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說出真相
“如果我說，白鹹君之前度的那些鬼魂，包括方才在你口中被‘供養’起來的那個嬰魂，它們並不像白鹹君口中所說的那樣，隻是被降服了呢？”
聽出李夢話中帶有的嚴肅性，我情不自禁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雙眼之中滿是深深的疑慮，“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小鬼之前在外遊曆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白鹹君的身影。它跟我所，原本它是想上前去和白鹹君打聲招呼的，誰知白鹹君卻是神神秘秘地拐了個彎，消失在路的盡頭。”
“小鬼從沒看到過這幅模樣的白鹹君，一時之間，心中湧現出了無比的好奇之心，便悄悄跟了上去。好在白鹹君行色匆匆，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否組以他的功力，一定會發現在後麵鬼鬼祟祟跟著自己的人。”
“那後來呢？”難道是小鬼發現了什麽？
李夢聽了我的問話，正色道，“你之前提到的白鹹君帶著那隻嬰魂離開你家，大約是在什麽時候？”
我仔細地回想了一番，距離上一次見到白鹹君，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我將之對李夢如實以告。隻是這跟李夢即將對我所說的那些事情，其中又有什麽聯係呢？
李夢的麵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抓住了我的手，繼續說道，“小鬼跟著白鹹君一直來到了一片山林的深處。白鹹君直到那時才徹底地放鬆警惕，將自己手中用布包緊緊裹住的那一團露了出來，正是一個不足月的嬰兒模樣的鬼魂！”
我點了點頭，那應該就是小河和書翰的兒子的嬰魂沒錯了。
說到這兒，其實並沒有任何的事情偏離了軌道，畢竟“這些事情都是我拜托白鹹君去做的！”
李夢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我一眼，“你之前提到過，白鹹君是帶著那嬰魂前去尋找容器的，但是被小鬼親眼看到的那副場景，卻是白鹹君對著嬰魂伸出了魔爪！他在吸收著嬰魂身體之中的鬼氣！”
我頓時就愣在了當場，不知作何反應。
不會的！當初小河夫妻兩個拜托我們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的時候，白鹹君的麵上也沒有反對之色，分明就是同意了下來。
再加上後來，當我們知道他們的孩子已死，變成嬰魂的時候，白鹹君是在我的懇求之下，這才答應了將之供養起來。
供養嬰魂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初生的嬰魂太過於孱弱，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別的餓鬼口中的美食。
眼下李夢跟我說的白鹹君會傷害嬰魂，並且一直以來都在利用我吸收鬼氣的這一切的事情，我是不會相信的。
李夢也是看到了我麵上篤定的神色，用手指著門口，信誓旦旦地說道，“小七，你不相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出去找小鬼問一下，那是它親眼見證的！”
在我還沒有答應下來的時候，臥室的門卻已經被人從門外打開了。
白鹹君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眼神平靜無波。
而我們口中的小鬼此時就站在了白鹹君的身後，正用愧疚的眼神看著李夢的方向。
“還是我來說吧。”白鹹君平靜地說道，眼神之中對於我們私底下的議論沒有感到絲毫的波瀾。
“小七，”白鹹君的麵上多了幾分鄭重的神色，“李夢先前說的沒錯，一開始我是存了幾分想要利用你吸收鬼氣，而後回去找巫族報仇的心思。”
我怔愣地看著白鹹君，仿佛就是在一瞬間，眼前的人就變得麵目全非了起來，我有種感覺，他不再是我心中一直熟知的白鹹君了。
“怪不得……”
我的眼前仿佛浮現出了一幕幕熟悉的場景，有一開始白鹹君來到我身邊之時的冷漠與無感，還有白鹹君後來漸漸變得溫柔起來的眉目，難道這些都是在作假而已？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肚子中的小家夥，假如之前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是白鹹君的逢場作戲，那麽這麽鮮活的小生命又究竟應該何去何從呢？
“我的敵人便是整一個巫族。”白鹹君緩緩地敘述著，“之前我的靈魂一直都被寒潭鉗製著難以動彈，直到在巫族因緣巧合之下遇上了你，這才有了重見天日的機會。當時，我意識到也許你就是改變我的人生軌跡的一個重要契機。”
“所以後來你才形影不離地跟著我？”
那個時候，我和白鹹君除了偶爾的幾個夜晚之外，其餘的時間全部都黏在一起，我們之間所謂的“感情”同樣也是在那段時間裏由於逐漸的相處而產生的。
眼下，白鹹君卻告訴我，這段感情的一開始便是存在了一種別樣的目的。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心情複雜地整理著自己所得知的一切消息。
“也許吧。”白鹹君的眼神之中蘊含著深深的悵惘，我極少能夠在他的身上見到這麽難以抉擇的時刻，畢竟，白鹹君一向都是殺伐果斷的。
“在我發現確實可以通過你的身體吸收周圍一些惡鬼們的鬼氣之後，我的心中的確多了幾分雀躍之情，因為我可以預見到，距離我尋找到巫族繼續報仇的機會也不遠了。”
“然而隨著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朝夕相處，我的心中也多了幾分別樣的心思。我承認，我已經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你。”
“那這一次的嬰魂呢？！我答應了小河和書翰兩個人會好好照顧它的，你究竟把它怎麽樣了？！”第一次，我麵對白鹹君的時候，語氣之中時滿滿的斥責。
聽到了我的質問，白鹹君的眼神頓時黯淡了許多，“無論你相不相信，這一次，我確實沒有做出任何會傷害嬰魂的事情來，這一趟之所以會離開這麽久的緣由，正是為了給嬰魂找到適合供養它的容器。”
我和白鹹君麵對麵地站著，兩人之間卻沒有了剛開始的那一份默契感與親密無間，一絲絲隱形的裂痕似乎就在我們兩個人之間緩緩地誕生了。
白鹹君的眉目之間流露出了隱隱的哀傷之色，隻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