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流言
「Five、six、seven、eight！」
某練習室內，在舞蹈老師沈再興的指導下，一群青春靚麗的女孩子正在揮灑著汗水，汗水濕透了舞蹈服，顯露出了少女們姣好的曲線。
女孩子們跳得很賣力，動作也很熟練，整齊劃一，很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氣勢和美感。
小小的舞蹈室里，除了音樂背景聲，就只剩下腳步踢踏地板的聲音，還有舞蹈老師的口令聲。
「好了，孩子們休息一下吧！」一曲終了，舞蹈老師拍了拍巴掌，說道。
「吶！」與剛才的舞蹈不同，氣勢盡去，女孩子們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一聲，然後一個個像是沒有骨頭般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連續的高強度訓練讓她們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同一個舞蹈更是如此，雖然很枯燥，但是隨著一遍又一遍的聯繫，舞蹈便逐漸成為了一種本能一樣的東西，至少在上台的時候失誤會減少很多。
而舞台——則是她們一直渴望的東西！
她們是一個還未出道的團體，公司的策劃者稱之為「少女時代」。
對！少女時代，她們是將是所有十代中最優秀的練習生，她們有最長的訓練時間，最美麗的容貌，最優秀的實力，她們是瑰寶，將會是S.M公司的驕傲。
……
練習結束，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書包之類的東西，Jessica正準備開門離開和泰妍她們匯合，一縷細微的談話聲，從拉開了一絲縫隙的門外，傳遞了進來。
那是兩個經過門外的女練習生。
「……這裡就是她們練習的地方吧？聽說已經確定快要出道了，唉，我要是能被選進去就好了。」
「哼哼，別做夢了，這種地方可不是有實力就行的。」
「喂……你這是暗示我長的丑？」
「什麼呀，我是說想進這間練習室，你還得有背景才行！你腦袋裡整天想些什麼呢！」
「是你自己說話不清楚……」女生嘟囔一句，旋即好奇道：「又有什麼小道消息了？聽說剛重組過，是不是新進的那個練習生背景很厲害？」
「呵呵，何止厲害，大的嚇死你啊！李秀滿老師知不知道？告訴你哦……」
她們漸漸走遠了，談論的聲音回蕩在走廊里，最終化作一片模糊的嬉笑，門后，Jessica目光閃爍著，無聲嘆息。
她知道她們在說誰，過去在這間公司里，除了她之外，就是風傳被李秀滿老師帶過來的Sunny。
這次重組，Sunny的加入在整個練習生群體中不知傳了多少風言風語。
那些人不會管Sunny是不是有相應的實力，或者別的原因，他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受到這樣的影響，連帶著整個團隊的選拔內幕都開始飽受質疑，然後便是各種不服氣的人明裡暗裡的挑戰，最近的Showcase舞台，只要有歌舞對壘的環節，她們的團隊必定是受到挑戰最多的，經常一場舞台下來，每個人都累得喘不過氣。而在暗地裡，一些若有若無的障礙也時常出現。
Jessica曾經聽人說，大學會是一個小社會，在那裡面，初出象牙塔的男生女生，會第一次品味到他們未來即將進入的地方，那些屬於成人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她覺得，自己不用去大學就可以品味到了。
她現在都還記得，上個月月末考核的時候，明明答應她們借用器材的一位老師，卻在那天把器材借給了別的團隊，若非她及時打電話，請人幫忙從AWM搬了些過來，那次考核她們肯定會完蛋。
一個不穩定的團隊，在公司高層關注的月末考核里出現那樣的事故，一個不好，說不定就會來次大換血。
那位出爾反爾的老師，後來抱歉地對她們說，他是突然忘記了。
但她們不是小孩子，她們知道他以前也是練習生。借去器材的那個團隊里，有些人就是依靠他的關係進來的，可是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呢？最終她們也只能笑著對那位老師說沒關係，我們理解，裝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就算平時看起來很囂張的允兒，除了恨得牙痒痒，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這裡，也是一個小社會啊！
輕輕嘆息著，從門縫裡聽到外面那兩個女生的談話聲消失了，又等了一會兒，Jessica方才推開門，然後，就在她走出房間的剎那，隔壁的門也悄悄推開，一個女孩子默默走了出來。
下一刻，遊離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的兩人，瞬間呆在原地。
「你……怎麼在這？」Jessica有些驚訝地問道。
同一時間，那個女孩子也訝然道：「你還沒走？」
走廊里幽靜的光輝灑落下來，兩道身影，被拖入各自身後的門洞裡面，房間濃郁的黑暗吞噬了它們，Jessica有些尷尬，比她更尷尬的，是她以為早就應該離開的Sunny。
獃獃地愣了一會兒，望著微微張開嘴，可卻似乎忘記該說什麼的Jessica，Sunny微笑，笑容有些勉強：「又練到這麼晚啊？」
「嗯……你……」
沒有等她說完，Sunny擺擺手：「早點回去休息哦，我也要走了，再晚，宿管阿姨又該羅嗦了。」說罷，少女匆匆轉身，儼然落荒而逃一般的狼狽。
但下一刻，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
Sunny愕然回頭，身後，過去不知多少次，面對她只有「面無表情」這一個表情的Jessica，安靜地看著她。
「你……都聽到了？」
Sunny嘴唇翕動幾下，在她目光的逼視下，否認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片刻后，輕輕點了點頭，「……嗯……」
隨後是一陣無言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Jessica的手鬆開，「能請我喝杯飲料么？」她問。
「呃？」
「我零花錢花完了。」
Sunny抬起頭，映入眼帘的，是Jessica帶著些許不自在，微微別開的側臉，你可是安宇昔的妹妹呀！你跟我說沒錢了……開玩笑的吧……
但是不知為什麼，往日面對對方的緊張，忽然就不見了，蒙在心頭的陰霾也削弱了一些，Sunny抿抿嘴唇，忍住笑意，點了點頭：「好啊，想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