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我要跟十三去邊疆
周學成發了狠。
他是習武之人,想要卸掉容清漪一條胳膊簡直易如反掌。
容清漪疼的臉色煞白,如同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我見猶憐。
“公子。”
阿奴跪在地上,顫抖個不停,“都是阿奴的錯,不,不要責罰少夫人。”
“阿奴,阿奴蠢,是阿奴笨。”
阿奴並不記得姐姐。
他記憶全失,早已不記得當初發生了什麽。
更何況,陳王府滅門慘案發生的時候,他才幾歲,縱然沒失憶能記得的也不多。
他不記得阿姐,可他知道少夫人是這府中唯一對他好的人。
阿奴不怎麽會說話,隻能拚命的磕頭。
容清漪看著弟弟這般卑微低下,心中的恨意開始蔓延。
須臾,她掙脫開周學成跪了下來,“相公,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相公求求你饒了我們這一回,相公……”
她伸手,無力的拉了拉周學成的衣角。
美人落淚,柔弱無比,瞧著就像一副美妙的畫。
周學成就喜歡欣賞這種美人跪在他腳下低頭臣服的美好畫卷。
他伸手挑起容清漪的下巴,麵上的溫和不在隻剩滿麵的邪惡與陰鷙,如同一個站在陰影裏伺機捕食的惡魔,隨時可能咬你一口。
“錯哪了?”
他的聲音平靜的毫無感情,卻滿是威壓,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我,我不該為了阿奴衝撞鄭夫人,讓相公丟臉,讓周家蒙羞。”
容清漪咬了咬唇,斟酌著每一句話,生怕說錯又惹惱了他。
周學成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你是我周家的少夫人就好。”
他伸手拽起容清漪的胳膊,將人拖進了屋。
院內的小廝還沒來得及帶著阿奴退出去,便聽到公子說了一句。
“伺候好了。”
嬌弱的美人回了一句,“妾身遵命。”
院外的桃花開的正好,春風襲過,花朵簌簌下落,如同美人的珍珠淚,一顆又一顆,又美又心疼。
周家不安寧,皇宮裏也不安寧。
砰!
宮內仁帝大怒,抄起手邊奏折便砸在了容恒腦袋上。
如此仍然不解氣,叫人拿了鞭子來要教訓這個逆子。
啪啪啪的鞭子聲響起,仁帝親自拿了鞭子抽在容恒身上,恨不得把這個逆子抽死。
三皇子與五皇子在一旁假意勸著。
“皇上。”
一聲哀嚎傳來,有人撲在了容恒身上。
啪!
仁帝沒能及時收住鞭子,一鞭子抽在了皇後身上,力道太大,抽的皮開肉綻。
嬌弱的皇後哪裏受得住這個,頓時疼的大喊出聲,卻依舊死死護著兒子不肯讓開。
皇後不敢讓開,寧願讓仁帝多打她幾鞭子出氣,也不想兒子再受苦。
她兒子再是這麽打下去,就要廢了。
“皇後,你讓開,朕要打死這個逆子!”
“皇上,您是恒兒的父親,他一直敬重您,若您平日裏有個不舒服,他又著急又上火,一再的盯著太醫為您看診,他怎麽可能想謀反,想篡位!”
“這是陷害啊!”
“多麽無腦的陷害,誰會傻到穿著繡了金龍的衣裳出門?”
“皇上,您不能再打了,您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咱們的兒子。”
皇後抬起頭眼淚婆娑的看著仁帝,“皇上,您怎麽忍心啊。”
他們夫妻二十多年,兒子也為北啟做了不少事,一直按照他所期望的樣子成長。
他明知兒子是被陷害的,怎麽就下得了這毒手!
“來人,把皇後拉開!”
仁帝一聲令下,立刻有人進來拉住了皇後。
仁帝舉起鞭子繼續打,一鞭比一鞭用力。
容恒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事到如今,他隻有認栽的份。
他那些兄弟們倒是好計謀,手直接伸到了他後院。
他們甚至算計到了他今日會去春暉園。
就算沒有沈弈那一箭,也會有別人那一箭,總之他衣服上的金龍終究會被別人看到。
而且他衣服上被人暗中繡了不止一條金龍。
早上佩兒服侍他起身,說了許多那人的事,他一時失神,也沒注意佩兒偷偷換了衣衫。
佩兒還趁著與他歡好的時候,留下了各種陷害他的證據。
那些證據足以將他拉入深淵。
他了解自個的父皇,自負虛偽又自私。
縱然這事存疑,他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賢妃與德妃也很快趕了過來。
還有前來看熱鬧的麗妃等人。
皇後被侍衛拉著,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打成了一個血人。
她抬頭看了仁帝一眼,神色悲戚,“皇上,皇上您還是殺了臣妾吧,放過恒兒。”
“皇後娘娘。”
德妃嗤笑一聲,“私自在衣服上繡龍,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皇上仁德,隻是打二皇子幾鞭子,皇後娘娘這便受不了了?”
“若真按老祖宗的規矩處置,二皇子與皇後娘娘可都是要處斬的。”
賢妃也歎了口氣道:“二皇子何必如此,皇上如今身體還好好的,況且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幾個弟弟也沒與他爭搶,他怎能……”
皇後冷冷的看著賢妃與德妃兩人,眼神冰冷如刀,“事情到底如何,賢妃德妃心中不清楚嗎?”
“為了爭奪儲君之位,都能下死手陷害親兄弟,如今還有臉來說風涼話!”
“皇後娘娘這可不是小事,您想說什麽可得拿出證據來,不然可就是含血噴人!”
德妃出言譏諷。
賢妃與其他幾個妃子也都不甘示弱,紛紛往容恒頭上扣屎盆子,一再的激怒仁帝,恨不得仁帝立刻殺了容恒,廢了皇後。
也有皇後一派的人趕了過來,可是麵對這種情況卻不敢輕易開口。
這是死罪,萬一被牽連……
一群女人爭執不休,仁帝卻沒半點留情的意思,這次難得也沒顧念自個仁慈的外表,愣是將容恒打暈了過去。
二皇子被打成了血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皇後幾乎哭暈過去,卻愣是硬撐著沒倒下。
她若是倒下了,誰還能救她兒子?
仁帝命人暫時將容恒收押,而後傳了幾名大臣來議事,還有容戰。
定北王本想與舅哥喝酒,這酒怕也喝不成了。
傳旨太監知道容戰去了將軍府,出了宮便直奔將軍府去了。
皇後被人攙扶著從大殿裏一步步走了出來。
幾位皇子被留下議事。
後宮眾人則都被趕了出來。
德妃與賢妃幾人都是意氣風發,得意的很,看皇後的眼神也就輕蔑了許多。
賢妃還好,並沒多說什麽。
倒是德妃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得意,出言譏諷,“皇後娘娘,您可真教出來個好兒子啊,也不府中有多少繡了金龍的物件,這野心可真是瞞都瞞不住。”
“現在好了,太過招搖被皇上知道了吧,也不知皇上能不能顧及與皇後多年的夫妻情分,留下二皇子一命。”
“可惜啊皇後就二皇子這麽一個兒子,若真沒了……”
德妃掩唇一笑,後麵的話沒說出來,但已經足夠膈應皇後了。
皇後就容恒這麽一個兒子,就算不繼承皇位,若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也是好的。
若人真的沒了,皇後這輩子算是徹底毀了。
聽到德妃的譏諷,皇後轉頭目光沉靜的看了她一眼,推開了攙扶著自個的丫鬟。
她衣裳上還沾了不少血,發髻也亂的很,頗為狼狽。
然而,畢竟做了那麽多年的皇後,氣勢還是在的。
皇後挺直腰板,麵上的表情極冷,“德妃,本宮還是皇後,皇上也沒下旨幽禁本宮。”
“隻要本宮一日是皇後,你就得奴顏婢膝的跪在本宮的腳下不得起身。”
“上不得台麵的狗東西,就算我兒真的出了事,你兒子也休想坐上太子之位。”
“回鳳儀宮!”
皇後抬頭一步步走回了鳳儀宮,背影堅決,麵龐雍容華貴,雙眸如刀,早已斂去了剛剛的狼狽。
她是皇後,一國之母,就算兒子出了事,她也還是皇後。
在仁帝沒下旨廢後之前,德妃也好,賢妃也罷,這些賤婢誰也別想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德妃被皇後那句奴顏婢膝氣的不輕,咬牙切齒瞪了皇後的背影一眼,低聲道:“得意什麽,兒子都快死了,還有臉在這擺皇後的架子?”
她伸手撫了撫頭上的步搖,話鋒一轉,“還是本宮的兒子省心。”
賢妃嗤笑一聲,沒說什麽帶著人走了。
雖然兩位皇子暫時結盟,可他們都早做了準備。
一旦容恒被拉下馬,容深與容臻能立刻撕毀盟約,拔刀相向。
將軍府內,沈聽雪知道容戰要進宮一臉的不開心。
老皇帝這時候想起她們家十三了?
“乖,等我出宮回來接你。”
定北王不舍的揉了揉小姑娘烏黑的發頂。
他也覺得朝堂上的事讓人厭煩,遠沒有留在邊疆自在。
隻是他如今有了家,不再是孤身一人,也不會和以前一樣衝動莽撞。
邊疆那種地方不適合他的小姑娘。
“好。”
沈聽雪點了點頭,幫他整了整衣服,這才舍得放人走。
飛雪苑改動了一些,變成了兩人居室。
沈聽雪與容戰的衣物這邊也有,方便他們過來住的時候用。
因此容戰到將軍府才換下了輕甲,斂去一身風塵。
他已經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沒有半點不適應。
沈家人也早在兩人成親的那一刻,把他當成了自家人。
沈澈站在一旁,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行了,行了,回去吃飯了,天天見麵還這麽膩歪。”
“本來還打算帶你去江湖上玩一年,現在看來八成沒戲。”
“我不去,我舍不得十三。”
“我要跟十三去邊疆。”
“你要去邊疆?”
沈澈的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