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紙冥書
“小姑娘,別怨我們巫族,這是千萬年來傳承的祭祀,但凡是被鬼王看上的人,都將被送入地獄。“
“憑什麽是我!”
“你不入地獄,你身邊的人就會接二連三的為你償命!”
眼前的黑布被拿開,滿臉褶子的老頭頭戴著青麵獠牙的半張麵具,和那男人臉上的一模一樣。
等等,他會說漢語!!
老巫師沙啞的聲音在黑夜中伴隨著幾聲烏鴉的叫聲回蕩,周圍都是明亮的火把。
在火光的映襯下可以看到麵前是一譚綠幽幽的深潭,沒有一絲波瀾,卻又好像深不見底,腳底升上涼氣,我朝著那個老巫師大喊。
“你這是謀殺,是犯法的!”
老巫師搖頭,渾濁的眼中浮現出狠辣。
“祭巫開始!!”
我不甘心的叫喊著,嘴巴被一塊布堵住,他們將我帶到了寒潭邊上。
四五個人手中提著一隻公雞,到了譚邊,手中明晃晃的刀片割開公雞的脖子,獻血噴灑在潭水,很快就消失,我被這奇怪的現象給嚇住,這水潭下,不會真的有什麽東西吧!
“推她下去!”
隨著老巫師的一聲令下,我的身體被推入淒冷的寒潭中,他們為了防止我逃跑,不僅綁住了手,還在腳上掛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石頭的重量會拉著我不斷下沉。
隨著水麵上的火光越來越遠,身體逐漸被寒冷包圍,我的肺像是要爆炸了,眼淚不由的充斥著眼眶,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啊。
咕嚕~~咕嚕~~
我再也憋不住,也不在掙紮。
嗬嗬,真是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會死在這種荒涼的地方。
身體被什麽貼上,我回過頭,看到了依靠在肩上的獠牙麵具。
是他!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難道我已經死了?
各種想法擠進腦海,來不及多想,身體在迅速的上浮,他的唇邊似乎勾著一抹好看的笑容,很溫柔的,和那時完全不一樣。
“哇!”
我趴在岸上,那些人已經走了,嘔出胃裏的冷水後,我將自己縮成一團,圖騰長袍貼在身上。
那個男人站在水麵上,一頭黑發披在身後,浸入水中。
他一步步走過來。
我一步步退後。
“巫名:白鹹君,巫族的白巫師,千年前為了鎮壓反叛的黑巫師一族而將自己煉成鬼巫,戰爭結束後,我便被鎮壓,巫族每百年用巫族處子之血加固封印,而你,卻不是巫族的人,那麽你是誰?為什麽要來救我?“
男人自顧自的說著,似乎在回憶。
我卻知道,在曆史中有過這麽一段記載。
巫族內亂,白巫師死傷無數,一部分逃離湘西,一部分隱居深山。
而這個白鹹君,我早前聽野史的老師講過,他是巫族最有名的巫師,可通陰陽,懂得長生之術,在巫族名望極高。
可是令後人費解的是,在戰爭結束後,那個白鹹君銷聲匿跡,從此巫族沒落,被多方侵占,巫術的傳承也逐漸成為曆史中的塵埃。
眼前這個人就是白鹹君?
這,是在做夢吧!
夜色漸濃,冷風吹起,帶走身上僅有的溫度。
我震驚的望著他,狠狠的掐著自己的胳膊。
撕撕~好疼。
這真不是做夢。
那個白鹹君居然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麵前,傳說他懂得長生之術,難道真的活了近千年的時光?
“我早就死了,你現在看到的,隻是一縷殘魂。”
眼看他逼近,我身後就是那棺材,退無可退,身體被霍然抱起,半個身子被壓在棺材蓋上,他的臉上充斥著濃鬱的黑色霧氣。
這荒山野嶺的,不會是要吃了我吧?
我慌慌的,身上的繩子被解開,那寬大的袍子被掀下去。
天啊,流氓!!
我急忙捂著自己的身體,他卻強硬的掰開我的手,壓在頭頂。
我苦苦哀求:“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就放過我吧,隻要你不殺我,開什麽條件都可以!”
他似乎冷哼一聲。
嘴邊的邪笑越發深刻。
“我要你,我要你的身子,和你十年壽命!”
十年壽命,我咽了咽口水,誰知道我能活到多少歲,要是能活到七八十或者一百歲,十年壽命還真不多,給就給吧,能活下去才是真的。
無從多想,我點點頭,答應了。
白鹹君的的手指貼著小腹越來越往下滑,我的心漏了一拍,剛剛似乎忽略了,他說要她的身子……那不就是……
身下劇痛。
我被他翻過來趴在棺材上,背對著他,指甲狠狠的扣著棺木。
酥酥麻麻的感覺襲上腦海,難道我就真的這麽交代在這兒了?
我忍著那種異樣的感覺,嗓音飄忽:“為什麽會是我?你為什麽要找上我?”
“命中注定,今晚原本祭祀的人家,就是你借宿那家的女兒,而你,偏偏在抬棺之時驚擾了我,生人陽氣,是鬼巫最好的養分。”
他的語氣冰冷中帶著玩味兒,我咬著牙,一聲不吭,隻求他快點做完,放我離開。
“嗬~孟七,與鬼為妻,一紙冥書,你逃不掉的,日後若是遇到困難,燒掉冥書,為夫自會現身。”
我全身散架般的疼,感覺到他塞了什麽東西在我的手裏,意識終於放鬆,得救了……
……
“孟七?孟七?你想什麽呢?”
聽到同事的叫聲,我回過神,手中捏著一枚白玉的扳指,這東西,醒來時就戴在我的手上,我一路回到巫縣,那裏竟然荒草連連,隻有破落的房子,根本就沒有活人,嚇得我馬上找到自己的行李,帶著那件圖騰的長袍,離開巫縣,趕回省城。
回到了充滿現代化氣息的城市,我仍然覺得不安,那一紙冥書是真真實實的存在,就躺在我的日記本裏麵,它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之前經曆的一切,都是真的。
“孟七,你那篇關於巫族的報道刊登了,你看到了麽?”
同事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我猛地站起來,椅子應聲倒下去。
同事疑惑:“你怎麽了?”
我的臉有些僵硬,後退了兩步,幹笑道:“沒事,沒事,就是在想下一篇報道的題材。”
“哦哦,那你想吧,我不打擾你了,我要去約會咯~~”
等她走後,我虛脫般的坐在地上,剛剛,我看到了同事身後有個血粼粼的小孩。
他在朝著我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