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白翼鳥

  有人用百兩銀子，購買白翼鳥，農人夫婦直接拒絕。女兒離開後，白翼鳥已取締女兒的位置，日子過得再苦，也不能輪失道德底線，賣兒賣女求得錦衣玉食。


  白翼鳥跟隨農人夫婦四處流浪，風餐露宿，十分艱苦。


  一日，他們路經一座府邸，白翼鳥死活不肯離開，展翅飛入府邸中。


  農人夫婦急壞了，白翼鳥一直很聽話，今天是怎麽了？

  一入侯門深似海，白翼鳥飛入深家別院，農人夫婦人微言輕，八成討不回來了。


  白翼鳥崇尚自由，習慣了浪跡天涯，若是進入牢籠，鬱鬱了卻殘生，性命堪憂！農人視白翼鳥如親子，就是豁出小命，也要白翼鳥擺脫水深火熱。


  農人敲開夢府大門，恰巧看到夢使抱著白翼鳥，重溫那份友誼。


  夢使四歲，不通世間言語，看到農人夫婦後，站在原地不斷流淚。


  農人讀懂了夢使所有“用心”。農人預言：這個孩子，長大後一定很了不起。


  白翼鳥依偎夢使懷中，盡情歡鳴。農人意外發現，白翼鳥不會說話了。正當農人疑惑不解時，白翼鳥啼血出喙，在歡愉中死去。


  夢使抱著白翼鳥，坐在台階上，自顧流淚。


  農人回想遇到夢使的前前後後，這更像一種報答！

  農人夫婦扶養夢使兩年，夢使跟隨夢氏離開，恰恰是夜不能寐撿了一條小命。逃難在外，農人乞討為生，食不裹腹，衣不蔽體。


  白翼鳥替夢使報答養育之恩，開啟了靈智，走街串巷時學會了順口溜和繞口令，在街頭表演才藝，幫助農人度過眼前災難。


  農人以此為生計，攢了一些銀子，準備買田置地，繼續春耕秋收的殷實生活。


  白翼鳥更像夢使的護獸，忠心為主，不論生死都不背叛主人。主人的父母，跌入困境，絕不能袖手旁觀。


  白翼鳥用忠誠詮釋了世間恩情。


  夢褚熱情招待農人夫婦，同意將白翼鳥交由農人處置。農人在夢府留有半日，就急著將白翼鳥葬入祖墳，葬禮規模等同愛子夭折。


  分別之即，夢使的扶養權，成為一大難題。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太多的感情投到夢使身上，將夢使交給農人，無疑從夢褚心頭割去一塊肉。


  農人失去白翼鳥，心痛失神，如果夢使回來，感情轉嫁，或許會撫平傷痛。


  誰都不願放棄撫養權。農人深思熟慮，這個時候，該讓夢使自己做選擇。


  夢氏抱來夢使，農人夫婦站在夢府門外，夢褚夫婦站在府內。讓夢使選擇未來。


  四歲的孩子，似乎明白眼前一切，痛苦蹲坐在門檻旁，難以抉擇。


  過了很久，夢使終於做出了選擇。她緩緩走出夢府，朝台階下走去。那一刻，夢氏的心碎了。


  萬箭攢心，難及此時美夢破滅的殘酷。如果不是夢褚攙扶，早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夢褚心力堅定，痛能忍，愛能隱，淚能藏，愁能掩，一切不動聲色，卻真實痛過，傷過。


  夢使撲入農人腳下，抱住農人夫婦的大腿，溫存片刻，奶聲奶氣道：“緣分……盡了……我的存在……會讓您們難以終老……忘記吧……再沒……庇護的白翼鳥了……”


  夢使說這句話，費了好大勁。農人夫婦聽的很清楚，再沒庇護的白翼鳥，有好幾種理解方式。


  第一：她會給二老帶來更大災難，沒有白翼鳥的庇護，他們的命運很悲慘。


  第二：白翼鳥才是他們真正的孩子，夢使失去了白翼鳥。


  夢使返回了夢府。夢氏死灰複燃，源自心靈的微笑，喚醒了瀕臨死亡的心。


  夢褚用袖子護住臉頰，偷偷擦拭眼淚，生怕失去體統。


  夢使這樣選擇，有一定原因。農人已經有了生命最重要的孩子。如果再離開夢府，會傷透一對夫妻的心。


  夢使不願農人再遇災難，有她在，農人夫婦難以避讓，下場十分糟糕。


  離開就是一種報答，還能圓一對夫妻思子夢，一箭雙雕，豈不美哉？


  後來，夢氏為了償還農人夫婦，拿出家裏大半積蓄。農人衣食無憂，春耕雇工，秋收倉滿，家庭漸漸殷實起來。


  農人不忘白翼鳥，每月月初，攜妻子親臨白翼鳥墳頭。續香半月，算是一種念想。


  幾個月後，農人大舉拜祭，忽聽墳墓微微響動，似有翅膀撲打棺木。農人鬼使神差，一口咬定：白翼鳥回來了。


  夫妻倆掘開墳墓，挖出四方棺木，開蓋後，吃驚發現：棺木中一隻未生翎羽的肉鳥，用力掙紮著。


  肉鳥與白翼鳥長相酷似。


  “它回來了……它回來了……”夫婦捧出肉鳥，喜極而泣。白翼鳥重生，餓壞了吧。


  農人夫婦小跑回家，趕緊尋找白翼鳥愛吃的食物，兩人抱著肉鳥，生怕嚴寒酷暑，白翼鳥不適應。


  後來，肉鳥長羽毛了，樣子跟白翼鳥有九層相似。


  夢使漸漸長大，每每回憶此事，心裏不是滋味，農人夫婦獲得幸福了嗎？有一次，夢使鼓起勇氣，打算去看看農人夫婦。可惜，農人夫婦變賣土地與房產，帶著肉鳥不知去向。