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援軍降臨
接下去的幾分鍾內,幾乎每隔幾秒鍾的時間,就有一個白巫族的男人或者是女人在我的麵前倒下,再也站不起來。
但是我仿佛是一個局外人,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即使心中悲憤,仍然幫不上一點兒忙。
猙獰的傷口一道道地出現在了他們各自的身體上,漸起了一人多高的血柱,我緊緊地注視著這一切,卻發現自己練轉個身都無法做到。
雖然自己的生命在不斷地流逝,但是他們眼中飽含著的堅毅,卻始終沒有絲毫的動搖。
失去了溫度的身體重重地落到了地麵之上,但是眼睛仍然瞪得大大的看著眼前殺死了自己的黑巫師,似乎是想要把他的樣子深深地記在自己的腦海之中,永生永世也不想忘卻!
這是一場極其安靜的殺戮,隻有利刃割開身體的聲音不時地響起。
忽然,領頭的黑巫師揚起了右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停住手中的屠殺,而他自己,則是眼睛微微地眯起,耳朵一動,看向遠處的山脈之中。
一個雪白的身影逐漸地從模糊變得愈發的清晰起來。
剩下的白巫師們一個個都難以置信地睜大了自己的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來人的方向,心中湧現出了無比的期待。
白鹹君。
幾乎在這一刻,所有人的心目之中都浮現起了這三個字。
我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白鹹君。
熟悉是因為無論是他的外貌還是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一陣清冽的氣質,都與我在人世間碰到的那個時候的他一模一樣。
但是盡管有這麽多的相同點,眼下的他帶給我的,依舊是一種冰冷的陌生的感覺。
高貴、疏離、冰冷……這些都不是我能夠從身為我丈夫的白鹹君身上能夠觀察到的東西。
白鹹君的身後還跟著一大批的援軍,一時之間,氣勢正勁。
白巫師一族負隅頑抗到現在的人的眼中終於有了波動,閃爍著希冀的色彩。
那黑巫師一族的領頭人見到白鹹君,嘴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白鹹君是嗎?”隻見他來來回回地上下打量了白鹹君一番,這才開口挑釁道,“我的師父正是黑巫師一族的大祭司,在一千年以前,你以一種卑鄙的手段在戰場上偷襲了他,這才導致他被你封印在遙遠的巫族山脈之中,甚至還因為無法辯駁自己的清白,還被你汙蔑成了和巫皇同流合汙的那個人。眼下,他經曆了這麽多年的修養,已經完全恢複了往日的神力,懲罰你的時刻到了!”
領頭人將手中握著的一團東西向前一扔,破空聲在我們的耳邊響起。
直到白鹹君安穩地接住了之後,眾人這才發覺是一塊明黃色的布帛。
正當眾人伸長著脖子紛紛好奇這布帛之上究竟記載了什麽東西的時候,我趁著自己眼下狀態的便利,包括白鹹君在內的所有人都難以發覺我的蹤跡,我晃晃悠悠地來到了白鹹君的身後,準備一探究竟。
“……千年一別,餘恨悠悠。爾等賊子,汙吾清名。今吾重出巫山山脈,勢必用鐵蹄將白巫師一族徹底踏破,以慰我黑巫師一族多年來所受到的壓迫……”
通篇文章皆是鮮紅的字體,看上去竟像是用鮮血寫成的,足以見得書寫這封信件的人,心中究竟蘊含著多麽深切的恨意。
這就是一封明晃晃的“戰書”。
白鹹君展開之後隨意地瞥了一眼,眼神之中卻沒有絲毫的波瀾。
那領頭之任原也沒有想到白鹹君在看了之後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神情微變,“白鹹君,千年前的大戰之中,你由於指揮不力而深受重傷,就連自己的丹田也被人刺破,這等重傷,恐怕是修煉了一千年,也不見得能夠恢複以前的法力吧!我勸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免得連累了麵前這些無辜的族人啊!哈哈哈哈”
那人猖狂的笑聲回響在山穀之中,在他的指揮之下,這群侵略者就像來時一樣,飛速地離開了現場,最終隻剩下滿村子的狼藉,再也不複之前的生機。
敵人還在場的時候,白巫師一族的人可以說是肉眼可見的團結。
但是不得不承認,那領頭之人最後離開前說的那一段話,再加上白鹹君在自己這一方人數上已經占據了優勢之後,還是如此輕易地就放他們離開了,白巫師一族的軍心難免有些動搖起來。
所有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著領頭的白鹹君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隻淡漠的一眼,白鹹君便知曉了麵前所有人心中的貓膩。
然而,白鹹君並沒有絲毫的解釋的意思,淡淡地吩咐了身後跟著的那個人幾句,便轉身離開了當場。
“是。”想必那個恭敬地回應著白鹹君的人就是之前他們口中所說的班澤了吧!
等到白鹹君離開之後,班澤這才抬起頭來,卻露出了一張分外熟悉的臉。
此人分明就是我和白鹹君在冥界成親的第二天,在新房門外見到的那一個人!
原來他就是班澤,白鹹君的左右手。
想到自己曾經因為白鹹君和班澤出去一整天而疑神疑鬼,甚至對白鹹君生氣的模樣,現在想來,正是有些不自在的。
班澤在接收了白鹹君的囑咐之後,迅速著手安排相應的人員對一片狼藉的現場進行清理。
待一切終於安定下來之後,整一個人村莊之中都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氛圍。
前一秒還在跟你插科打諢的人,眼下卻是死氣沉沉地躺在了這裏,再也無法起來與你說笑。
年幼的孩子和承受力稍弱的婦人已經開始小聲地啜泣了起來,與自己曾經親密無間的愛人、親人,一一告別。
再抬起頭來時,眼底是化不開的仇恨,以及,與黑巫師一族決一死戰的勇氣與決心。
我的腦海之中仍然不停地回想著方才那個離開的黑巫師所說的話,眼神追逐著白鹹君離開的方向,不知道他的身體,究竟是不是如同所謠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