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九十九章 亂局(二)
刻畫了金色符文之後,斯坦整個人像是掉了半條命似的,看起來虛弱蒼白到了極致,但是他一馬當先的運起奧登沉睡的身體,朝著海溝上方而去。
所有的人都是知道,黑霧被困住只是暫時的,他們必須離開這裡拉長戰線,想更好的辦法來一勞永逸的解決,不然繼續拖下去,大概是他們會死在這個鬼地方。
沒有人遲疑,所有的人都是朝著上方而去。
凱撒和西蒙幾乎是同時朝著海因公主和寧清秋戰鬥的方向飛過去,定住黑霧的時間只有那麼點,要是不抓緊機會出去,難道是還想著黑霧會放過他們不成?
凱撒怒吼道:「海因!你若是敢傷她,我就是要讓你十倍百倍的償還!我就是殺了你!讓整個鮫人族再無寧日!」
他的頭都是快要爆炸了。
他絕對是不允許寧清秋出事兒,心裏面就是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
海因的銀白色的雙眼幾乎是帶上了刺眼無比的光芒,她全身的血脈都是開始沸騰,傳承自遠古海神的力量是那麼的龐大,幾乎是要撐爆她的身體,但是沒有關係,雖然光芒萬丈的時刻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但是她仍然是原因為之付出一切,這就是她選擇的路。
她幾乎是朗聲長笑:「哈哈,凱撒!能夠讓你這麼痛苦,那我什麼都是願意做!我殺不了你,卻可以殺了她!這全都是怪你!」
海神三叉戟碎裂開來,一道海藍色的輝煌氣柱從中爆發,就像是天地之間最閃亮鋒利的一抹光芒,攜帶毀天滅地的力量朝著寧清秋殺了過去,竟然是真的同歸於盡的打法,竟然是連鮫人族的神器都是可以放棄,這樣的孤注一擲的決然殺機,簡直是無比的駭人。
寧清秋的臉色被這光芒映照成了慘白。
她心裏面咯噔一聲,萬萬沒有想到,海因竟然是在這個時候都是不趕緊逃亡反而是想著要殺她,事出突然,煉心劍都是不一定擋得住這一招。
不過……
擋得住擋不住都是要真的試過才是知道。
輝煌的劍芒將周圍的海水都是蒸發沸騰,就像是寧清秋所在的地方已經是個巨大的排斥立場,海水翻騰四散,她們衝擊在一起的衝擊波幾乎是將周圍的所有力量都是滌盪成為一片真空,漆黑色的裂縫出現,空間都是片片碎裂,要是換個普通的中階魔法師在這裡,早就是被這恐怖的力量撕裂。
當然,事到如今,沒有人會認為寧清秋是個普通的中階魔法師,甚至是她的招數都是古怪到了極點,甚至不是已知的安瑞爾大陸的任何一種職業的戰鬥方式。
凱撒直接撲向了衝擊的中心點,西蒙慢了一步,滿眼都是輝煌燦爛的光束,什麼都是看不清楚,但是一股撕裂靈魂的痛苦幾乎是席捲了全身,他眼前一黑,全身血液都是在逆流。
反傷烙印……這個他親自施加在寧清秋身上的法術,被破掉了。
他也被反噬得厲害,差一點點就是死掉了,但是……為什麼反傷烙印都是破掉了,自己卻沒死?而失去了反傷烙印的寧清秋,又怎麼能夠活下來?
西蒙覺得心痛得幾乎是無法呼吸。
劇烈的爆炸幾乎是將整個海溝都是震得顫動不已,就像是海底巨震一般。
先行一步的其他的職業者們紛紛給自己疊加了防護罩,故而沒有受傷,但是他們之前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一行人落在了海溝上方,嚴陣以待的看著下方,而斯坦則竭盡全力的在喚醒奧登。
精神風暴已經是徹底的亂了,黑霧凝固不動,故而精神風暴也一反常態,從肆虐不定變得安穩,所以是喚醒奧登的最好時機,這位魔法皇帝,說不定有什麼辦法,讓他們徹底的解決這個天大的難題,斯坦將自己的精神鏈接毫不顧忌的朝著奧登的意識海深入。
他必須喚醒這個人。
至於說下方的戰況……已然是無法顧忌。
誰都是沒有想到,未知存在的戰鬥力果然是可怕到了極點,甚至是他們隱約感覺到那個黑霧裡面的鬼東西還沒有徹底的蘇醒,已經是如此的可怕,他們都是招架不住,難怪是奧登落得如此的下場,光是鎮壓它都是竭盡全力了,而海因和菲碧兩位看似嬌嬌弱弱的美人兒,竟然是在大敵當前的時候還大打出手,且爆發出來的戰鬥力可以說是十分的恐怖,當真是讓人吃驚不已,腦袋都是一頭霧水,個個都是搞不清楚狀況。
亂局,這真正的是亂局。
戰鬥大祭司臉色陰沉,他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一步的,事到如今,為了鮫人族的繁榮昌盛,他必須阻攔那個鬼東西離開這裡,就算是做不到,也只有留下屍體,活著的時候是絕對無法忍受鮫人族在自己的眼前遭受滅頂之災,而且——
「海因出手必然是事出有因,我要等著她出來。」
海倫唇角的血漬還沒有擦乾淨,冷笑道:「誰知道你們到底是打著什麼樣的算盤,海神三叉戟也是海底十字軍掌控的鎮壓此地的神器之一,三千年前遺失后鮫人族說再無蹤跡,結果出現在你們的公主手裡還對著我魔法議會的人痛下殺手……」
若不是時機不對,必然是要他們給個交代的,若是此次危難度過,那麼她必然是要秋後算賬的,難道是寧就是這麼死在這裡?
作為這一場戰鬥第一個犧牲者?
就算是這樣,這一場生死之戰也難以善了,必然不是最後一個犧牲者,黃泉路上倒也不孤單,最可惜的就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裡……真是天大的諷刺!
砰然氣浪落下,眼前一花,掉落了四個人。
海因的優雅美麗早就是不見蹤影,渾身上下破破爛爛,春光乍泄,可謂是衣不蔽體,竟然是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整個右臂幾乎是血肉分離,露出裡面的白森森的骨頭來,看著極為的駭人,她不可置信的望著對面。
寧清秋神情略微的有點恍惚的抱著凱撒,他幾乎是成為了一個血人,若不是耳畔還有呼吸,大概是以為他已經死了。
西蒙站在一邊,胸膛的起伏微弱,顯然也是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