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泄露
白鹹君用一種極為平淡的視線緩緩地自眾人身上略過。
對於他們並沒有聽從自己的命令的行為，似乎並不放在心上。
此時戰場之上儼然隻剩下了白巫師一族之人，但是所有的人看著麵前血流成河的可怕一幕，沒有一個人發自內心地對這場勝利感到喜悅，隻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漸漸地彌漫上了自己的心頭。
看著身為白巫師一族首領大祭司的白鹹君，他們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於抬起頭來與之對視，而是低垂著自己的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走吧。”白鹹君並未理會班澤請罪一般的話語，而是提起腳步，帶頭走在了回程的路上。
一行人默默地跟上。
“對了，”白鹹君忽然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說道，“派人將那幾位族人帶回去。”
白鹹君的話語並不是十分的明了，但是就連我一個外族人，也十分清楚他口中的‘族人’，指的究竟是誰。
班澤默默地點頭應諾，輕手輕腳地帶著人，將那一百多個原本說好是等著軍營的大部隊凱旋歸來，而現在卻變成自己毫無生氣地躺在戰場上的人帶回了自己族人們的領地。
眾人半夜歇息也無，連夜趕路回到了白巫師一族駐紮的地方。
那裏的人們還沒有得到任何有關戰事的消息，知曉軍隊竟然已經回到了巫縣，麵上詫異的神色十分明顯。
當他們詢問著此次一同前往戰場的那些白巫師們這次戰役的情況之時，所有知情的人卻都一個個的緘口不語。
隻是這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白鹹君為了贏得勝利將自己煉化成為鬼巫的消息還是悄悄在巫縣這一個地方蔓延開了。
原來，白鹹君之所以將自己所在房內不出來，確實是當年受到的舊傷難以治愈的緣故。
這一千多年的時光裏，他其實就是在閉關，為自己療傷。
然而，還沒有白鹹君所受到的內傷完全恢複，法力回到之前的巔峰狀態，黑巫師一族集結攻打的消息便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當年白鹹君受傷後，是費了極大的心力才將巫皇殺死，並將大祭司一並關進了巫族的山脈之下，隻是最後卻實在是堅持不住，沒有多餘的能力將大祭司徹底地殺死，以絕後患。
這麽多年潛心修煉的白鹹君深知自己可能並不是蟄伏多年的大祭司的對手，且白巫師一族一向以和平著稱，就算是一直都保持著演練兵士的習慣，但是對於常年刀口上舔血的黑巫師一族來說，想要戰勝他們，其實機會並不大。
況且，巫族一脈已經經曆了好幾次的爭鬥，實力大不如前，旁人對於這一塊寶地，也有了令人難以理解的覬覦之心。
即使這一次耗盡心力打敗了黑巫師一族，那也必定要付出極為慘烈的代價。
而那時候，白巫師一族對於那些眼下正虎視眈眈的外族人來說，簡直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罷了。
白鹹君命令班澤將那些犧牲的兵士帶回來之後，便葬在了一處山水風光十分秀美的地方。
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之中，我了解到，原來白鹹君之所以在得到黑巫師一族大舉進攻的消息之後仍然保持著閉門不出的狀態，正是為了找尋到將自己徹底煉化為鬼巫的辦法，也唯有這樣，才能才平息黑巫師一族反叛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保有白巫師一族的實力。
這個方法對於震懾別的種族，也具有同樣的效果。
隻是他唯一沒有考慮到的是，一旦將自己煉化成為鬼巫，其中的風險便是難以估計的。
眼下的白鹹君雖然已經徹底地恢複了，但是未來究竟會如何，誰也不知道。
成為了鬼巫之後的白鹹君終於沒有再成日在屋子中不出門。
相反，他吸取了這一次黑巫師一族反叛進攻地教訓，開始更加積極地建立白巫師一族的城邦，並且演練軍事。
一時之間，白巫師們都處於一種欣欣向榮的氛圍之中。
隻是，謠言卻在這一個原本美好的地方蔓延開了。
事情的起因便是之前一開始黑巫師還沒有打過來時，在閑聊的時候質疑白鹹君實力是否恢複的那個矮小的男人。
他也是參與那場戰役的士兵中的一員，並且親眼目睹了白鹹君便成為鬼巫的全過程，以及他是如何將所有的敵人在頃刻之間，斬殺幹淨的。
這個男人原本就是一個碎嘴的人，沒了戰事之後便又重新回到了那種無所事事的狀態，整天聽著巫族的白巫師們對於白鹹君很是崇敬。
原先他也是這麽認為的，隻是聽得多了，再加上眾人對他不成器的鄙夷，他的心中漸漸地產生了一種逆反的心理。
在又一次聽到大家聚在一起對白鹹君的連連稱讚之後，這種心情病態的心理，終於徹底地爆發了。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繪聲繪色地講述了白鹹君究竟是如何將那些所謂的“犧牲”的人的鮮血給吸收幹淨的事情，而後白鹹君便仿佛失了心智一般，在戰場上敵我不分，將所有的人屠殺殆盡。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場麵上便陷入了極度的尷尬之中。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看見了彼此眼底的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為什麽你們之中的大多數都毫發無傷的？”終於有人站在公正的立場上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那是因為我們不小心走錯了路！”那個矮小的男人嘴一撇，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色，“我們差點兒就和對麵的那些黑巫師一樣，成為白鹹君一個人的刀下亡魂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眼神“滴溜溜”地轉個不停，似乎是在觀察周圍人的反應。
圍在一起的人們聽了，沉浸在這個所謂的“事實”之中，難以自拔。
後來，為了證實這個男人話中的真實性，在場的人之中，有不少都在私下裏偷偷跑去詢問了參戰回來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