣小小地翻了個白眼。
楚慕寒哪有他們認為的那麽淒慘?他可是在府裏養了私兵的。
不過……飛龍衛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淩輕衣如是想著,能在飛龍衛的眼皮子下養私兵不被發現,楚慕寒應該更厲害些?
容不得淩輕衣再胡思亂想下去,馬車停了,飛龍衛抓著她下了車。
“殿下,人已抓獲!”
淩輕衣的膝蓋被人狠狠踢了一腳,被迫跪在了地上。
她抬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楚慕辰笑得不懷好意。
“這不是本宮的三弟妹嗎?怎麽會這般狼狽?”
淩輕衣被迫下跪,心裏正不爽著,聞言毫不客氣地回嘴。
“這就該問殿下您的待客之道,為何如此不周到。”
楚慕辰收起了笑意。
“小丫頭片子,尖牙利嘴的。”
他使了個眼色,一個上了年紀、麵目凶惡的嬤嬤走了上來,用力地按著她的頭,在淩輕衣的臉上揉搓來揉搓去的。
淩輕衣被搓得麵皮泛紅,疼地淚花都擠出來了。
“殿下要對付我,犯不著用這些手段吧?”
嬤嬤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停下手,肅然道。
“殿下,她的臉上並沒有人皮麵具。”
人皮麵具?楚慕辰為什麽會覺得她臉上有人皮麵具?
楚慕辰眉頭緊皺,追問道。
“當真沒有人皮麵具?這便是她本來的麵目?”
“確實沒有。”
嬤嬤扯了扯淩輕衣的臉。
“她若是戴了人皮麵具,勢必會露出破綻。再精巧的人皮麵具,終究不是人臉。”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喏。”
楚慕辰從堂上走了下來,背著手,慢條斯理地圍著淩輕衣走了一圈,陰測測道。
“居然本來就長這模樣?看來老三能找到你,真是下了血本啊。”
淩輕衣麵無表情地想著,楚慕寒哪裏是下了血本,明明是她主動送上門的,楚慕寒白撿了個大便宜。
“老實交代,老三和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別想著耍花樣,殿外的飛龍衛可是隨時待命的。本宮可不想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被折磨得皮開肉綻,不成人樣。”
交代?楚慕寒都不一定知道她是個冒牌貨,他們兩個之間能有什麽?
淩輕衣凜然大義道。
“臣妾是三王爺明媒正娶的王妃,是殿下的弟媳。殿下派飛龍衛擄了我過來,不怕傷了兄弟情誼,惹得父皇怪罪?”
楚慕辰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前仰後合,險些連太子的形象都要維持不住。
“哈哈哈哈……這天底下,怕是隻有你和父皇,才會覺得本宮和老三之間有情誼可言。”
楚慕辰輕蔑一笑。
“他算是什麽東西?一女侍二夫的蕩婦生下來的孽種,還配得上當本宮的兄弟?”
本來和自己沒什麽關聯,她和楚慕寒之間連露水夫妻都算不上,淩輕衣聽了這等侮辱他的話,心裏卻覺得分外不舒服。
像是自己被人當麵辱罵了一樣。
淩輕衣冷聲道:“殿下慎言。”
“罷了,你也沒必要替老三遮遮掩掩了。他許你的好處,本宮加倍給你。你隻要老實交代,你是誰?老三都讓你做了什麽?”
淩輕衣的大腦飛快地轉動著。
看樣子,太子已經知道了,她是個假冒的,而且十分篤定。
難不成……真正的安斜月,就在楚慕辰那裏?
再嘴硬下去對自己不會有什麽好處,淩輕衣掐了一把大腿,強迫自己擠出了幾滴淚來。
“殿下!”她抽抽噎噎抹著眼淚,“求殿下為民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