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愛上你的那一刻
此間，前方出現了一條熱鬧的街市，入口處，有一張桌子，桌旁有人守著，後邊還站著十二個石人。
守桌人見了無盡，仿佛受到了一萬點驚嚇, 趕緊起身，低頭哈腰道：“見過高僧！”
無盡擺了擺手：“我帶兩個朋友進去逛逛。”
守桌人為難道：“高僧，北街有北街的規矩……”
無盡回頭對二人道：“竇憐遙，先簽約吧。”
頓了下，他扭頭看向堯遇初，“你也要簽。”
堯遇初轉頭問他的女孩：“簽什麽？”
“我先看看。”竇憐遙走到桌子前, 拿起了桌上的一份空白合約, 還真是一份血契。
將血契一目十行看完後，她轉身麵向堯遇初的俊臉，解釋：“進入這條街需要拿一樣東西抵押三年，你不是驅魔師，可以拿身外之物做抵押，身上帶有現金嗎？”
“有。”堯遇初掏出了皮夾。
竇憐遙搶過他的錢包，幸好裏邊有一張一塊錢，抽出來遞給他，“等會兒你就給這塊錢他們就好。”
堯遇初點頭。
守桌人無語。
無盡笑道：“A國首富，抵押一塊錢三年，可以可以。”
說完這句，他扭頭看向竇憐遙的臉，笑著問：“竇憐遙，你呢？”
竇憐遙做了個深呼吸，掌心變出了一把匕首。
無盡幾乎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驚道：“你不是吧？”
竇憐遙莞爾一笑，回頭對上堯遇初的俊臉，“有件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不過我有個直覺, 北街裏可能有我想要的答案, 所以提前告訴你也無妨，讓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也許，她做了這件事之後，這個男人會離她而去。
而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堯遇初聽不懂她的意思，正想提問，卻見女孩已經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髒。
“遙遙！”堯遇初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就想扶住她的身體。
竇憐遙卻麵不改色地將心髒剜了出來，扔到桌上，冷聲道：“我要抵押的是……我的心髒。”
“遙遙、”堯遇初還阻止她，無盡按住了他的手，提醒道：“她本來就已經是個死人，心挖出來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就是傷口會痛幾天。”
“什麽意思？”堯遇初急問。
無盡看著那臉色接近慘白卻不露半點痛苦的女孩，眼中升起了幾分欽佩，歎息道：“竇雲淩曾經發過一個毒誓，此生不得對任何人動情，而竇憐遙是他的雙胞胎妹妹, 兄妹倆是在他們的母親死後被人從肚皮裏剜出來的, 因此兄妹二人同屬一個命格，故而, 竇雲淩發的毒誓，對竇憐遙同樣生效。”
堯遇初擰著眉，字麵上的意思他都聽懂了，但他無法理解當中的含義。
無盡又道：“那我就換個通俗的說法，在竇憐遙愛上你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
堯遇初深深皺眉：“什麽意思？”
無盡挑了挑眉：“這還聽不懂？意思就是說，竇憐遙不能對任何人動情，一旦動心，必遭錐心之痛，愛之深，痛之徹，她對你的愛，同時會變成同等的痛苦，至死不休。”
堯遇初仿佛全身失去力氣，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竇憐遙全都聽見了這二人的對話，卻不打算插話，默不作聲地在血契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同時她的心也被吸入了血契中，消失不見。
搞定了自己的血契，她麵不改色地回頭看向堯遇初的俊臉，笑道：“堯先生，你把一塊錢放在桌上，簽下你的名字就好。”
堯遇初站著沒有動，他的腦子已經徹底亂了，根本無法思考。
竇憐遙道：“有什麽問題，回頭我再跟你解釋，你先簽字，我趕時間。”
堯遇初抿了抿唇，聽她的將錢放在桌上，接著拿了一份血契，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血契生成，三人一同進入了北街。
走了幾步後，無盡停下腳步：“二人，目的地我已經帶到，就不用我陪你們逛了吧？”
竇憐遙客氣道：“謝謝你，改天請你全素大餐。”
“好說，明天見。”丟下話，無盡陡然消失不見。
堯遇初想要握住女孩的手，但想起無盡那番話，他不敢再碰她，問她：“我和你牽手，你的心會痛嗎？”
竇憐遙主動牽住了他的大手，臉上笑得十分輕鬆：“不痛啊，再說我現在又沒有完全愛上你，所以我才要找新的避雷針呀。”
盡管她笑得很自然，但堯遇初看著她心口的血跡，如何都不忍心再與她牽手，不得不將手抽了回來。
“抱歉。”他往後退了一步，和她保持好距離。
竇憐遙的心沒來由一痛，加上剜心的痛苦，更是痛上加痛。
然而，她並沒有將痛苦表現出來，哪怕是一絲半點，她也不想讓這個男人看到。
果然啊，跟他坦白之後，就把他給嚇走了。
“如果不是桃花劫作祟，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我不能對人動情這件事，不過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一段孽緣，我說與不說，什麽時候跟你說，怎麽樣都沒所謂，等桃花劫解除之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我會努力尋找新的避雷針，不會拖累你。”
堯遇初沉默良久，道：“我怕你痛。”
竇憐遙苦笑一聲：“你這句話在我聽來，跟我們不合適沒區別。”
“我、”堯遇初幾欲要說出他對她是真心的這句話，但又怕刺激到她對自己動情，隻好把心裏的想法壓了回去，改口道，“先做正事吧。”
“好。”竇憐遙應了聲，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堯遇初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後，他看到路邊有一個攤子，招牌上寫著“江湖百曉生”的冥文字。
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低聲道：“遙遙，我想去問問那位百曉生。”
竇憐遙回頭微笑：“你去吧，我到前麵那家符文店去逛逛。”
堯遇初輕輕頷首，目送她進了那家店，他才走去“江湖百曉生”的攤子前，問：“在你這裏打聽消息，怎麽算價格？”
那百曉生道：“我這裏的消息雖然比不上西九的招牌，但絕對保真，價格嘛，好說，看你問題的難度來定價，最低九塊九，最高不封頂。”
堯遇初直言：“如果一個人沒有了心，怎麽和別人相愛才不會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