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回到客房
對於小鬼所說的話,我表露除了極大的好奇。
“可是那個餓鬼現在並不在這裏,我們又為什麽不能接近它寄身的古琴呢?”
聽了我的疑問,小鬼的眼神頓時有些撲朔迷離了起來,好像是陷入了對過往經曆的回憶之中,但仿佛又一下子記起了什麽可怕的場景,渾身一個機靈頓時就又清醒了過來。
它吞了口水,捏緊拳頭,想給予自己敘述的勇氣。
“自從我們知道古琴就是餓鬼的寄身之所後,也想過趁它不在的時候將其毀掉,這樣說不定就能讓餓鬼法力大減,或是再難以回到這個地方。但是我們一靠近那裏,就感覺古琴周身好像有一層透明的圍牆,將它完全地包裹住,保護在裏邊。並且,一旦碰到這堵透明的圍牆,我們的身體就會被灼燒。”
這時,小鬼的臉上露出萬分痛苦的神色,“有一天,我們之中被關了很久的一個同伴發現古琴的秘密之後十分迫不及待,陳餓鬼出去的時候就想去毀掉古琴。誰知還沒碰到,卻不小心撞到了這堵透明的牆上,它的靈魂迅速地自燃了起來,幾乎就是一瞬間在我們的眼前化為了灰燼,沒有留下一丁點兒別的痕跡。”
“當晚餓鬼回來後,隻看著我們的神色和古琴的異樣就發現了這件事情,當即就在我們中間抓出了幾隻當著眾人的麵吞吃入腹,殘忍異常。自此,誰也不敢再靠近那個地方了。”
原來是這樣!我看著角落中那嫻雅高貴的古琴,隻遠遠地觀望著,腳下卻不再挪動。
這古琴看似年代久遠,據小鬼介紹說,好像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正是早已遺失的四大名琴中西周的“綠腰”。外麵的古董商人對此異常追捧,都紛紛想盡辦法想要找出它的蹤跡,沒想到竟然是在王平的手中。
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我對王平的看法已經一變再變,初次見麵時那個質樸古板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或許要是哪一天有人告訴我說王平不是人類我也可能會相信。
白鹹君的動作間,被束縛的眾鬼們已然恢複了自由,隻是在見識了白鹹君的本事之後,一個個都立在原地看著白鹹君的方向,沒有得到他的命令之前不敢隨意動彈。
白鹹君隨手招呼著小鬼去到了它的身邊,衣衫上下翻飛間,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塊小小的令牌交到小鬼的手上,簡單地叮囑,“一旦有任何發現,就對著這塊令牌喊三聲我的名字,它就會將你帶到我的身邊。去吧!另外,不要忘記之前我跟你說過的另一件事。”
小鬼麵色凝重地從白鹹君手中接過令牌,嚴肅地點了點頭,就立即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不再回頭。眾鬼見狀,皆一瘸一拐地跟在它的身後走出了這個昏暗的室內。
收藏室中失去了它們的蹤跡,雖然看似恢複了原本平靜的樣貌,但是我的心頭莫名的空了許多。
一件件價值連城的古董依舊安靜地佇立在原地,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任何事,無論是血腥、暴力,還是解放、興奮,眼前人的任何情緒都與之無關。它們僅僅是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這些事成就了它們自身的價值。
待一切重歸於平靜之後,我一把上前,好不矜持地撩起白鹹君的右手臂衣袖。果不其然,那裏的腐肉有了擴大的趨勢,現在已經隱隱接近大臂的地方了,並且還在不斷擴散。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毫無頭緒的我隻好求教白鹹君。
他睥睨了我一眼,問道,“你那塊兒碎瓷片放哪了?”
碎瓷片!
我竟然忘記了這個東西!
之前吞噬掉色鬼的神秘東西,也即餓鬼就一直潛伏在那裏麵,我竟然大意到將它隨手擱置在了王平的別墅之中!
白鹹君與我對視了一眼,迅速反應了過來,無視小鬼空中“古怪的圍牆”,隔空取來一邊的古琴,縮小收在袖口之中。“走!”
離開收藏室的前一刻,我回頭看了眼這個曾經掩藏了無數罪孽,浸潤了無數無辜鬼怪鮮血的地方,在白鹹君的衣衫輕揚之下,又恢複如常。
王婷和兩個保鏢還是盡職地躺在外麵的地上。等他們醒過來,都隻會以為是王婷一個人突發奇想想要去收藏室查看一番,對於我和白鹹君曾經來過的事實隻會選擇性的遺忘。
從地下室出來之後回到地麵,我從未感覺到這裏空氣中漂浮的氣息是多麽清新以及令人沉醉。
手表的時針已經指到了九的方向,周圍的環境之中一片漆黑。庭院中蟬鳴聲不斷,偶爾有蛙聲響起,天空中繁星點點,一派祥和安寧的氣息。
我和白鹹君繞過了別墅夜間安排的守衛們,徑直回到了王平管家為我們安排的客房。
打開房門,這裏一切平靜,表麵上看起來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隻是白鹹君在離開之前烹煮的茶水已經徹底涼透。
我從行李中翻找出那塊兒碎瓷片,它依舊在原地不曾移動過。
按理來說,那餓鬼應該是不受這古董花瓶碎片的控製,能夠來去自由才是,怎麽現在感覺起來倒像是被困住了呢?
我好奇地將整塊瓷片置於燈光下,微弱的光芒透過碎瓷灑下來,我甚至能夠看清碎瓷中間隱隱的紋路,還有一團黑色的東西窩在一角,一動不動。
白鹹君看著我不停試探碎瓷的動作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並沒有阻止,而是一直都關注著我這一邊的動靜,防備的手勢一直不曾放下,生怕其中會突然躍出一隻餓鬼將眼前之人一口吞噬。
失去了完整形狀的花瓶眼下隻剩下這幾塊碎瓷,除了原有的紋飾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與之前被眾人追捧和珍藏的古董花瓶相比起來,不僅顏色暗淡,而且顯得十分普通。
也不知道餓鬼還在不在裏邊?
我隨手將碎瓷片置於白鹹君身前的桌子上麵,在他麵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