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欠你的終究要還

  “老大，我一直都喜歡你，你心裏是清楚的吧。可是你呢。完全不回應我的感情，對我毫不在乎，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嗎？我為你出生入死，願意把我的命奉獻給你，你都對我看也不看一眼。而這個女人，享受著你所有的愛與嗬護！整天傻笑著，就可以把你的一切都奪走！我恨她！我恨死這個女人了，他讓你從神壇走下來，讓你變成普通人！她不知道你對她有多好，我恨這個討厭的女人！”


  “和她沒有關係！是我要愛她的！我愛她的一切，願意為她付出任何和她沒有關係！”杜恒宇怒聲道：“水晶你別想太多，即使沒有她。也不會是你，我不會愛上你，這種事情你一開始就知道的吧。”


  水晶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她強忍著痛苦笑了起來：“哈，我知道啊。我知道不會是我，那既然我得不到，我也要讓她得不到！老大你知道嗎？她已經知道了你殺了多少人了，也恢複了記憶，老大，你覺得現在的你們還能在一嗎？”


  杜恒宇的呼吸幾乎停滯了，臉色漸漸變得蒼白，杜恒宇的身子一瞬間幾乎搖搖欲墜的摔在地上。


  回憶起了一切，知道了他做過的事情。


  怎麽會這樣，難道說，他和她，難道注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水晶看著杜恒宇那樣脆弱的麵容，緩緩的閉了閉眼睛，老大，對不起，今天所做的事情，我不求你明白，不求你理解，我隻要你好好的。


  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別難過，我身邊的這個女人，她……大概是給不了你愛情，但她真的為你著想著。


  “老大，你都明白了吧，你和這個女人已經沒有未來了，所以就讓我來結束掉一切吧，我來把她送走，這樣你們之間就會存在永恒。”


  水晶說著忽然掏出槍來對準了杜小小的頭，杜恒宇被痛苦的事情席卷，然而這時候杜小小的生命重於一切，幾乎是一瞬間，杜恒宇也掏出了槍指向了水晶。


  “水晶，放下槍，別逼我殺你。”杜恒宇顫抖的開口。


  不要，他不想在杜小小的麵前殺人，被她的眼鏡注視著殺掉這個女孩。


  她畢竟和之前的那個人不同。那一次杜小小什麽也沒看見。而現在她的眼睛沒有被遮住，她什麽都看得見。


  如果這一槍下去，他和她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水晶！水晶放下槍！放下槍！”杜恒宇大聲的呐喊著，呐喊著像是在哀求一樣。


  為了保護她，他什麽都能做，可是他不想這樣。


  他想要和杜小小擁有美好的未來，想兩個人一起走，可是這一槍下去，他將再沒有資格呆在她身邊。


  水晶指著杜小小的頭，杜小小側目看著她，‘唔唔’的發出聲音，水晶輕笑了起來，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開口道：“你別害怕，他做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不要去懼怕他，原諒他，因為他為了保護你，真的不惜一切代價。還有最後一點，等到有一天，時過境遷他放下了一切再重新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請你對他笑一笑，給他一個擁抱，帶他……回家吧，那時候他就不再需要自由了，他會需要一個家。”


  而那時候，我看不到了。不過沒關係。


  在我苟活的這些年，能真正為他做一點事情，我就心滿意足了。


  水晶勾起唇角，笑的純真美好。


  杜小小搖頭，用力的掙紮，她驚恐的去看杜恒宇。用力的搖頭，想告訴杜恒宇，水晶根本不會開槍，槍裏連子彈都沒有。


  不要，恒宇不要開槍！她根本就沒有想殺我！

  恒宇！！

  ‘哢嚓！’。


  ‘砰！’。


  一聲輕輕的脆響，如同孩童口中戲謔般的玩笑。


  一聲沉重的悶響，鮮紅色的液體飛濺在了她的身上。


  水晶像是斷線了的風箏一樣，仰身從天台墜落。


  很多東西順著風，伴隨著最後的思路呼嘯而過，最後腦海裏停留的是那一天，他伸過來的手。


  欠了你的一抹溫情，終將是要還給你的。


  屬於她的電影，由他開啟，也由他落幕。最後她還是覺得有點遺憾。她的英雄，可是最後的時候，她這個信徒，卻髒了他的手。


  對不起啊老大啊，沒辦法遞給你一隻白手帕，擦幹淨那由我弄髒了的……你的手……


  世界天旋地暗，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個詭異的怪圈，夏雨落了下來，杜小小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也在為水晶哭泣。


  杜恒宇踉蹌的走到了她麵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她麵前，他顫抖的伸出手解她的繩子，解了好幾次都沒有解開。


  杜小小看的心都要碎了，雨水把他的發全部濡濕了，緊緊的貼在臉頰上，順著他的麵容滾落的，那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她已經不得而知了。


  這樣從未見過的狼狽的恒宇，幾乎讓杜小小窒息。


  我想給你自由，可是最後，我還是深深的傷害了你吧。


  解開了她的繩子，為她摘掉嘴上的膠布。杜恒宇仰起頭來，蒼白無力的扯起了嘴角，那個笑比哭還難看。


  他開口，對她說：“我們就到此為止了，是不是？”


  杜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震，大顆大顆的眼淚向下滾落，比這個雨天還要凶猛。


  第一見到你，牽起你的手時，我對自己說，從此以後我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姐姐，我要保護你。


  第一次你叫我姐姐，我幸福的快要暈過去，幸福於自己有了一個天使一樣的弟弟。


  我們來到A市的那一天，你笑了，我好似看到了春花爛漫，一下子帶來了整個花季。


  我們一起去逛廟會的時候，在搖搖晃晃的公交車上，你緊緊握著我的時候，你的任性與霸道，讓我嚴厲不拉起了額。


  你愛撒嬌，愛裝乖，偶爾很小惡魔，這些我都覺得可愛。


  恒宇，和你所有的過去，快樂的，痛的，悲的，喜的，我全部都會深深的記得，你所有的好，我全部都不能忘記，可是從此刻開始，由我來背負這一切吧。


  請你自由吧。


  “恒宇，對不起。對不起，我並不是怕你，我也沒有為爸媽的事情恨你，隻是我們，真的已經沒辦法了。恒宇，我們隻能到此為止了，現在隻能到此為止了。”杜小小捂住臉，崩潰的哭著，渾身顫抖的厲害。


  杜恒宇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眼淚混著雨水落了下來。


  嗯，他知道的。


  在他開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還沒有瘋，已經很好了，沒有恨自己，沒有懼怕自己，真的很好了。


  自己到底在做什麽呢，在她的身邊，說想要保護她。可是卻一遍遍的給她製造著這麽恐怖的回憶。


  害死了她爸媽，又雙手染滿鮮血，現在又在她麵前殺了人，即使他仍不可遏製的愛著她，可是他也已經明白，夢已經碎了。


  淘氣的新娘，終於還是打開了藍胡子不讓她打開的那扇大門，看到了最可怕的真相，所有幸福美好的故事都要就此畫上句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