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手機通話中

  「這是我的選擇，爸爸，我想要看看媽媽生活過的國家，她出生的城市是什麼樣的……是，我看到了。而且，我還要找尋過去的足跡……是……我要觀察這個國家，觀察這裡的美好和罪惡……是，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月光下，房屋裡小綠用熟練的日語和電話里的人說著。


  當對話結束之後，小綠的房間響起了敲門聲。


  「愛一代……門沒鎖……」小綠糾正了自己的話語說到。


  婷婷低著頭走了進來。


  「大小姐，司令說，讓您有時間給他打電話，剛才司令給您打電話，但是您的手機一直在通話中。」


  「哦……現在方便嗎？」


  「可以的，請大小姐隨意。」


  小綠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那個號碼。


  「您好，是父親大人嗎？」小綠打招呼道。


  「小綠，是我。」話筒對面傳來的男人的聲音。男人的聲音，是那種自信滿滿的男人敘述家常事的普通腔調的聲音。但是，在這樣的末世中，已經很難聽得見了。


  小綠在這裡聽到的，都是過度亢奮，過度恐懼，還有虛假而討好，要不然就是虛偽到裝腔作勢的聲音。


  「父親大人。有什麼事嗎？」小綠輕輕地問道。


  「關於你身邊的人的處理安排，我已經有了結果了。肖葉……凌思孝被我處決了。杜瑞他們三個人被我下令留在盛京帶新兵。等新兵訓練期滿之後給他們三個人每個人都提一級。婷婷在這次事件的處理上有功有過。我讓她功過相抵了。繼續做原來的工作。你看怎麼樣？」


  「父親大人，我只是來觀察這個世界，觀察這個國家的。」小綠平靜地說到。


  「觀察者也有觀察者的立場嗎？你就不關心你身邊的小寧的情況嗎？」


  「哦？」小綠不置可否。


  「是開除軍籍還是降職做二等兵，這就要看你的決斷了。我把她關進看守所里了。什麼時候你回盛京了，什麼時候你親自把她領出來！」對面的大魔王在月色下抬起手，張開手指看著手裡的手指甲說到。


  「哦，明白了。父親大人還有什麼事嗎？」小綠淡淡地問道。


  「小綠，南區很安全。即使你只帶著婷婷一個人也沒問題的……」


  電話掛斷了，小綠望著窗外的夜色發獃。


  又有人因為我而死了？

  什麼也不做，就看著人去死。這就是旁觀者？

  月色下的天空，什麼都看不見，看不見漂浮在天上的百萬死魂靈。也看不著飄在天空中的自己。


  那望著自己的空洞的瞳孔的自己……有魔性……


  ◇


  「小綠呀，親人呀。我可捨不得你這麼快就走呀！如果我有你這樣的女兒就好啦……你家皇帝的最帥肩章，我已經用滿通快遞給寄過去了。唉，在這裡多呆幾天該多好……」


  第二天，聽到小綠要回盛京的消息，在告別的時候玉帝廟裡的王老漢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說到，史老師也是一臉的依依惜別。


  「我要回盛京了……不過……我很快會回來的……」小綠淡淡地說到。「而且，還會停留很長時間……」


  頓時，王老漢和史老師的依依惜別變成了目瞪口呆。


  ◇


  「什麼？那王木林他爹給我送來了這個！」新京皇宮裡，傀儡皇帝手裡拿著一副三副松枝兩顆金星的肩章向小順子呵斥道！「還用的是我的滿通快遞！」


  「陛下息怒，這肩章我們檢查過了，沒有生化毒劑……哎喲……」話沒說完，這小順子就挨了傀儡皇帝一記窩心腳。


  「給我打！狠狠地打！」傀儡皇帝一揮手，身邊四個膀大腰圓的黃馬褂護衛就上去兩個沖著小順子撲了上去。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小順子哀嚎到。


  「給我打！狠狠打！留半口氣就行！」傀儡皇帝向黃馬褂護衛下令道。「那王老漢是活擰了，居然敢給朕授銜了！」


  看著傀儡皇帝的咬牙切齒怒髮衝冠的樣子，小順子繼續求饒。


  「陛下饒命，這授銜不是奴才的主意，是綠小姐的主意……」


  「綠小姐……哪個綠小姐……哦，朕想起來了……是犬養綠……犬養綠的話你就聽？打！繼續給我打！你們兩個也別閑著，一起上。四個人給我一起打！打！」


  看到小順子挨打，一時間宮內的宮女太監人人自危。


  「野尻司令您來了……」看到穿著中將軍裝的野尻前來，皇宮門前的小鍋子哆哆嗦嗦地招待著。


  「唉？小鍋子，怎麼不見順公公？」


  「唉，別提了。陛下現在暴怒，師傅他現在被打了……」


  「還有這事兒……我今天是向陛下來彙報北方蘇聯人的動靜的……」野尻中將一下子愣住了。


  小鍋子自然不敢阻攔軍國大事，野尻中將走進了太和殿。


  野尻中將面聖的時候，也是一群宮女太監剛剛把小順子抬下去的時候。


  傀儡皇帝余怒未消地看著野尻，見面就一股火藥味：


  「野尻小十郎！你的手伸的也太長了點吧！」


  「陛下這是從何說起？」


  「我可告訴你，我可不是康德皇帝，不是你們手下的傀儡，讓你們關東軍隨意擺弄！」


  氣呼呼的傀儡皇帝一把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然後從龍案下面翻出了一副鍋蓋那麼大的大蓋帽扣在腦袋上。


  「如果你們關東軍欺人太甚，信不信咱們拉出來練練！你拉出你的關東軍，朕拉出來朕的御林軍，看看誰怕誰！」


  看著帽徽上還亮著閃閃紅星和黃金色絲帶的蘇聯將官大蓋帽，野尻中將不由地一陣口苦。


  被傀儡皇帝大發雷霆發作了一陣子之後，連軍國大事都來不及彙報的野尻小十郎，被小郭子引薦見到了順公公。


  「野尻將軍來了……哎喲……」躺著床上的鼻青臉腫的小順子剛要起身，結果被身上的疼痛給折磨的慘叫。


  「順公公快躺下！」野尻中將連忙說到。


  「順公公，陛下為何大發雷霆呀？」


  「野尻將軍，還不是因為那瘋子王老漢自封了玉皇大帝，還給陛下一副木林軍最帥軍銜的事情？這雜家把軍銜交給了陛下，陛下就大發雷霆了！」


  「那陛下為何對我發作？」


  「唉……將軍您有所不知。這木林軍最帥軍銜，是綠小姐提醒王老漢給陛下授予的。陛下震怒的事情，雜家把這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結果陛下更怒了，說【犬養綠的話你就聽？】結果您看，這十天半月地下不來床了……」


  「噢……順公公，陛下現在已經龍顏大怒，還要拉出御林軍……您看看，這件事有沒有轉圜的餘地？」野尻中將一伸手，掏出了兩千塊的銀圓券塞到了小順子的手裡。


  銀圓券到了小順子的手裡，小順子立馬喜笑顏開：


  「將軍客氣了……這陛下龍顏大怒，也是有辦法讓陛下息怒的。比如你們把租界給讓出點，把滿通快遞的股份給捐出一點兒……這陛下不就不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