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攪風起浪靜無聲
岳青青最後還是選擇從攪海訣開始，攪海訣比攪海十三式簡單許多，而且據賽天風所說，攪海訣是攪海十三式第一招的修改版本，但比攪海十三式第一招更強。
「不過還是從攪海十三式練起比較好。」賽天風道，又補充道：「攪海訣改進後跟攪海十三式聯繫變少，到時想重新生出聯繫十分麻煩。」
岳青青當然知道這點，現在是攪海訣修鍊簡單，後來卻是攪海十三式簡單，但仔細一分析卻不同。
練攪海十三式的話，練會第一招之後要再練一次攪海訣，那樣攪海十三式的缺陷就會消失。
在缺陷消失后，才能繼續練攪海十三式。
練攪海訣的話，現在練起來十分簡單，而且後來也只需要練習攪海十三式，不需要再反過來練攪海訣。
那樣的話，練攪海十三式相當於中途插進一個攪海訣，練攪海訣卻可以晉陞為攪海十三式。
攪海訣到攪海十三式，前面容易後面難，攪海十三式到攪海訣再到攪海十三式，卻是波折多，容易發生變化。
兩者的時間相對來說卻差不多，攪海訣前面容易，後面會耗費大量時間，攪海十三式則是轉換到攪海訣的時候耗費時間，從攪海訣再到攪海十三式又耗費時間。
這樣的話，自然是攪海訣更好，前面入門容易，後面極難倒簡單，只是時間問題。
單是入門容易這一點，就能讓岳青青選擇攪海訣而不是攪海十三式。
「隨便你吧。」賽天風拿岳青青沒辦法，岳青青想的兩種方式其實區別很大，先練攪海訣容易不假，但後來想跟攪海十三式生出聯繫可沒那麼簡單。
反之，攪海十三式入門難，但後來修鍊攪海訣卻容易，只是多波折，但只要用時間來磨礪也一帆風順。
如是別人，賽天風肯定讓她先練攪海十三式，不過岳青青的話，反而前者更適合，攪海訣跟攪海十三式間的聯繫，有的人很難找到，有的人輕易看出。
「帶你去晴陽峰吧。」賽天風微微一想，便確定了岳青青的修鍊場所。
「好！」岳青青目光一亮，晴陽峰是個好地方，甚至比太乙山好。
第三峰晴陽峰，高六百丈，每日日光停留的時間最久，但日光卻不炙熱，反倒十分溫和。
因此，第三峰晴陽峰上樹木生的極高，同時山上山下，有著大大小小數十片水源，或大或小，俱有無數生靈。
平日里，賽天風也會帶岳青青到晴陽峰上遊玩，因此晴陽峰岳青青並不陌生。
晴陽峰上大大小小總共有六十七處水源，最大的有兩三百丈，快有晴陽峰一半大小，在晴陽峰山腳，源頭卻是晴陽峰接近山腳的一處水眼。
最小的是晴陽峰山腰的鳴泉，不過數尺，泉自山體溢出，山體多孔，泉水湧出之時，會有悅耳之聲。
除開鳴泉，還有最獨特的一處水源，在晴陽峰山頂，叫布瀑。
布瀑其實就是瀑布，不過布瀑形狀特殊，泄出的水落下時，宛如一片白布，竟然通體無暇。
布瀑的源頭又來自晴陽峰封頂的一道泉，這道泉來自山體內部，不知為何，山體內部的水是向上流，山體外部的水才是向下流。
晴陽峰上岳青青最喜歡的卻不是這些，而是晴陽峰上一處普通的泉水，若將晴陽峰上的水源排個名次，這個水池大概是最後面的幾個之一。
當然，這樣的水池同樣很美，只是跟那些更好比起來不行，這處普通的泉水，不遜色凡間任何一處泉水。
雖然最喜歡那處普通的泉水，不過賽天風還是帶著岳青青到了山頂，然後兩人從山頂的布瀑往下行走，這樣能看到所有的水源，以及其中的生靈。
一邊行走，賽天風講起攪海十三式的事情。
「知道攪海十三式是誰創出的嗎？」
「不知道。」
「那我就簡單說一下吧。」
攪海十三式創出者為五萬年前的南海劍仙，跟離乘劍仙同代，跟離乘劍祖齊名。
「是他啊。」岳青青驀然想起，這幾個月間偶然看到了劍祖的事情，對於劍祖離乘，自然要深入了解。
於是深入后，發現離乘劍仙有個名號不詳的對手，甚至離乘劍仙還有時候會敗給那個對手。
不過後來要修鍊飛鳳劍訣，岳青青就暫時把這個忘了，直到今日才提起。
「真的假的？南海劍仙那麼厲害？」岳青青很難相信，竟然有人能當劍祖的對手，並且還可能打敗過劍祖。
離乘劍仙的名聲實在太大，每位習劍者不論如何都會接觸到這位劍仙的痕迹，速道劍傳揚之後，迅速成為第一劍道，並且跟其他劍道或多或少起互補作用。
也在離乘劍仙后，劍道光芒大作，自然就有了劍祖之名，說起劍祖，只是離乘劍仙，不會是其他人。
說起劍仙的話，卻要看指的是誰，比如離乘劍仙是劍仙，南海劍仙也是劍仙，當今天下賀真人，也是劍仙。
劍仙數不勝數，劍祖卻只有一人，而這一人的光芒，卻永遠不可能被遮蓋住。
只有在劍祖的光芒未照耀九州時，才可能被擋住。
這個人，就是南海劍仙。
「當然厲害。」賽天風知道的東西很多，其中有不少是合體期修士都無法接觸到的事情，這也足夠讓賽天風坦然面對一切。
「有劍祖那麼厲害？」岳青青不敢置信，竟然真的有那麼厲害的人。
「這我很難回答。」賽天風轉移話題，道：「你問我離乘劍仙跟南海劍仙哪個更厲害，就等於問我兩個死人，哪一個更厲害，而他們已經是死人，除了他們自己，又怎麼會有人知道他們誰更厲害。」
岳青青不傻，雖然這話很有道理，但卻不是答案，那麼真正答案可能是，南海劍仙真的有劍祖那麼厲害。
賽天風知道糊弄不住岳青青，便道：「劍仙、劍祖誰更厲害根本不重要，他們都是劍的極限，沒人能超過他們，你認為劍祖厲害就是劍祖厲害，你認為劍仙厲害就是劍仙厲害。」
「好吧，我不問了。」岳青青對這些其實不感興趣，只是比較好奇，知道暫時得不到答案，果斷放棄。
但岳青青不問，賽天風偏要說。
「劍祖跟劍仙誰更厲害這個問題，只有到五萬年前才能知道。」
岳青青無動於衷，明知道沒答案的東西她很明智的不去問。
「劍祖跟劍仙，有一場最後的戰鬥，那場戰鬥后，兩人統統銷聲匿跡。」
聽到這話，岳青青頓時來了興趣，離乘劍祖跟南海劍仙，果然打了一場，不過到底誰更厲害呢？
「劍最厲害。」賽天風道。
一把劍，成就了離乘劍祖跟南海劍仙，也正是離乘劍祖跟南海劍仙，成就了劍。
所以，他們手中的劍最厲害，而不是他們之中誰更厲害。
在對離乘劍祖、南海劍仙了解不深之前，賽天風一直認為南海劍仙更厲害，因為攪海十三式擰合十三種劍道，的確更強。
反之，離乘劍祖除開手中速道天劍離乘劍，自身還有一種劍道，總共只是三種劍道。
三對十三，自然十三種劍道勝。
兩人的戰鬥等同於三把天劍跟十三把天劍決鬥，每把天劍都獨一無二，每把都是至強，三把至強天劍跟十三把至強天劍對決，自然是十三把天劍勝。
賽天風這樣認為也沒錯，幾乎所有知道一切情況的人，一開始都這麼認為。
但是到後來，了解到離乘劍祖跟南海劍仙，才明白根本沒有誰強誰弱。
三把天劍，就一定勝不過十三把天劍嗎？
天劍是天劍，劍祖是劍祖，劍仙是劍仙。
劍道有強弱，人無強弱，離乘劍祖不弱於南海劍仙，南海劍仙也不弱於離乘劍祖，兩人無強無弱，戰鬥不會有勝負。
一場戰鬥的結果，可能是離乘劍祖贏了，因為現在留下的是速道劍。
但同樣來一場，卻可能是南海劍仙勝。
這樣看來，兩人可能是平手，但平手這種事不會出現。
離乘劍祖的劍跟南海劍仙不同，兩人根本就無法做出比較，因為離乘劍祖可以殺死南海劍仙，南海劍仙也可以殺死離乘劍祖。
兩人都能在對方最強盛的時候，殺掉對方。
那麼，誰更強呢？
根本就沒有答案，誰更強誰更弱有時候就無法知道，只能夠通過見到的東西來判斷，但沒見到的東西，卻可能是決定戰鬥勝負的關鍵。
離乘劍祖有兩種劍道，一種是流傳下來的速道劍，一種是封存在離乘仙劍內的劍道，這是離乘劍祖的兩種劍道。
但是，離乘劍祖可能還有第三種劍道，第四種劍道，甚至第五種劍道，還可能跟南海劍仙一樣，離乘劍祖也有十三種見劍道。
原因很簡單，南海劍仙能做到的事情，離乘劍祖難道做不到，對於他們來說，劍上面的一切已經不是阻礙。
同樣的，南海劍仙有十三種劍道，但南海劍仙真的僅僅只是有十三種劍道嗎？除開這擰合成為攪海十三式的劍道，未必他沒有準備擰合進去的其他劍道，劍上的一切通通不是阻礙。
根本就不知道離乘劍祖跟南海劍仙的具體情況，誰又能做出對比呢，就算根據速道劍以及攪海十三式來做出判斷，但未免有些可笑。
速道劍發展至今，分支無數，無論何種劍修，都會修習一些速道劍。
攪海十三式勝在修鍊的人絕對不弱，如果所有人修鍊，所有人都是強者。
但這只是速道劍跟攪海十三式，離乘劍祖跟南海劍仙又不同。
劍中之事，只在劍中論，不關人。
「好吧，劍最厲害。」岳青青就知道是這個答案，她不該問的，明知道是這個答案她還問。
賽天風也不說了，但還是提及了攪海十三式的一切情況。
「那場最終大戰，劍祖跟劍仙……」
最終大戰之後，離乘劍祖跟南海劍仙雙雙消失，一同在人間蒸發，而觀戰的人也沒有見到兩人的勝負，只是得到攪海十三式的第一招，攪風起浪竟無聲。
隨之見到的是，這一招上留有離乘劍祖跟南海劍仙的話，他們認為劍始終是危險的東西，但只要人能控制就能夠使用，不過卻有人無法控制的劍，於是那樣的劍不需要存在。
因此，攪海十三式只剩下第一招，攪風起浪為可控的劍。
離乘劍祖的兩種劍道，也只留下了速道劍，另一種封存在離乘仙劍內，藏在了九州某處，可惜已經現世。
同樣的，南海劍仙也將攪海十三式留在了九州某處，畢竟自九州生，便要留於九州，只是南海劍仙希望攪海十三式永遠不要被挖掘出來，同時也希望有一天攪海十三式被挖掘出來。
「你從攪海訣練起的話，我先給你演示一次。」賽天風道。
「好。」岳青青點頭，這樣能少走許多彎路，至於將來如何，將來再說。
賽天風用的是攪海訣，攪海十三式的拓本只會放在藏書閣內，不會被人帶出，攪海訣則不同，能認出攪海訣是攪海十三式的人，不會妄圖找到攪海十三式。
因為找到了，他也留不住，反而還會因此有生命危險。
攪海訣也有別名，就叫做攪風起浪竟無聲，岳青青大概明白一些，應該是練到最高深的時候，攪動風浪不會有聲音。
賽天風的動作跟那日畢安之的如出一轍，掣住長劍在空中攪動，力度越來越小，風力卻越來越大，正如岳青青所想，沒有聲音。
岳青青還發現賽天風跟畢安之揮劍的時候有一些不同，畢安之揮劍的時候，從左到右的時候會停頓一下，倒不是劍停頓，而是手停頓。
不過這樣一來，劍也會慢上一點，但畢安之就算感知到也沒辦法糾正，攪海十三式每一下揮劍，都要遵守招式的軌跡，若錯一絲，就可能受到劍招反噬。
賽天風為了讓岳青青看清，速度極慢，揮劍的力度一開始不大，繼而逐漸加大，不過岳青青卻覺得，揮劍的力度始終是一樣的，只是力量更加均勻，揮劍的速度慢上幾分，所以給人力度不如之前的感覺。
快到達極致的時候，揮劍的速度越來越慢，很快便在空中卡住，但卻牢牢停在賽天風手中，不會出現不受控制的情況。
岳青青目光從劍上移動到劍尖指的方向，是第三峰到第四峰中間的一塊巨石。
攪風起浪這一招，如果沒有目標可能會誤傷，除非能夠控制飛劍，不然最好不要亂飛，可能會傷到人。
如果能夠控制的話，就另當別論。
這時，賽天風撤掉對飛劍的控制，任由飛劍脫手。
「轟！」
數百丈的方向，對飛劍來說實在太近，這一息飛出，下一息就刺中，且跟畢安之不同，這龐大的風力並未消散，而是隨著飛劍卷向巨石，飛劍刺中巨石，巨石爆開，龐大風力捲起巨石碎片，向前濺射。
「方才是慢速度，為了讓你看清，現在用正常的速度0」賽天風道。
「好。」岳青青點頭，真正用出的時候肯定不會這麼慢，不然對方有辦法繞過風力吹襲的區域，那就慘了。
飛出的那把飛劍遙遙飛回，落在賽天風手上，賽天風掣住飛劍，隨意地往地面一頓。
「噼里啪啦！」
劍尖立在地面的位置出現一道裂縫，從地面開始向四周蔓延，轉眼方圓數丈，均出現裂縫。
岳青青立即明白，這就是那天大師兄擊碎木人的方法，用的就是攪風起浪。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岳青青也不傻，這麼快的攪風起浪，築基期修士絕對用不出。
「能用出。」賽天風笑道，補充道：「用了會被自己炸死。」
「那不是不能用……」岳青青愕然，這樣的劍招好雞肋啊。
「先學慢後學快，怎麼可能一蹴而就，到了金丹期速度速度會大幅增長，到時能夠正常使用。」賽天風道。
岳青青自然明白了那天大師兄是在誆她，同樣的力度如果是築基期修士的體魄，就算能擊碎也會爆，不過這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這種方法。
快的話當然用不出，慢的話她也能擊碎鐵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