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兩個小鬼?
事情的大概我心裏差不多有了個完整的猜想。
果然,後麵的經過,村長也隻是簡單地提了幾句,仿佛是起了一個頭,可如普通驚起了千層浪,大家便一言一語地說開了。
有村民說大寶自從那時候被關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看到他從那個院子裏出來過,村子裏的人也都紛紛知道了他是被李大田夫妻兩個從福利院裏收養的事實。
雖然不少的人對此深表同情而選擇閉口不談,但還是有很多對李大田和範桂芝看不慣的人天天在自家門口大聲地冷嘲熱諷。
李大田夫妻二人聽了,在外並無反應,隻是一回到院子裏關起門來,就能聽到孩子的嗚咽聲響起,伴隨著的,是一聲響過一聲的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那時村子裏的人都還保留著“各家自掃門前雪”的傳統,聽到這些聲響,他們一個個都避之不及,根本沒有去打探一下的想法,反而隻是一個個將自家大門緊閉而已。
聽到這裏,我不由得搖頭,人情冷漠,才是最恐怖的。
日子,日複一日。
漸漸地,也就沒人再談起這件事,故事的主角也被村民們遺忘了。
就這樣過了兩三年,直到李大寶的屍體被警察發現。
說到這裏,他們都不約而同的不在說下去。
我不禁覺得有點著急,怎麽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呢?
看他們猶猶豫豫又互相遮掩的模樣,一定還有什麽秘密瞞著我們!
正當我打算趁熱打鐵調查清楚當年酥油的事情時,白鹹君攔住了我繼續詢問的話,用眼神不斷向我示意著周圍人的諱莫如深。自是一番無語。
周圍的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由於每天來往納坎村的車子隻有一班,村民們又還算友善,我們就隻好在村長家借宿一晚,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由於這個村子位於山腳自成一家,太過封閉,所以並沒有受到很多外來事物的影響,才剛九點出頭,大夥兒都各回各家打算洗洗睡了。
村長家分給我們待的是一間老屋子,除了有些年久失修和因為常年沒有人住而散發出的一股子陳舊的氣息,整體還算幹淨。我和白鹹君都躺在了各自的床上,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深夜中,隻聽見窗戶在涼涼夜風的吹拂下搖搖擺擺,那樞軸已經壞了,窗戶不能完全閉合,所以會不斷地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也有些被風吹散,將窗外那些光禿禿的枝幹的影子映照在玻璃上,黑漆漆的,猶如一張黑色的大網,要網羅這世間的一切。
黑夜裏,隻有自己的呼吸清晰可聞。
“白鹹君,你睡了嗎?”
我輕聲問道,暗自希望白鹹君的聲音能來帶來一些安全感。然而,滿室寂靜。
大著膽子睜開眼睛環顧,周圍卻空無一人。
白鹹君去哪兒了?
正當我滿屋子找那個白色身影時,外麵突然傳來輕微的破空聲。有東西來了?
蜷縮著身體努力把身形縮到最小,趁著夜風將樹吹得沙沙作響時,我推開了窗戶的一角向外望去。
“是你?你來這兒做什麽?”我聽見白鹹君被風吹得不甚完整的話語響起。
他的對麵好似也站著一個人,我竭力想看清那人的樣子,隻是這窗戶打開的方向正對著院子的死角,而他們二人站在院子中央,所以根本無法窺見來人的全貌,隻有黑黑的影子的一角露了出來。那人隨意回了句話,隻是周遭氣氛一度僵硬。突然——
我隻能從地上的影子分辨出來人正在向白鹹君迅速地靠近,似有寒風穿堂而過,它全身迅速騰空,骨骼中發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嘎”聲,暗示著它的不同尋常。
這可不行!我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要是來者不善,我得去幫白鹹君一把!我倒要看看,這個神神秘秘夜闖民宅的家夥到底是誰!
那根作為武器的柳枝自從煉成時起,就一直被我帶在身邊,夜裏睡覺時也是不忘將它放在枕頭邊,我拿著它作為護身符,然後便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趁著月色偷偷地來到了院子裏。
院中,那兩個身影一紅一白,正極速地纏鬥在一起。
動作間,白鹹君像是突然注意到了我的出現,立即警示地回頭瞥了眼,大聲吼道,“回去!”
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那紅色的鬼影就趁他防備不及,變幻著身形,躥到了我的麵前。
我定睛一看,卻是小鬼的麵容!
正要向之前在家中那樣和它打個招呼,卻赫然發現眼前的這個東西與之前家裏那人的一臉懵懂稚嫩相比,此刻的它形若枯槁,渾身浴血,臉色卻有黑霧繚繞其上,蒼涼的眼裏透著一股死氣,之前莫名消失不見的無數怨魂又化為一縷縷青煙死死地環繞在其背後,一個個猙獰的人臉上皆遍布獠牙,狠狠地盯住眼前之人,仿佛恨不能啖其肉,食其血,抽其筋,將之挫骨揚灰。
恍然間,我看到眼前的紅色人影抬手向我抓來,指甲在瞬間變為一尺多長,黑色的手掌還不時有淋漓的鮮血滴下。那鬼嬰離我隻有一步之遙!
一切就在瞬息之間。
白鹹君猝不及防地擋在了我的麵前,但是小鬼的掌風並沒有因此停止。有一絲冰涼的觸感在我的臉上落下,我顫抖著手在那個地方輕輕觸碰,看到得到竟然是自己滿手的鮮血!
“啊!”我大聲驚叫起來,眼裏的恍然無措昭然若揭。
那鬼嬰自知眼下無法敵過白鹹君,便趁他分神顧我的瞬間飛速撤離了。
我仍舊沉浸在剛才那些鬼魂無比怨恨的眼神中不可自拔,白鹹君無法,隻得將我打橫抱起,進了屋子。
背後的院子裏,有微弱的呼吸聲響起。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出現兩個小鬼?”待一進屋,我便急急地問道。
“據我推測,應該是李大寶本身演變出來的另一種人格。”白鹹君一臉凝重的樣子,“之前遭到虐待的時候他還隻是個孩子,應該是在屋子裏關久了,產生的一種保護措施吧!一旦較弱的一方收到欺侮,另一個便會幻化出來進行反抗。”
“你是說……鬼魂也有雙重人格?”我難掩驚訝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