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沒辦法繼續的是我

  杜小小在車上看著窗外，卻不知道怎麽了，忽然間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時候，她坐這車去見楚天南。


  那時候的心情忐忑又激動，楚音音在她的身邊坐下，她問她借的鏡子，照自己今天新塗的唇彩，想說楚天南看了會不會覺得好看。


  車子停了下來，公交車門打開，一個女人走了上來，杜小小看到她怔住了。


  楚音音，怎麽了會在這裏？


  楚音音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杜小小怔怔的望著她。張口想要問她怎麽在這裏，楚音音已經開了口：“真像啊，今天的天，就好像我們高中時候一樣，我們倆坐在公交車上去看我哥。”


  杜小小一怔，露出了微笑：“是啊。我剛才還在想真像啊。”


  那時候的天氣真好。


  楚音音輕聲問：“你今天有塗新的唇彩嗎？”


  杜小小笑了起來，點頭：“嗯，粉紅色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好像又回到了那時候，她和楚音音之間似乎什麽隔閡都沒有。


  手臂上挽上了一隻手，杜小小側目看著楚音音，楚音音還是看著前方不看她，聲音卻有些顫抖：“不管什麽時候，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們都是好朋友，所以我原諒你了，你也原諒我吧。”


  杜小小的眼淚有些向外湧，挽緊了她的手：“既然是好朋友，就不要說什麽原諒不原諒的。”


  楚音音低頭，輕聲道：“你就是這樣的性子，才總是被利用。”


  “嗯？”杜小小沒聽清楚。


  楚音音翻白眼道：“沒什麽啦。”


  真是笨蛋，笨蛋，不過就因為你是這樣的笨蛋，所以我和我哥，都希望你能幸福。


  你都已經是這樣的笨蛋了，如果再不幸福的話，也太讓人擔心了。


  所以，我已經決定尊重我的意見了，你就乘著我給你的薄翼，從他身邊飛走吧。


  兩個人到了醫院，下了車之後，楚音音對她道：“你啊，今天一定要對我哥很好很好，手術可就是明天了。”


  杜小小舉了下手裏的便當道：“那當然，我有準備愛心便當，都是天南最喜歡吃的。”


  楚音音望著她幹淨的笑臉，眼淚又湧到了眼眶，抓住衣角吞咽著淚水，楚音音勾起唇笑：“笑的真像個笨蛋。”


  杜小小眨了眨眼睛，聳肩一笑，轉身走向了醫院，楚音音用力的擦了下眼淚才跟上去。


  杜小小，今天是你作為楚天南的女朋友的最後一天，可要好好表現啊。


  *********

  顧天祁這邊一大早，所有人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顧總裁，從現在起，我們負責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您。”


  看著一字排在總裁辦公室裏的一群人，顧天祁冷聲道：“都給我出去，不要妨礙我工作。”


  “可是總裁，我們要二十四小時貼身……”


  “我難道還打開窗戶從八十樓跳下去嗎？門外是我能給你們的最大權限，要是還得寸進尺，別怪我不客氣。”


  在顧天祁的嗬斥下，一排人被趕了出去，顧天祁的脾氣沒人不知道，這群人隻好都蹲在外麵。


  秘書室的秘書們都忍不住竊竊私語的，總覺得忽然之間來這麽多保鏢有些奇怪。


  真是，為什麽來呢這些人。總裁明明又沒有遇刺什麽的。


  一整天這些保鏢都跟著顧天祁，最後幹脆跟到了家裏，顧天祁知道這老太婆安排的人，黑著臉卻也沒辦法趕走他們，隻得這樣讓他們愛怎樣怎樣了。


  下午五點，杜小小把蘋果切成兔子耳朵的樣子放在了盤子裏，這一天楚天南的父母一直都在，一直到剛剛才離開，因為明天就是手術，所以晚上的話他們也會在這裏。


  “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楚天南開口。


  杜小小點頭笑道：“連音音也走了，是在給我們製造二人世界的時間呢。”


  楚天南揚起了薄唇，溫柔的看著杜小小。


  “小小，這段時間謝謝你，我真的過的很幸福。”楚天南說著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與你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天堂。”


  杜小小握著他的手，嬌俏的白了他一眼：“說什麽呢，這麽說起來，以後我們的日子還很多，如果這就是天堂，那麽以後這種天堂一般的生活會持續不斷，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楚天南低下頭，撫摸著她手指上的戒指，聲音柔軟的說：“小小，這樣的以後我真的有想過，一起起床，吃早餐，在門前與你告別上班，之後回家擁抱你對你說‘我回來了’。這種平淡的美好的日子，在我的幻想裏無數次的出現過。”


  杜小小堅定道：“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實現這些，不讓它再是幻想。”


  楚天南揚起了唇角，溫柔的笑看著她道：“不，這樣的幻想，我已經不在意了，有了我和小小的回憶就夠了。小小，真的對不起，非常對不起，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但是如果我從手術台上下來，可能沒辦法牽著你的手走向未來了。”


  杜小小瞳孔收縮著，僵硬的看著微笑著的楚天南。


  他笑的那樣溫柔，和他往常的笑容沒有任何區別，可是為什麽他的話，她卻是聽不懂呢？


  僵硬的扯起嘴角，杜小小幹笑：“天南，你不要說這種話，我可沒打算你身體康複之後就離開，所以……”


  “所以我說，沒辦法繼續的人是我。”緊握住杜小小的手，楚天南道：“換心手術之後，我可能就不是現在的楚天南了。心髒是掌握人體一切的器官，所以換了心之後，我可能會性情大變，會遺留著下上個主人的喜好，甚至於可能忘記現在的一些事情。所以我想，對小小你，也許我會忘記也說不……”


  “不會的，不會的，天南，即使換了心，你也還是楚天南啊。”杜小小急忙搖頭。


  楚天南按住她的手，把自己的力量注入給她，認真的道：“小小，換心手術之後有太多的不確定，這種大型手術，會造成很多不確定因素，我真的不敢去保證未來。所以和我約定吧，小小，如果我活過來，還記得你，還確定我愛的人是小小你的話，我們就繼續履行婚約。但是如果我已經不記得你了，或者那顆新的心髒對你沒有感覺了。”楚天南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認真的說：“那麽就忘記我，讓我們彼此都開始新的生活，讓我的事情隨著這顆為你跳動的心髒埋葬好嗎？”


  杜小小的眼淚從眼裏落了下來，哽咽道：“可是我、可是我不想和天南你成為陌生人啊。”


  我們明明那麽親密，新的生活？要成為彼此陌生的人嗎？我真的不行。


  楚天南伸出手將她抱入懷裏，溫聲道：“沒關係的，不是陌生人，到時候我就真的安分守己的去做個……朋友的哥哥吧。”


  “天南，天南，天南，天南我不想失去你。”杜小小將楚天南緊緊的抱住，在他肩膀上哭的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